第214章 肌膚撕裂

  赫連璽心中一驚,伸手就要拉,卻連她的衣袖都沒拉著,她停留在夜貴妃身側背對著他。


  一身普通的宮裝,常見的宮女發髻,雙手端於前,隻能看見露出來的雪白脖頸,其他的皆不見。


  在看自己母妃的神色,她神情淡淡,側眼看著這個穿宮裝的女子波瀾不驚。


  “母妃小友,是宮中的人?”赫連璽試探的問道:“不知是哪個宮裏,竟讓母妃如此喜愛?”


  夜貴妃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穿龍袍的不一定是皇上,明白嗎?”


  赫連璽指尖微動,夜貴妃再告訴他,穿龍袍的不一定是皇上,有可能是謀逆造反之人。


  同理,穿著宮裝的不一定是宮裏的人,衣服隻不過是一個形式,一個障眼法的形式。


  “兒臣明白!”赫連璽恭敬的應聲:“兒臣留下幾個隨護在此保護母妃,母妃若有什麽需要,皆可告知於他們,兒臣會替母飛辦到。”


  夜貴妃嘴角的諷刺越來越大:“君璽你是本宮親手帶大的孩子,本宮對你,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你可別讓本宮失望啊。”


  赫連璽後退兩步行至大禮,聲音堅定擲地有聲:“兒臣斷然不會讓母親失望,母妃放心!”


  夜貴妃擺了擺手:“讓你的人都離開吧,本宮已經通知夜家,在宮外的這些日子,夜家會派人保護本宮。”


  赫連璽眉頭微微一蹙,眼中擔憂瞬間溢出:“夜家人員畢竟比不上皇宮侍衛,母妃請三思。”


  夜貴妃嘴角一凝:“夜家是本宮的娘家,本宮連娘家人都信不過,還能信任誰呢?”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請母妃息怒……”


  “好了!”夜貴妃不耐打斷他的話:“本宮乏了,退吧!”


  赫連璽再次看了一下那個宮女的背影,慢慢的後退兩步:“是,兒臣先行告退。”


  赫連璽一離開,阮橖抬腳邊往屋裏邊道:“他一定會在你身邊安插很多人,來看一看我是誰,還得保住你的性命,不讓太後弄死你。”


  夜貴妃轉身跟上她:“你的本事倒不小,除了會醫術會殺人,你還會變聲,是不是任何人的聲音你都可以模仿?”


  阮橖走進房間裏,房間裏燒著旺盛的火炭,燃盡絲絲冷意,她環顧一周,目光停留在一處的軟榻上,軟榻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坐在上麵暖烘烘的。


  “你還沒有回答本宮的問題。”夜貴妃目光鎖住她,很是執意她的回答。


  阮橖嗯了一聲,出口的聲音和夜貴妃一模一樣,“你讓我如何回答你的問題?說我可以說你的聲音,然後利用你的聲音去做壞事兒?”


  話音落下,夜貴妃嚇了好大一跳,看著她久久才道:“你越發讓本宮驚奇,本宮現在該慶幸沒有和你當敵人,是對的。”


  阮橖嘴角一翹,恢複了自己的聲音:“在我看來,沒有敵人和朋友,有的隻是利益的衝突,和可用可不用,太後已經把長公主帶過來了,你要小心一些,沒什麽事情,我想睡覺了。”


  夜貴妃看在她的眼簾要合上,以及蒼白病態的樣子,問道:“你的身體是不是出現什麽狀況了?”


  阮橖把頭一扭,臉枕在手臂上,留了一個後腦勺給夜貴妃:“我是一個醫者,自己的身體如何,不需要別人來費心,放心,在和你合作的這期間,我不會死。”


  就在阮橖話音落下的此時,太後身邊的管事太監三公公前來,被夜家送過來給夜貴妃的貼身女婢浮雲站在門口稟道:“貴妃娘娘,太後宮中人前來,可否宣見?”


  夜貴妃不由自主的高看了一眼阮橖,她明明癱在那裏什麽都沒做,卻能準確無故的掌握著太後的動靜,到底是她自己的本事,孩子有其他人暗中幫助她。


  夜貴妃把疑問放在心裏,就算屋子裏火炭燒的旺盛,她也隨手拿了一個薄毯蓋在了阮橖身上。


  重量壓來阮橖嘴角再次翹了翹,就聽見夜貴妃走出去的腳步聲響起,而後關門聲。


  她在屋子裏昏昏欲睡半個時辰,夜貴妃還沒有回來,她雙眼驟然一睜,眼神中無半點迷茫,全然冷厲光芒。


  她披著身上的薄毯,來到窗戶邊,推開了窗子,把手伸了出去輕輕的手指撚搓著,頃刻之間,一縷細小的青煙從她手上飄向天空。


  與之前的煙丸不同,此次青煙飄蕩在空中,經久不散,阮橖昂著頭看著那青煙,帶著一抹脆弱。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司北堂如鬼魅前來,趴在窗戶口:“是讓我來接你一起走嗎?”


  阮橖搖了搖頭:“還沒到走的時候,我今夜午時要去黑市,你去找一個進入黑市的木牌!”


  司北堂炯炯有神的眼睛眨過一絲無辜,帶著深深不解道:“一般黑色不是拳頭說了算嗎?怎麽到了你這裏,還需要進入黑市的木牌?”


  “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規矩!”阮橖推了他一把:“趕緊的,如果你要覺得沒事兒,可以給皇宮找點事兒做,比如說弄點刺客,比如說在邊關搞點戰事,讓他們別閑著就行。”


  司北堂聽到她這樣的提議,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紋絲不動的身體往阮橖傾了一下:“我記得你好像最討厭戰爭,現在搞戰爭,你真的有病啊?”


  阮橖甩了甩腦子:“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最討厭戰爭了?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愛打不打。”


  司北堂心中越發的覺得,阮橖最近陰晴不定的厲害,忘性也大的厲害,不過他一點都不想去觸黴頭,“那我去幫你找木牌,夜晚午時黑市門口見。”


  阮橖揮了揮手像驅趕蒼蠅一般:“趕緊滾吧!”


  司北堂狗腿子一樣揮之來起喝則去,阮橖見到他沒影了,才把窗戶關上。


  不多時,夜貴妃生氣的推門而入,身上彌漫著藥味,眼中帶著憤怒。


  太後沒有住進國色天香園,長公主卻住進了國色天香園,就住隔著院子的院子,她們兩個人院子中間的院子現在被當成了藥房。


  藥房裏調配的藥,送到夜貴妃這裏,確認夜貴妃割完藥不會出現什麽排斥的作用,再把藥送給長公主。


  夜貴妃今日被請去,太後在院子裏,向她說了她也中了毒,毒的症狀猶如中了風寒,現在需要好好醫治。


  夜貴妃看著太後端著一副為她好的樣子,就恨得牙齦直癢,恨不得一口咬斷她的脖子,讓她橫屍當場。


  “太後走了嗎?”阮橖側目看著夜貴妃憤怒的雙眼,問道:“你又被灌了多少藥?”


  夜貴妃把門摔得砰砰作響,走到桌前灌了一壺冷水:“太後還沒有走,正在和長公主說話,估計也快了。”


  “至於我被灌了多少藥,你動動鼻子應該就能聞得出來,我真是多謝你,給我吃的藥,才讓我沒死。”


  “不用客氣,我們兩個是相互利用!”阮橖背靠在窗戶上,手肘搭著:“我覺得你趁機應該向太後討點好處才是,比如說給夜家加官進爵?”


  “我的父親已經是老侯爺!”夜貴妃往位置上一坐到:“哥哥也繼承了侯爵位,侄兒在刑部,沒有辦法再加官進爵,太後賞賜了許多貢品,以作安撫。”


  阮橖恍然:“把一巴掌,給個甜棗,皇宮裏人慣用的招數,挺好用的。”


  “賞賜了本宮不少東西!”夜貴妃嗤之以鼻的笑著:“並暗示著,隻要長公主病好了,她會向皇上提出封我為後。”


  阮橖眉頭一挑:“身為皇宮裏的女人,皇後當太後是終極目標,恭喜你啊。”


  “不需要恭喜,這些都會是我應得的東西。”夜貴妃差點把手中的杯子捏碎:“我不需要她高高在上的施舍,我自己會得到。”


  “但願你是對的!”阮橖悠悠的站直了身體,向她走去,走到她旁邊,隨手在桌子上放下瓶藥:“你吃的藥和長公主吃的藥不一樣,你想讓她再痛苦一點,可以把她的藥裏加點這個東西。”


  夜貴妃視線驟然間落在藥瓶上,伸手就把藥瓶撈起來,生怕有人跟她搶一樣。


  “本宮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阮橖再抬頭之間,夜貴妃已經跑了出去,她失笑的搖了搖頭,夜貴妃真是被太後逼到絕路上了,還會這麽迫不及待。


  阮橖想著隨即也出了去,因為她們的院落中間隻隔了一個院樓,阮橖抬起腳一躍,躍到牆頭上,從牆上走過來到了長公主的院落。


  她像一隻靈活的貓,在牆上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隱匿的蹲了下來。


  夜貴妃沒有自己動手,而是讓長公主院子裏的一個小丫頭去下的藥。


  阮橖把她們的動作瞧在眼裏,一個小丫頭端著藥水,還有些抖的走進了長公主的房間。


  不出片刻的功夫,本來長公主屋子裏已經沒了聲響,吃完藥的她,肌/膚就像裂開一樣疼。


  她手使勁的摳在太後的手上,痛呼著:“母後,我的身上好疼,身上好疼啊。”


  太後眼中滿滿心疼,小心地扯開她的衣裳,看著她完好無損的肌/膚,不由眼神一暗:“身上好好的怎會得疼?是不是你的錯覺疼錯地方了?”


  長公主低頭看自己的肌/膚,瞳孔驟緊,見鬼般恐懼的叫道:“血,母後,救我,我的血液要流幹了,好疼啊,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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