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替你報仇

  阮橖心中一驚,差點把拎在手上的嫁衣給扔了:“師兄你在逗我嗎?跟皇家人打交道,剛剛我聽到司北堂說了,北淩京城即將大亂,按照以往慣例,這種時候,你應該讓你的小美人囤積糧食,好好的黑市裏悠然自得。”


  這都是什麽樣的鬼巧合?


  赫連衍不願意她跟玄鴆打交道,玄鴆卻惦記著他的心頭血,阮橖覺得事情詭異的發展,超出自己的想象,自己完全控製不住事態發展。


  玄鴆斜著眼睛看她,陰鷙的眼神,帶著無盡的審視,斜了她半響道:“按照以往我對你的了解,有人能治你身上的傷和毒,你卻推脫不願,這其中可是飽含深意的。”


  “咬文嚼字不適合你。”阮橖抬著眼皮,壓下心中翻騰,做著麵上無波,對上玄鴆:“司北堂的話不可不信,一個即將引起動亂的人,若他做了皇上,你要他的心頭血,你和他合作,君心似海,薄情寡義,你確定以後,不是狡兔死,走狗烹?”


  玄鴆眼中閃過了一絲古怪:“小師妹,咱倆不在一起多年,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畏手畏腳了?”


  “這完全不像你的風格,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阮橖拎著嫁衣的手一緊,故作輕鬆姿態:“人是總會要長大的,我隻是長大了,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像小時候一樣執著。”


  “你現在像極了廢物!”玄鴆毫不留情的抨擊道:“一個有本事卻不肯施展本事的廢物,讓我猜一猜,你到底這些年的境遇?”


  玄鴆說著停留了下來,圍繞著阮橖轉了一個圈,因為他麵容猙獰可怖,渾身氣息滲人,在他們四周十步之遙,沒有一個人靠近。


  “能有什麽境遇?”阮橖準備先下手為強,自嘲的說道:“就是你的小師妹,春心蕩漾,喜歡上一個人,把自己弄得不死不活,像師兄求饒啊。”


  “這不是真正的真相!”玄鴆一針見血地說道:“小師妹,說謊不是一個好習慣,你是在害怕我找你的那個情郎。”


  “他都不要你了,你還留著他過年,難道這就是愛之深,哪怕他不愛你,你也甘之如飴?”


  阮橖被他戳的心疼,唇齒相擊:“是啊,跟你家的小美人一樣,明知道你不愛她,還心甘情願的跟著你跑東跑西。”


  “別拿你自己跟似薑相比!”玄鴆冷酷的提醒阮橖:“她心比你狠,瞧瞧你都變成什麽樣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阮橖走過去,伸手圈住玄鴆手臂,用臉蹭在他手臂上,小女兒家的乖巧在這一刻,散發的淋漓盡致:“她喜歡你,你不保護她,她自己保護自己當然要心如玄鐵。”


  “我就不一樣了,我有疼愛我的師傅,還有喜歡我的師兄,我隻要做一個乖巧的小師妹就好了,是不是啊師兄?”


  玄鴆不客氣的伸手把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拉扯下來:“一個吃人的蛇蠍,跟人說,她今天改吃菜了,你信嗎?”


  阮橖嘴巴一癟:“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吃人的蛇蠍,為了對得起你這樣的稱呼,我決定跟你回家,在你家裏吃你。”


  阮橖說完鬆開手,抬腳就走。


  可是她的腳還沒落地,後衣襟就被玄鴆不客氣的拽住,玄鴆陰沉沉的說道:“說了這麽多廢話,企圖轉移注意力,不要去見赫連衍,小師妹,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阮橖心裏暗罵一聲,混蛋東西,平時裏除了毒藥實驗沒見他這麽聰明,現在觸及到她的事情,怎麽就這麽雞賊了呢?


  “你到底要幹嘛?”阮橖臉色驟然一變,之前的小鳥依人,就跟錯覺一樣,現在變得凶悍無比:“要去要別人的心頭血,你自己去,別拉上我。”


  玄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扯著她就走,阮橖就像一個小雞仔一樣,手腳並用的掙紮,卻掙紮不脫。


  周圍的百姓紛紛指指點點,阮橖當真心裏害怕,玄鴆把她帶到赫連衍麵前,惱他恨他是一回事兒,若真正讓他去死,阮橖莫名的又覺得舍不得。


  她覺得這不像自己,她也是恨透了現在的自己,脆弱的不堪一擊,任何一個人都能到她心間踩上幾道。


  “你要帶我去哪裏?”有了好大一截,阮橖才開口問道。


  玄鴆拽著她的後衣襟,把她拽到自己麵前,惜字如金冷酷道:“找赫連衍,解毒。”


  “不去!”阮橖擲地有聲拒絕:“鬆開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你的生氣在我麵前,一文不值!”玄鴆扯著她的手更用力了,生怕她會跑掉一樣。


  阮橖在他手下就跟個弱雞似的,完全施展不開身手,突兀,她看見遠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靈機一動,扯著嗓子,像一個受驚的兔子,大聲叫喊:“放開我,我不跟你走。”


  聲音之大,驚奇四周的人紛紛駐足觀看,也引起了那熟悉的身影的注意,他迅速的跑過來,眼中的著急和關心像一個深情的男子,見到自己心愛女子受辱的樣子。


  “放開她!”赫連函伸手橫攔,直接劈開玄鴆扯住阮橖衣襟的手。


  猝不及防出現的人,讓玄鴆鬆開的手,阮橖趁機轉身,赫連函把她護在了身後,眼神淩厲的看著玄鴆:“閣下要對我的妻子做什麽?”


  “妻子?”玄鴆甩手的動作一停,鋒利的視線一下子越過他,看著他身後即將要跑路阮橖:“你說她是你的妻子?”


  阮橖在赫連函身後笑得呲牙咧嘴,樣子怎麽看怎麽囂張,一丁點都不像身為人妻的樣子。


  赫連函當然看不見她的神色,滿腦子隻有剛剛看見的這個長相醜陋的男子,拉扯著阮橖的樣子,再加上他如此質問自己,赫連衍沉聲道:“她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玄鴆眼神倏地一深,阮橖對她揮了揮手,轉身就開溜,可是她剛跑幾步,猶如先前一樣,被人拽住了後衣襟往後一扯。


  阮橖條件反射般,揮起手中包裹的嫁衣的包裹,玄鴆伸手一個格擋,撕拉一聲,包裹被扯爛,裏麵的嫁衣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落在了地上,沾染了灰塵。


  阮橖一愣,心中五味雜全,包裹嫁衣的爛包裹,隨手被她一扔:“我不跟你們玩了,誰碰我,誰得死。”


  阮橖說完話,加快步伐扭頭就走,生怕身後的兩個人,反應過來追趕她一樣。


  一路上疾行,幸虧百姓夠多,她七拐八轉,順利的來到了黑市入口,下了黑市,去了玄鴆的地下墓穴。


  進去就撞見了似薑,她正端著盆,盆裏是髒了的衣裳,她正打算去洗衣裳。


  喜歡師兄的美人兒,阮橖對她笑著舉手打招呼:“我最近借住在這裏,能不能麻煩給我準備一個房間?不要棺材板,正常的房間?”


  似薑抱緊手中的盆,艱難的問道:“玄鴆大人知道你過來?”


  “嗯!”阮橖走到她麵前,瞧了瞧她盆裏端著的衣物:“麻煩你了!”


  似薑冷若冰霜的繃著一張臉,眼中悲傷壓下:“即是玄鴆大人讓你來的,就不麻煩,你請稍等一下,我去幫你收拾。”


  “謝啦!”阮橖謝完直接去了玄鴆擺放人體試藥的地方,走了一半她退了回來:“那個懷孕的女子,是不是生了一個畸形?”


  似薑愣了一下:“是,生了一個連體畸形,孩子已留下,大人清除記憶送出去了,姑娘是如何得知,那女子懷的是畸形?”


  阮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會看,玄鴆雖然被逐出師門,但是他還是有底線的,不然的話他早就死了。”


  “你對他很熟悉?”似薑帶著一抹小心的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他曾經是怎樣的人?”


  “你愛他?”阮橖湊近似薑,漂亮的眼睛眨著:“你愛他什麽呢?那個晚上都能做噩夢的臉,還是他出神入化殺人不眨眼的手段?”


  “你不能這樣侮辱他!”似薑冷若冰霜的臉染了急切:“他的好,你是沒有看見,你不能這樣把你的主觀,強加在他的身上。”


  真是一個深情的人。


  玄鴆撿到寶貝了。


  “他有什麽好?你倒是說說看?”阮橖迫近似薑,一臉興趣盎然,等待著她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幫助那個孕婦接生畸形兒!”似薑冷若冰霜的臉掛了一絲急切地紅潤:“然後把孩子留下,送了那個孕婦離開,世人皆不理解他,可是他從未害過人。”


  “這裏麵的試藥之人,都是大惡大奸之人,他從來沒有傷害一個無辜之人,是你們看不透他,非得說他濫殺無辜。”


  美人據理力爭的樣子真是賞心悅目,阮橖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滿意,不過她的言語更加犀利:“大奸大惡之人,他們犯下錯誤由官府來自治罪,而非是他,你是被他蒙蔽了,還是他給你灌的迷魂藥?”


  “沒有,我是心甘情願的跟在他身邊!”似薑正聲道:“請姑娘不要再羞辱他,我去給姑娘準備房間。”


  阮橖眨了一下眼,看著似薑轉身離開的背影,用手拍了一下後腦勺,這是把人給得罪了?


  完了,將來她要和師兄成親,會不會秋後算賬啊?

  阮橖想著想著失笑,關她屁事,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玄鴆到哪裏找她去?


  想通這個觀念的阮橖,開始掃蕩玄鴆巨大的藥庫,以及去看他試藥的藥人。


  不得不說這些大奸大惡之人,就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身上的煞氣也絲毫不斂,個個怒目以對,恨不得把所見的一切,食其肉,拆其骨。


  阮橖爬上梯子,手剛碰到,身下的梯子晃動了一下,阮橖垂著眼簾看下。


  玄鴆昂著頭眼神幽深,冷冷地說道:“翅膀硬了,老東西不在沒人管得住你了,你是要跟我說清楚呢,還是想從上麵摔下來半殘呢?”


  阮橖手扣在要櫃子上的抽屜上:“往昔不可說,我現在跟他沒一點關係,他已經被我休了。”


  玄鴆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冷冷的聲音變得淡淡:“原來被你休了,看來我折斷他兩根肋骨,一根腿骨,有點輕,應該把他的手骨在折斷,娶了你不好好珍惜,還讓你把他給休了。”


  阮橖嚇了一跳,從梯子上跳落到玄鴆麵前:“你把他的肋骨腿骨折斷了?在京城的大街上?”


  玄鴆嘴角勾起一抹血腥:“是啊,他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樣子,我覺得下手挺輕的,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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