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她真絕情
阮橖一聲拉長尾音的嗯,讓似薑忍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否認道:“我是暖心閣的人不假,但是我跟著玄鴆大人多年,我不可能對他下毒,你不要含血噴人。”
阮橖高挑著眉頭,嘴角的玩味越來越大:“我含血噴人,這話說的,要不是為了玄鴆,要不是看在你伺候他多年的份上,你早就死了。”
“似薑,你是暖心閣的人,也不妨礙你是赫連衍的人,還記得我曾經問你,你什麽時候跟在玄鴆身邊的嗎?”
似薑當然記得,她那時候掰著手指說,跟他好幾年,死皮賴臉的賴著玄鴆,玄鴆才沒辦法讓她留下的。
留下了,便日久生情了,自己忍不住的愛上了玄鴆,哪怕他的臉猙獰可怖,她也愛上了他。
“你出現在玄鴆身邊的日子,差不多就是赫連衍找到他為自己治毒的日子。”阮橖見她不語,繼續說道:“赫連衍是太子的時候,能中毒不死,沒有手段怎麽行,網羅天下奇人異士怎麽行?”
“咱們明眼人不說暗話,浮屠山是進不去了,咱們就此別過,誰也別認識誰。”
“不可能。”似薑冷聲吐出話語:“玄鴆身上的毒除了我沒有人能解,你不讓我進山,他就會死路一條。”
“他死在浮屠山是我毒醫門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阮橖跟她撇清關係,讓她認清現實:“你是他什麽人?你不是他的妻子,情人都算不上,最多是一個貼身婢女,你有什麽資格,管他的生死?”
“你要真的怕他死,就不會對他下毒,似薑做了你就應該想到,會有怎樣的壞結果,這樣的壞結果你就得承擔。”
阮橖說著頓了一下,見似薑嘴角微動要反駁,聲音圖增高亮,“別跟我說他已經被逐出師門,你知道毒醫門最是護短,就算他逐出師門,要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上,你算老幾?”
似薑被著毫不留情的抨擊,說得麵紅耳赤,一時語塞,半響才道:“我已經和他私定終身,我會是他的妻子,你帶走他,必須我也要跟你走。”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阮橖嘴角勾起諷刺:“想要進山,不惜對他下毒。”
毒醫門以外的人進不了浮屠山,想要進浮屠山,必須要有毒醫門的人帶著進去。
似薑是赫連衍的人,利用給玄鴆下毒進山,以求達到不露聲色地知道她在哪裏,監視她,以及將來赫連衍坐穩江山之後,方便來抓她。
似薑感覺自己無所遁形,就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眾人麵前一樣:“我沒有對他下毒,我隻想照顧他,我隻想和他在一起。”
“你就在山下等著。”阮橖說著抬腳便走。
似薑本來就攔在她的前麵,哪裏肯讓她走:“不行你必須要帶我上去,不然的話他……”
“你不是沒有對他下毒嗎?你在害怕什麽呢?”阮橖伸手拍落她的手:“又想拿銀子,又想得到人,似薑,我跟你比起來,玄鴆他一定會選擇我,而不是選擇你。”
似薑心底的害怕,瞬間表現在眼底,身體止不住的抖了一下。
阮橖不急不緩徑自過她往山裏走去,她站在山下看著她的身形漸漸遠去,手指收攏握成拳,指甲卡在肉裏,凶狠的看著她。
她身邊的隨護,到她身邊小聲的問道:“就這樣放她離開,山上不缺吃喝,她一輩子不下來怎麽辦?”
似薑反手給她隨護一巴掌:“一輩子不下來,你覺得可能嗎?還不趕緊去找人,我就不信進不了浮屠山。”
隨護連臉都不敢捂,連忙應聲而去。
阮橖追上了赫連函,兩個人都拿著簡單的行李,赫連函回首望著似薑,帶了一絲憂心:“她不會善罷甘休,你從何時知道,她聽命於赫連衍?”
“我是瞎猜的。”阮橖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暖心閣閣主沒有人知道是誰,但是出得起價錢,他所有分布的閣主,皆可以為他人賣命。”
“赫連衍曾經是太子,現在是帝王,曾經的他,你們兄弟幾個都弄不過他,他能沒有一點暗勢力嗎?”
“有,他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暗勢力,各行各業基本上都有他的人,他的強大,是我們所有人不能比擬的。”赫連函如實的說道,臉上有的隻是風輕雲淡,沒有任何妒忌,沒有不滿,眼底還劃過一絲佩服:“他能做帝王,眾望所歸,天命使然。”
阮橖扯出一絲微笑:“嗯,也有人像他一樣,毒成那樣還不死,他就印了那句古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他的後福當了皇上,走吧。”
赫連函嗯了一聲,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阮橖按照自己的路,往山上走,不大一會兒,帶著赫連函消失在濃濃的青煙之中,再也看不到身影。
轉眼功夫,數月過去,寒冷的冬風夾雜著雪粒子從天空飄落。
赫連衍一身龍袍,處理的堆積如山的奏折,江山初定,一堆瑣事。
朝中文武百官,想送女兒進宮,都被他推掉,並斥責有這功夫,不如多為百姓著想。
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茶,放在了禦案上,赫連衍抬起頭來,雌雄莫變的臉比曾經更加有氣勢,黝黑的眸子比夜更黑,薄唇微張,眉頭一攏:“不是說這些事情不用你做嗎?怎麽又做起來了?”
阮沁兒穿著一身漂亮的裙子,點唇畫眉,可媚可豔,眼波流轉,聲音清脆:“不累的,舉手之勞,皇上,您嚐嚐看。”
茶冒著香甜的味道,赫連衍不喜歡,他喜歡苦澀回甘帶著甜,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也隻不過掭濕了嘴角,放下茶盞:“去吧,朕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阮沁兒現在在宮裏過得風生水起,自然而然知道欲速而不達:“我去準備今天的吃食,皇上等會多少要用一些。”
赫連衍把視線重新落到奏折上,揮了揮手,阮沁兒拿著托盤剛剛退到門口,就看見曾中火急火燎的奔來。
她下意識的伸手橫攔,端著六宮之主的姿態,“著急忙慌的做什麽,沒見到皇上正在處理朝事嗎?”
曾中跟著赫連衍多年,之前也見過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因為她對殿下有救命之人,他每次看到都不當看不見,這一次她卻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曾中不悅的伸手一推,“耽誤了皇上的重事,你能擔得起的嗎?”
阮沁兒趔趄後退兩步,目光一斜,心生一計,當下腿腳一軟,哎喲一聲,撲通一下摔到了禦書房裏。
赫連衍聽到聲音頭一抬,阮沁兒忙不迭的手撐在地上,想從地上爬起,故意試了幾次,裝著爬不起來的樣子,等待著赫連衍過來扶她。
赫連衍坐在龍椅上沒動,隻不過是瞟了她一眼,眼中的漠然,隻不過把她當成一個尋常的宮女一樣。
阮沁兒這麽多天的察言觀色,當然知道她是何種意思,心中不甘,連續哀了幾聲,終究爬了起來。
赫連衍把目光從她的身上落在了曾中身上,張口道:“何事這麽驚慌?”
曾中跨越進來,單膝跪地稟告:“司北堂來到了京城之中,不知從哪裏聽說您把阮橖姑娘軟禁起來,找您要人。”
阮沁兒在門口聽的眉頭一皺,司北堂是大晉的主帥和親王,身份尊貴無比,竟然還找來了。
阮橖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值得這麽多男人,為她操心操累,把她放在心裏。
赫連衍折斷了手中的毛筆,眼中閃過陰鷙:“有沒有查清楚是誰給他傳的消息?”
曾中頓了一下說出自己的揣測:“應該是赫連璽,他逃往鬼方想卷土重來,最好的法子,就是借他人之手。”
“還沒有找到他?”赫連衍把折斷的毛筆往地上一扔:“都是做什麽吃的?”
曾中垂頭惶恐道:“他滑的像個泥鰍,我們派出去的人,每次都快找到他時,就被他溜走。”
“屬下甚是懷疑,西域鬼方那邊他已經找到可以合作的對象,所以才會……”
赫連衍把手中的皺褶拿起摔了下來,沉聲道:“懷疑?朕不需要懷疑,需要的是事實。”
“你們需要朕告訴你們怎麽做事嗎?再有如此,你們直接領罰,不用再出現在朕的麵前。”
曾中被奏折砸中了頭,俯地身體帶著顫抖:“是。”說完他又頂著害怕問道:“司北堂……”
赫連衍站起了身子,走了下來,一身龍袍襯托周身非凡,“他現在在宮外還是在哪裏?”
“攔截在宮門口。”曾中飛快的出口回答,生怕一慢,惹陛下不高興。
赫連衍抬腳就往外走,路過阮沁兒時,看也沒看她一眼,阮沁兒手指摳著掌心,把掌心的肉都摳破了。
赫連衍剛下了禦書房的台階,一隻信鴿飛落下來,赫連衍驟然停下腳步,那隻信鴿是似薑養的,它的出現昭示著阮橖有情況。
宮人抓住信鴿,把信鴿綁在腿上的信件拿了下來,雙手恭敬地奉到他的麵前。
赫連衍冷著一張臉,拿過信件紙條,冷眼掃過眼中顏色大變,剛一轉身欲走,迎麵破風而來一個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