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未知真相

  赫連衍因為她的靠近眼中閃過一絲貪戀,望著她生輝的眸子,嗓音越發的嘶啞:“那就這樣說定了,你把唐盛典放掉,我連夜退兵。”


  “不可能!”阮橖沒有轉換的餘地,直截了當的拒絕:“前車之鑒,讓我連上兩次當,那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調動這些兵馬,連夜退兵,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唐盛典現在放了,你言而無信怎麽辦?我現在可是誰都不相信,隻相信我自己!”


  赫連衍眼中染了一絲痛苦,怔怔地望著她,艱難的開口:“唐盛典若是不放,難以服眾,他若回來,更好的調度現在所有的兵馬,盡早的撤離。”


  阮橖玩味的一笑,轉身環顧了一周,看到主營帳,噌噌的跑過去拉了一張椅子出來,往椅子上一坐,“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待,現在開始撤兵!”


  攤手讓他去做,自己就要在這裏觀看。


  赫連衍眼中的光芒深如海,見不到底的幽暗,閃爍著悲痛和寂寥:“即使如此,那我就撤兵!”


  司北堂站立到阮橖身邊,阮橖對他勾了勾手,司北堂彎下的腰身,阮橖伸手遮了一下,對著他的耳邊低語幾聲。


  司北堂聽完之後,思量了一下:“以大局為重,我得先回去,我向你保證唐盛典性命會無憂。”


  阮橖手跟驅趕蒼蠅一樣:“他死不死跟我沒關係,你現在趕緊離開,你不在軍中無主心,人心惶惶的。”


  “好!”司北堂倒也是幹脆利落,找了一匹馬,直接飛奔而走,離開北疆的軍營。


  赫連衍已經吩咐下去退兵,遭到眾多人的反對,可是他執意,他有手執帥印強製性的退兵。


  副將,謀士沒有辦法,隻得依令拔營,離開駐紮之地,火光移動,所有的營帳,在有條不紊的頃刻之間全部被拔出。


  阮橖本來坐在營帳中間的位置,現在除了我屁股下麵的這張椅子,還有沒有燃盡的火,怎麽都沒有了。


  赫連衍雙手撐在阮橖坐的椅子上,把阮橖困在雙臂中間:“兩個時辰之後,他們會全部退到宜州城,這樣的誠意夠嗎?”


  “事是你惹出來的,問我誠意幹什麽?”阮橖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輕輕用力沒有把他推開。


  “事情不是我惹出來的,是有人頂著我這張臉幹的。”赫連衍撐在椅子上的手,慢慢的收回,緩緩的覆蓋在阮橖手背上,“巫不染,對你的一往情深令我汗顏,當我得知,他頂著我的臉,私自我的印章,來北疆惹事的時候,我很憤怒。”


  他的指尖微涼,覆蓋在阮橖手背上,讓阮橖嘴角翹起諷刺的幅度:“你憤怒你也沒找到他,你也沒有做到實質性的東西出來,在我這裏,告訴我他對我一往情深。”


  “其實我懷疑,他的一往情深,他頂著你的臉做壞事兒,你事先早就知道,來得及阻止你,卻沒有阻止,故意的事態發生現在這個樣子,然後你再過來阻止。”


  赫連衍眼神深邃如夜:“我這點小心思讓你發現了,我本來不想承認的,可是觸及到你的眼,我卻鬼使神差的承認了。”


  他的手在用力,用力緊緊的抓住阮橖的手,阮橖抽都抽不開,“你是想告訴我,你在情不自禁的被我吸引?”


  赫連衍微笑點頭:“妒忌發瘋的不想你和司北堂成親,哪怕明知道可能是假,也不願意。”


  阮橖動了一下腳,確定了一下位置:“你的這樣讓我覺得,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嗎?”


  赫連衍突然之間猶如驚蟄一樣,鬆開了手,也就在此時,阮橖剛剛動的腳,一下子踹在了赫連衍膝蓋上。


  赫連衍猝不及防膝蓋一痛,直直的跪在阮橖麵前,阮橖伸手一伸,抬起了他的下巴:“愧疚的都對我跪下了,我受了。”


  那一條有多重,阮橖自己心裏清楚,赫連衍慢慢的支起了另外沒有被踹中的腿,變成單膝跪地:“你若讓我跪,說一聲我便可跪,不必伸腳我就可跪下。”


  阮橖內心暗暗的恥笑了一聲,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的站了起來:“你就在這裏慢慢的跪著,我瞧著景色也挺好。”


  赫連衍在她話音落下,伸手一拉她的手腕借著她的力氣站起了身,忍著膝蓋上的巨痛,“跟我去宜州,確定他們不攻打了,還是現在跟我去良州?”


  他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仿佛不接受這兩個以外的答案,阮橖甩了甩手:“我都可以,隻要你不介意,隻要你不怕。”


  赫連衍拉著她的手腕,就走:“那就先去宜州城,在宜州城住兩天,等北疆的軍隊離開了宜州你跟我走。”


  阮橖看著他大步而走,一點都不在乎膝蓋上的傷,扭動手腕,用力一抽,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赫連衍回眸望她。


  月光之下,阮橖看著他如妖孽的容顏,似撒了一層光輝,然而這一層光輝,早已不屬於自己。


  她抬腳徑自他,冷淡的提醒:“別對我動手動腳,我的手,隻有我心愛的人能牽。”


  赫連衍眼神刹那間暗沉,撚搓了一下手指,似在感受沒有遠走的溫度。


  阮橖走著走著,借著月色看了一輛馬車,驅趕馬車的人是曾中。


  阮橖走過去和曾中對望了一眼,什麽也沒說,上了馬車,坐在馬車裏去宜州城,也就兩個時辰不到。


  她微微閉目,感官卻十分敏銳,敏銳的感受著赫連衍直直的望著她,眼睛眨都不眨。


  故意慢悠悠的馬車,不到兩個時辰的路,門診用了將近四個時辰。


  阮橖被晃得昏昏欲睡,甚至忘記了她的身邊坐著赫連衍,待醒來的時候,還在迷糊的目光一下子觸在了赫連衍漆黑如夜的眸子裏。


  頓時之間睡意全消,阮橖坐直身體,撩開車簾,天已經蒙蒙發亮,把車停在一個客棧前麵。


  阮橖看了一下,跳下了馬車。


  整個客棧已經被全包了,店小二和掌櫃子站在門口,像專門在等待她一樣。


  她還沒到門口,兩個人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樣子像極了宮裏的太監。


  “一間上好房!”


  掌櫃子道:“早已準備好,姑娘公子請。”


  阮橖側目看了一眼跳下馬車,緊跟她其後的赫連衍:“他不跟我一起,你不用管他,我進來就可以關門了。”


  掌櫃子一聽,額上冷汗刷一下出來,偷看赫連衍的目光帶著小心翼翼,“公子您看……”


  赫連衍手一抬:“無妨,不必在意,前麵引路就是。”


  掌櫃子這才噌的一下上前,在前麵引路。


  阮橖聳了聳肩,赫連衍長相如妖孽,眉目清冷,渾身上下帶著不怒自威的衿貴,一般人觸及到他,不由自主的帶著臣服。


  掌櫃子看著他的臉色行事,也屬正常現象。


  可不正常的是,那麽大一個客棧就一個上好房,其他的房間,皆貼上了封條。


  阮橖瞧著赫連衍要跟自己同住一個房間時,雙手環抱於胸,往床上一坐,渾身散發著冷氣:“不解釋一下嗎?”


  赫連衍走了過來,突然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態度極其虔誠,伸出手,握住她的腳脖子,退掉她的鞋子,托著她的小腿,放在床上拉過被子,還塞了一個暖爐進來。


  阮橖冷冷的看著他做這一切,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眼中沒有任何光亮,猶如死寂一片。


  赫連衍壓了壓她的被子:“你在這裏先睡一覺,睡醒之後,我們就可以起程。”


  “看來簫顏夕對你的影響很大。”阮橖隨手一拍他的手:“如此駕輕就熟,倒真是讓人心動。”


  赫連衍愣了一下,慢慢的手指收攏:“好生睡吧,這家客棧不會有他人。”


  “那你趕緊滾!”阮橖伸手一解自己的腰帶,把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一躺,被子一拉,蓋的脖子。


  赫連衍看著她對著自己的後腦勺,坐在床邊許久,幾次三番伸出手,去摸她的後腦勺,卻沒有下得了手。


  微微一歎,隱去眼中所有不舍,慢慢的起身,往下床幔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閉的那一瞬間,阮橖雙眸驟然睜開眸色閃了閃歸於平靜。


  她不怕惹事,她也擅長於隱藏,對於沉睡這種事情,她輕駕就熟,睡起來幾天幾夜不帶醒的。


  就像現在,睡起來氣息全無,就像死了一樣,不願意睜開眼睛的時候可以感知外麵所發生的一切。


  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的抱起,緊緊的摟在懷裏,頸間傳來溫熱的氣息還有濕意。


  她剛想醒來時,就聽見赫連衍略帶哽咽壓抑的聲音:“棠棠……你是我心愛的人,一直都是,你不要這麽殘忍,不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懲罰我。”


  滾燙的淚水燙在阮橖的脖頸,讓阮橖本能的想推開她,可他的手臂像鐵鉗子一樣,讓她撼動動不了。


  “主子,請節哀順變,阮姑娘她已經沒了氣息!”曾中規勸的聲音響起:“已經四天了。”


  阮橖嚇了一跳,這都睡了四天了,怪不得當她死了。


  “人死講究入土為安,阮姑娘一直身體不好,玄鴆先生也說了,想要她平平安安,你和她就不能見麵。”


  什麽東西?

  阮橖本來要睜開的眼睛,選擇了緊緊的閉著,感覺有什麽東西,是自己所不知曉的。


  赫連衍聲音哽咽凝噎:“她身體還軟著,並沒有僵硬,她是天下最會用毒之人,怎麽可能輕易死去?”


  “可是玄鴆先生已經跟您說了,你們兩個見麵,有所接觸,阮姑娘她就得死啊。”曾中帶著痛心的說道:“每一次您忍不住的時候,您不覺得她都處於眼紅之中嗎?”


  赫連衍一聲吼:“閉嘴,找人去把玄鴆給我找過來,他一定有辦法救她,此次她若活著,我再也不見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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