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真是命大
阮橖沒有處理自己胸口上的傷口,那樣一柄長劍刺下來,靠近心房,血流不止。
赫連函努力讓自己平穩,可就算這樣,依舊平穩不住阮橖一直血流不止的傷口。
阮橖眼神有些渙散,赫連函怕她睡著,再也醒不過來,平穩疾步邊走邊跟她講話:“浮屠山都有些什麽?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阮橖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失律跳動的心,聲音虛弱又牽強:“不怕死可以去啊,裏麵全是毒蛇毒蠍子毒霧,猛獸飛禽,外麵你所能見到的所有的要命的東西,裏麵都能找到。”
赫連函努力的讓自己維持著跟她一樣的笑:“那感情好,可以打打牙祭,每日有新鮮的東西可看。”
“是啊,如果沒有特定的路,就是在外麵繞十年也繞不進去,沒有特定的路,就是在裏麵繞十年也繞不出來。”阮橖說著眼睛要閉,山裏十年如一日,想成為毒醫的徒弟,不但要認識所有的毒草毒物,還要嚐遍所有的毒草和毒物。
順便把毒醫教的東西都要悟透,不然的話,毒醫是不會放任任何人出江湖的。
“你不要睡好不好?”赫連函言語中帶了乞求:“你跟我說話好不好,說說你小時候,說說你在山上學醫的時候,什麽都可以說,你說好不好?”
阮橖趨向於昏迷,仿佛隻是下一次順著他的話說:“我沒有什麽可說,你說說你啊,曾經的脾氣怎麽那麽怪,怎麽那麽不尊重人呢。”
赫連函不敢低頭看她,害怕一低頭,她就沒了聲息。
於是張口說了自己,一帆風順的自己,除了在成親這件事情上栽了跟頭,任何時候都是天之驕子。
阮橖聽著他的一點一滴,終於撐不住的進入了昏迷,什麽也不知道了。
赫連衍命令傳下去,整個良州城,進入了緊急戒備之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良王在找人。
在找北淩的王赫連璽,找到殺無赦,他們也知道他們的良王已經舉兵南下,揮軍至上,被拿下另外半壁江山,一統北淩萬裏江山。
就在此時,良州城一處農家院子裏,一個滿臉纏著布的女子醒來。
她慢慢的掀開被子,走到破舊房子唯一的梳妝銅鏡前,看著隻露出兩個眼睛的銅鏡裏的自己,慢慢的把臉上的白布一點一滴的給扯掉。
完全不同於曾經清秀的臉,這是一張傾城國色的臉,微微一笑可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瘋狂的臉。
臉的主人湊近銅鏡,伸手不可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完美無瑕的臉,沒有任何一絲痕跡,完完全全把自己曾經一張臉給覆蓋掉了。
這是她的臉,比阮橖那個女人還要美的臉,阮沁兒高興的摸著臉,眼中閃過無盡的虐殺,阮橖,赫連函,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不要讓你們知道我才是這天下的女主人,你們通通隻不過是我踩在腳底下的踏腳石。
就在阮沁兒欣賞自己美貌時,脆弱的房門砰一聲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阮沁兒嚇了一跳連忙拿起一方帕子捂住臉,警惕的看著闖進來的士兵,“你們是什麽人?”
心撲撲的跳著,真怕這些士兵是過來抓她的。
士兵看著她捂著臉,手一扯,露出傾城國色的臉,讓在場的士兵呼吸為之一窒,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眼中出現癡迷之色,從未見過如此美貌女子。
阮沁兒被他們的神色取悅,心裏飛快地調整害怕,她現在已經不是阮沁兒了,她是一個新的人,一個全新的美貌女子,天下第一美女。
阮沁兒眼波流轉,聲音輕柔:“你們嚇著我了。”
小小清靈的聲音,讓所有的士兵,流出了鼻血,慢慢後退,不敢唐突美人。
阮沁兒心中震驚,努力的維持著美麗臉龐上的平和,慢慢的向那些士兵走去。
她每走一步,那些士兵後退一步,鼻血順著鼻子流下來呼了一嘴。
阮沁兒充滿著風塵味對他們道:“你們流鼻血了,趕緊去擦擦,小心生病。”
短短的幾句話,帶著勾人的味道。
進來的幾個士兵,乖巧的點頭。
阮沁兒看到他們如此,越發對自己的美貌自信,隨即湊近前麵的一個士兵:“你們找什麽的?找美人敬獻給良王的嗎?”
前麵那個士兵,如雷劈身立在原地,腦子不受自己的控製,“不是在找美人,是在找人,找北淩的皇。”
阮沁兒眼珠子轉動:“北淩皇,找他做什麽?”
“殺了他。”士兵把接道的命令直接說來:“我們的殿下,已經調兵遣將準備舉兵南下。”
赫連衍已經要舉兵南下,準備拿下京城。
阮沁兒眼睛亮堂,隻要他拿下京城,就沒有什麽可笑的江山一分為二,現在她的這一張臉,足可以匹配殿下。
殿下當皇,她當皇後,就永遠可以把欺負她,欺淩她的人踩在腳下了。
“帶我去找你們殿下好不好?”阮沁兒毫不客氣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士兵張口就要答應,突然之間曾中出現,對著他們一聲吼:“都在做什麽呢,還不趕緊找人。”
阮沁兒心猛然一沉,撩了一下秀發,想去誘或曾中,誰知道曾中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阮沁兒剛剛被所有人捧著,突然有一個人無視著她,氣的直跳腳,“曾……給我站住。”
曾中麵無表情的扭轉身體:“何事?”
阮沁兒止住了腳步,不敢上前,壓著心底的害怕吞吐道:“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帶我離開?”
曾中神色古怪:“你一個良家女子,怎麽能隨隨便便跟一個男子離開?名聲不要了?”
阮沁兒一邊慶幸他沒有認出自己,一邊在心裏暗罵他,見到這麽漂亮的女子,都沒有絲毫心動,還到底是不是男子了。
“我是被他們搶來的,希望你能帶我走。”阮沁兒信口謊話撚來,“求求你了。”
滿眼哀求,像迷途找不到家的兔子,曾中眉頭皺起,神色冷淡:“這是一家農家荒院,你被搶來的,你應該去官府報案,而不是找我。”
“不要再糾纏於我,不然的話,我會把你拉到官府,關進大牢裏,讓你徹底變成搶來的。”
阮沁兒仗著自己的美貌,一下子吃癟,眼中不由自主的浮現怨毒光芒,壓著自己的聲音,假裝失落嫣然欲滴:“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
曾中莫名其妙的身上雞皮疙瘩起,哼了一聲揉了手臂,轉身離開。
阮沁兒死死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他,重新回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眼神越發的陰狠,也越發的滿意自己。
曾中不喜歡自己,是因為他沒眼光,之前進來的那些士兵,每個都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足以說明,她的美貌無人能敵。
在臉上動刀子,變成最絕美傾城的人,是值得的,阮沁兒站直了身體,眼中的目光霎那之間變得堅定無比,一定要利用美貌,利用妖嬈的身段,站在最高處,俯瞰眾人。
定好了目標的阮沁兒,收拾了一下自己,用麵紗覆蓋自己傾國傾城的臉,走了出去,明確的目標,她要重新以最初的目標站在赫連衍身邊。
最一開始,她就想嫁給他,他是她心中的神祗,從見他的第一麵開始,就念念不忘到今天的神。
阮橖再次醒來時,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絲力氣,就連手指也抬不起來,隻有一雙眼睛,滴溜亂轉,看著屋頂。
張了張嘴,發現嗓子幹澀的厲害,也不知道今夕何夕,等了片刻,咯吱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
頃刻之間,阮橖看見滿臉胡子邋遢,雙眼泛著血絲的赫連函,以及他手中端的藥。
赫連函見她醒來,泛著血絲的雙眼閃過驚喜:“棠棠……”
阮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赫連函連忙放下手中的藥,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嘴邊。
小心飲進杯中水,阮橖幹澀的嗓子,滋潤了一下,總算發出聲音,不再刺痛了:“我睡了幾天了?”
“十一天。”赫連函嗓音嘶啞帶著害怕:“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我很擔心你。”
阮橖眼簾下垂,“我現在沒有力氣,你把我的手相互搭一下。”
赫連函一下子明白她要給自己號脈,拿著她的右手搭在她的左手腕上,阮橖給自己號脈,脈搏虛弱無力,身體裏還縈繞著一股查不出來的毒。
還有一顆蠱蟲趴在心尖兒,跟睡著了一樣,她覺得這一覺醒來,被刺了一劍,身體裏的毒也出來了,蟲子也出來了,真是奇了怪了。
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赫連函,看見她的眼神微頓了一下,眼中焦灼掩飾不住:“傷口已經包紮好,現在隻要不動,已經在結痂。”
刺進心窩子裏的劍,都沒有讓她死,阮橖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命真大,隨即眼睛望著赫連函,“是我師兄給我縫合的傷口嗎?”
赫連函遲疑了一下搖頭:“你師兄到現在還沒有醒,情況比你的情況更惡劣,跟死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