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忘記刺傷
赫連衍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幽深的眼眸努力的向上張望,想要看她,想要解釋,發現一切都是那麽無力。
阮橖對於他的脆弱帶了不屑,看著他的血染紅地上,無動於衷:“赫連衍,你隻管在這裏跟我耗,大不了同歸於盡,一起死。”
赫連衍咬緊牙齒,手撐在地上,慢慢的讓自己做了起來,一身白衣,變得斑斕四射,紅的耀眼。
坐在地上昂頭看著阮橖,滿眼中隻有她:“曾經你心甘情願願意和我一起死,我沒有去好好珍惜,現在我又怎麽能讓你跟我一起去死?”
“我的人已經去找你師兄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你在這裏陪我等一會兒,就一會兒。”
蒼白的臉夾雜著一點血腥,讓他看著多了一份妖色,阮橖慢慢的坐了下來,手中一根銀針浮現。
赫連衍見到她手中的銀針,苦笑一聲:“你若是等不及,還不出氣的話,可以在我身上再來一刀。”
阮橖嗤之以鼻的一笑:“在你身上再來一刀,我怕髒了我的手。”
任他身上血液流動,她黯然不動。
赫連衍眼神越發暗淡,都沒了光澤。
赫連函在門外來回的走動,幾次想破門而入,都強忍了下來。
裏麵所有的對話他都聽見,他並不慶幸阮橖和他的王兄決裂,他感受到她的痛苦,以及明明不舍,他要假裝和他不共戴天。
簫顏夕看著他來回的走動,跳著腳道:“阮橖不是你的晉王妃嗎?你的晉王妃現在正在傷害殿下,你這個當夫君的,怎可如此無用?”
赫連函含目一掃:“你有用你去呀,你未來的夫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婚禮,說明什麽?說明你不是他想娶的女子。”
“你胡說。”簫顏夕拔高聲亮道:“要不是我身體不好,要不是你的晉王妃,我早就和殿下成親了。”
她和殿下早就有肌/膚之親,隻不過差一個成親儀式,都怪阮橖,若不是她,她現在是名正言順的良王妃,哪裏輪得到這樣的冒犯?
“自己沒本事除了瞎叫喚,還怪別人,你的臉真夠醜陋的。”赫連函毫不客氣的直擊地說道:“當然,醜陋也掩蓋不了你那一顆惡毒的心,你的殿下要愛你,怎麽可能把你攆出來?”
“別拿不準自己的位置,以為自己獨一無二,別人缺你不可,簫顏夕,你隻不過是一個郡主,要不是因為你的父王有兵權,你以為你能站在這裏說話,一早就不知道屍身何處了。”
簫顏夕氣得雙眼冒火:“信口胡說,殿下是喜歡於我的,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和我在一起。”
“倒是你自己,連自己的女人都抓不住,還好意思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赫連函你都成為天下的笑柄了。”
“我成為天下的笑柄?也好過你在這裏,糾纏不休的好。”赫連函聲音極其冷淡,眼神極其寒冰:“她值得最好的,你的心上人,不是她的最好。”
簫顏夕聞言,眼中盡是不屑:“你說錯了晉王,殿下是她得不到的男人,她那樣下三濫的女人,隻配下三濫的人,殿下,是天上的明月陽光,她夠得著嗎?”
“沒人告訴你,你的嘴很臭嗎?”赫連函眼底的寒意蔓延:“臭不可聞,讓人難以抑製。”
“你……”
“離本王遠點,本王嫌你臭。”赫連函毫不留情的推了她一把,把她推離自己。
簫顏夕連連後退破口大罵:“堂堂一國王爺,眼中容不得一個小女子,你還好意思?”
“對於一個討厭的女子,不需要眼中容得下。”赫連函聽到屋裏沒有動靜了,有些心急如/焚,害怕阮橖這裏麵發生什麽事情,到時候他來不及,又該如何是好?
簫顏夕恨不得叫兩個人把他打出去,見他不再看自己,眼睛盯著房門,能幹瞪眼。
屋內縈繞著血腥味,阮橖和赫連衍兩個人對望不語,都在相互堅持。
時間飛逝,一直到了翌日。
赫連衍要不是夜裏陷入昏迷,阮橖給他止了血,他撐不到早晨。
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響起,房門被打開,進來的除了曾中,還有昏迷不醒的玄鴆,以及一個和赫連衍長得一模一樣的樓厲。
樓厲因為重傷,顏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不過他看見赫連衍歪靠在地上,眼中閃爍著興奮奇異的光芒。
簫顏夕更是啊了一聲,提起裙擺就奔向赫連衍,不斷地對曾中道:“去叫大夫,殿下受傷了,趕緊叫大夫。”
“砰一聲。”
阮橖把桌子上的香爐砸在她的腳邊:“閉嘴,吵死了,把我師兄抬過來。”
簫顏夕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害怕的貼著赫連衍,不敢再言語。
玄鴆被人抬了過來放在了軟榻上,阮橖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發現他的氣息很亂,中毒很雜。
為了確保他是真的玄鴆,阮橖還檢查了一下他的臉,以及他身上的痕跡。
之後她拿起似薑給她的煙火折,她跳下軟榻,我的窗戶邊,把煙火折一扣,一束煙火竄入天空,砰一聲炸開,一閃而逝。
頃刻功夫,似薑就帶人過來了。
她看見玄鴆躺在軟榻上,連忙讓人把他帶走,問著阮橖:“你不走嗎?”
阮橖嘴角一勾:“你們先走,我得確保你們離開了良州府,我在走。”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沒有人能攔得住我。”似薑是暖心閣的人,就算封城了,她也有辦法出去,也有辦法藏身。
“你先走,我要光明正大的走。”阮橖輕輕的推了她一把:“把所有的事情解決完,省得有其他,例如今天的事情。”
似薑見自己勸不動她,你就不再相勸,帶著找到的玄鴆快速的離開。
阮橖走到赫連衍麵前蹲了下來,簫顏夕橫在了他的麵前,張開了手臂:“你想傷害殿下,除非殺了我。”
阮橖伸出手對著她的臉一推,直接把簫顏夕推到一旁,一根銀針紮入赫連衍太陽穴中。
赫連衍雙眼猛然睜開,對上阮橖雙眼,阮橖聲音極輕帶著誘或:“沒有喜歡的人,你不會愛上任何人,你喜歡江山,你喜歡權利,你為之奮鬥,隻想坐穩江山名垂千古。”
赫連衍清明的眼神,因為她的話逐漸呆滯泛散,開口喃喃自語重複著阮橖對他說的話:“我沒有喜歡的人,沒有愛上任何人,我隻要坐穩江山,名垂千古。”
“是的,你的記憶裏沒有一個叫阮橖的人,下次聽到這個名字,記著你很討厭她,討厭的讓她滾。”
一旁的赫連函心猛然緊縮起來,曾經的他,也是被她如此用了幻術,才對她一往情深,知道她的好。
赫連衍眼底深處有一絲抗拒,但是他的抗拒在阮橖幻術的攻擊之下,變得軟綿無力,隻得順著她的話道:“我討厭阮橖,討厭的看到她就讓她滾。”
“對,你討厭她,不想見到她,見到她就讓她滾,還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她,隻要任何人提起,你就要懲罰提起的人。”阮橖說著眼睛撇了一眼曾中,曾中觸及到她逐漸泛紅的雙眼,寒意從腳底心蔓延,讓他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他不知道原來阮橖可以強大媲美他的殿下,甚至比他的殿下更加強大。
“誰提起她,誰就是我的仇人。”赫連衍渾濁的雙眼帶著一絲肆殺。
“她是你心中不能提起來的人。”阮橖竭盡所力的加強對他心中的暗示,“誰也不能提起,你要時刻記住,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她,你要把她忘記,徹底的忘記。”
“我會忘記,徹底的忘記。”赫連衍眼神隨著他的說話越發的堅定,堅定他能忘記阮橖。
阮橖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慢慢的伸出手,對著他的耳邊,打了一聲響指,赫連衍睜著的雙眼暮然間閉上,身體一歪。
簫顏夕要去接,阮橖伸手一擋,他歪下的頭顱,倒在了她的手臂上,一聲響指再一次想起。
赫連衍雙眼驟然一睜,眼中一派冷然死寂,就如阮橖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生冷,從容,拒人千裏。
“你是誰?”赫連衍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問著眼前陌生的女子。
阮橖把手臂緩緩地放下,赫連衍眼簾微垂,看著自己身上有傷,隨即又抬起眼:“你救了我?”
“你是誰?”阮橖開口嗓音帶著嘶啞的問道。
赫連衍微微錯愕,心中因為她的聲音,蕩起一絲漣漪,從未有過的感覺,在他心中蕩漾。
簫顏夕不知道阮橖做了什麽,但是從剛剛的舉動可以看出,阮橖正讓殿下忘了她,讓殿下提起她的名字帶著厭惡。
於是,簫顏夕心中狠計一生,張口道:“殿下,你麵前的女子叫阮橖,你受的傷就是她所為。”
赫連衍一聽到阮橖兩個字,腦袋瞬間像炸開了一樣,一股煩躁怒火在他心中蔓延。
他還沒來得及壓住,摸上腰間軟劍,對著麵前叫阮橖女子胸口就刺了過去。
噗了一聲,鮮血濺到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