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一樣的人
阮橖不出所料的掉進了赫連衍的懷裏,迷瞪瞪的像重傷了一樣,聲音虛弱:“我好疼。”
無論赫連衍和她吵得再凶,再生氣,她一句好疼,就讓他潰不成軍,緊緊的抱著她,往屋子裏趕。
途中,不斷的吩咐人找大夫。
阮橖感受著他驚慌失措的心,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真是好騙,看來自己還是適當的軟些,不要執著什麽事情都解決了。
被小心翼翼珍重的放在了床上,明明不太冷的天被壓上了被子,不斷的被關切,問哪裏疼?
阮橖除了好疼兩個字兒,擰起眉頭之外,什麽話也沒有說,不過她的手橫在了身上,那個樣子,像極的忍著疼痛用手按壓著。
大夫來了,也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赫連衍心裏清楚,關於她的身體,一般的大夫醫不了,找大夫來,純屬給自己心裏一個安慰。
可是這安慰在看到她痛苦連連時,就變成了狂躁,恨不得替她受了這難受的疼痛。
可是他受不了,不能替她受疼痛,隻能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像哄孩子一樣哄她。
阮橖聞著他身上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冷香,頭瞬間的大了起來,覺得自己挖了一個坑,讓自己跳了下來。
他的懷裏自己曾經喜歡的味道,現在夾雜了血腥味,也讓她莫名心底帶著喜歡。
可這種喜歡很快的被她強製性的甩了出去,假裝疼痛過後,阮橖弱弱的開口道:“我好像種了化功散,有人知道我查師兄的事情,對我下了毒。”
“化功散?”赫連衍有些不解的問道。
阮橖耐心極好的一本正經,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對他解釋:“一種可以化起武功的毒藥,如果一年之內找不到解藥,身上的武功永遠就別想回來了。”
“這種藥的解藥,我暫時配不出來,這種毒藥就像先前的明日一樣,都不屬於我精通的範疇之內。”
“給你下毒的是什麽人?”赫連衍神色緊了起來:“你著了道,他的本事在你之上?”
阮橖很想翻白眼給他看,比她本事高的人多的事兒,有必要這樣嗎?
“玄衣黑袍戴麵具之人!”阮橖毫無壓力的說出了那個不認識的男人,那個男人特別囂張,她很想知道那個男人麵具之下到底是誰。
“他?”赫連衍神色古怪了一下,眼神一深,阮橖混淆視聽,接著又道:“還有一個青袍男子,不同於師兄,他俊美的不像樣,在江湖上我確定沒有見過這號人。”
虛虛假假,多說一點,才能騙到人。
阮橖曾經在江湖上混的時候,技不如人,狐假虎威滿口胡說八道是她的家常便飯。
阮橖見她半天沒說話,繼而又道:“良州城,不明的勢力,我出去查了一番,至少有四股往上。”
“赫連衍,你要做什麽,這些人怎麽混進來的,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曉。”
惡人先告狀,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阮橖對此駕輕就熟,跟眼前這個人比起心狠來,自己肯定比他心狠一些。
最起碼自己,就算不殺他,也不會毫無原則的信任他,這就是欺騙過後的條件反射。
赫連衍沉默過後道:“我的確不知道,對於江湖上的人,我知之甚少,接觸最多的就是你的師兄。”
“你也知道我曾經身體內全是毒,除了你師兄之外,江湖上的人,我沒有再見過其他。”
“原來這樣,那你趕緊去查一下!”阮橖催促著他:“替我找到解藥,我可不想一年之後,我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綿羊,那種感覺可真太糟糕。”
赫連衍低頭看著她,她麵容蒼白,閃過虛弱,要不是真正的知道她的強悍以及她的手段,很難把她跟毒醫首席大弟子連接在一起。
乍眼見到她的人,會認為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豔麗的女子,隻想得到她的青睞,把她藏在家裏。
可是他看過,她凶狠囂張跋扈的樣子。
那種放肆的笑,眉頭揚起,眼睛彎彎的樣子,卻是該死的好看迷人。
“我不會讓你變成案板上的魚肉。”赫連衍隨著自己的心,低頭吻了吻她的嘴角:“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找到解藥。”
阮橖竭力克製自己的巴掌,才沒有扇出去,“我相信你,我現在有些累,想休息一會兒。”
“好!”赫連衍輕輕把她放倒在床上,就跟她是一個易碎的娃娃似的,拉好被子輕輕的拍在被子上。
阮橖見他這樣輕柔的動作,心直突突的跳著,覺得他真的是在耗自己的耐心,把她當成一個孩子一樣哄。
“你怎麽還不走?”阮橖瞪著眼睛,在他的拍打之下怎麽也睡不著。
赫連衍輕笑一聲,大寒反暖,令人沉迷:“等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阮橖真的被他磨到沒脾氣。
身體一轉,背對著她閉上了眼睛,慢慢的逐漸的放緩自己的呼吸,約摸兩盞茶的功夫,她臉上被輕柔的親吻了,然後身上的被子又被掩了掩。
床幔放下,耳邊才傳來細微的出去的腳步聲,直到房門被關上,阮橖翻身而起,一把扯開床幔,直勾勾的望著門,片刻過後,她跳下了床,走到桌前,拿了一個空茶杯,把身上帶來的毒藥倒了進去,混合了整整一碗。
然後她把碗端到窗戶邊,隨身攜帶的火折,點燃了碗中的毒粉,一縷細細的白煙順著窗戶縫裏往外飄。
白煙太細,無色無味,飄蕩著讓人不易察覺,青煙飄出去一盞茶的功夫,阮橖豎著耳朵順利的聽見了啪啪重物落地的聲音。
總共四聲響,也就是說圍繞著好,盯著她,有四個人,現在這四個人,全部被她撂倒了。
碗裏的毒粉末還在燃燒,白煙不間斷的往外麵飄,阮橖挑起窗戶,跳了出去。
翻了一個牆頭,還沒走兩步,就聽見簫顏夕柔弱的聲音在和赫連衍說話。
她腳步驟然一停,躲在暗處像見不得光的老鼠,玩味的聽著他們說話。
“今天出去的人,根本就沒有殺掉赫連璽,以失敗告終,有人劫持了他。”簫顏夕柔柔的聲音泛著冷。
赫連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牆上:“誰讓你擅自做主,命令他們殺無赦的?”
簫顏夕呼吸困難,掙紮,狡辯證明自己:“想讓他死,必須有所犧牲,阮橖不能為我們所用,也必須死。”
“必須死,你還沒有這個權力。”赫連衍手下用力,簫顏夕缺少空氣臉色脹得青紫:“優柔寡斷,您何時才能成大事,江山,隻要得到江山,要多少女子沒有,非得是她。”
“對,非她不可。”赫連衍眼中一閃殺意,手上一用力哢嚓一聲,把簫顏夕脖子給扭斷了。
手一鬆,簫顏夕身體軟倒在地。
阮橖在旁邊見之,嘴巴微張,有些不可置信簫顏夕就這樣死了?
赫連衍未免下手太快了吧,總覺得有什麽違和之感,簫顏夕是一個郡主,就算會三腳貓功夫,氣勢也沒有這麽足。
而且,她敢肯定簫顏夕是深愛著赫連衍的,剛剛的話語之中,簫顏夕帶著尊重,挑釁,恭敬,唯獨不帶愛意。
這一連串的轉變,讓阮橖為之迷惑起來,難道所有的人也同她一樣,具有兩麵性?
她剛想到這裏,幾聲腳步聲響起,阮橖從思考中醒過來,緊緊地躲在暗處,一個活著的簫顏夕走到赫連衍身邊單膝跪下:“殿下。”
赫連衍嫌棄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對和簫顏夕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道:“把它處理了,順便告訴底下的人,誰在違背我的命令,殺無赦。”
和簫顏夕一模一樣的女子應了一聲,把地上的屍體拎了起來,就跟拎小雞似的。
阮橖看的目瞪口呆,也就是說,簫顏夕有很多個,真正的那一個被赫連衍隱藏起來了。
這些假的是來迷惑簫顏夕父親的,有實權的王爺,可真是不一樣。
赫連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冰冷的離開,阮橖悄然的跟上他,不過是有一定的距離的,她害怕突然間他察覺到,被逮一個正著。
一直跟到他來到書房,阮橖在外麵站了將近一個時辰,看見至少三波人進了書房,然後離開,這三撥人都是高手。
阮橖把玩著手中似薑給她的煙火筒,想著自己要跟赫連衍家裏的這麽多高手打起來,似薑怕是派人來不及救了。
想到這裏時,書房的門被打開,赫連衍眼中閃過疲倦,抬腳就往阮橖住的院子裏走去。
阮橖心中一驚,翻牆施展輕功,趕了回去,從窗戶上把燃燒到一半的毒粉吹滅端了下來,放在了床底下。
門外的腳步是越來越近,阮橖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覺得自己現在裝睡肯定會被察覺。
掐了一把自己的臉,讓自己的臉看著紅潤一些,在聲音靠近門邊的時候,她脫掉鞋子,啊了一聲尖叫起來。
門砰一聲被推開,阮橖恰到好處地驚慌失措的躲在了床的角落,抱著自己的腿。
然而腳步聲不止一個,等到她抬頭看見進來的人時,尖叫的聲音驟然一停,望著來人,簫顏夕!
簫顏夕不止一個人來,她帶了四個女子,個個麵色沉靜眼神淩厲的女子。
阮橖望著她,想到死去的那個,還有剛剛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所以眼前這個是真的簫顏夕,還是假的?
來勢洶洶。
來找自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