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咱們熟人

  一路西去,枯葉落下,雪花飄舞,阮橖穿著厚厚的衣裙,披著厚厚的披風,搓著手,嘴對著手哈著,鼻尖紅紅:“這雪又沒下多大,怎麽把出城的路封了?”


  司北堂牽著馬,眺望著城門口烏壓壓的士兵,心中也是覺得納悶:“可不就是,從來也沒有說雪大封城的,現在把出城的城門封了,也不知道是何種道理。”


  阮橖差點把鼻涕流了出來,用手帕擦的擦,腳在雪地裏跳了一下:“咱們去找客棧吧,回頭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隻能如此。”司北堂一手牽著馬匹,一首對她伸去:“找一家大的客棧,天太冷了。”


  阮橖把冰涼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司北堂手很熱,就像他寬闊的胸膛,散發著溫熱。


  兩個人找到了最大的客棧,客棧老板殷勤的就像有所求似的。


  阮橖和司北堂兩個人的房間,一直以來都是一左一右的住著,在這家客棧裏,兩個人的房間分開,一個樓上一個樓下,而且還不是直上直下,一個樓下的東頭,一個樓下的西頭。


  就算樓上發生點什麽聲音,樓上也絕對聽不到,各家老板給的話語是,整個客棧都有人,隻有這兩間上房。


  阮橖起初不信,邊關城什麽時候客棧能住滿了,更何況現在是冬日,又不是夏日,邊垂著人進來做生意,可以擠滿客棧。


  而且這是邊關城最大的客棧,更好的客房住一天,好幾十兩銀子,好幾十兩銀子尋常百姓家,都夠過兩年了。


  “姑娘請。”客棧老板在前麵引路:“大雪天的,走路不安全,等雪停了化了,再走不遲,也不在乎這兩天是不是?”


  阮橖跟在客棧老板後麵,笑著回答:“你這生意做得不錯,全部滿員,看來老板經營的有一套。”


  客棧老板嘿嘿直笑:“這也是湊巧,有一隊大人物前來,就把客棧包圓了,剩下兩個上房,正好姑娘和那位先生一人一間。”


  “姑娘和那位先生,也是有福之人,不用住下等房,恰恰好好剩兩間上房。”


  “老板真是會說話。”阮橖和顏悅色不留痕跡,打量著兩邊的緊閉房門的客房:“看來這個大人物帶了不少人來,也不知道這大人物是做生意的還是……”


  “瞧著像是做生意的。”客棧老板不露聲色的說道:“帶了不少貨物來,還有鏢局護著,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人。”


  “大人物也跟我住在一個樓嗎?”阮橖微微嗅了一下樓層裏的空氣,一股若有若無不屬於邊關的清香,仿佛昭示著大人物是一個有格調懂情趣,喜歡焚香之人。


  客棧老板愣了一下,笑著回答:“大買賣的人,自然而然要住在高層,這是三樓,最好的房間就在三樓。”


  “不知在哪一間呢?”阮橖問的唐突。


  客棧老板神色古怪了一下,這個女子太輕浮了,見到大人物,男人就要往上麵撲的女子。


  阮橖察覺了他的神色,頓了一下又道:“我想跟我一起的那位先生住在一個樓層,想要問這個大人物能不能調一個房間,老板你說呢。”


  客棧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飄在,前麵的一間房,道:“這是不妥,都是趕路,彼此都很累,再讓他們調房,肯定會不高興,姑娘,你的房間到了。”


  阮橖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一眼,那間房就在自己房間的隔壁,看來這所謂的大人物,也挺會挑房間的。


  阮橖抬腳跨進老板推開門的房間,屋內早已燒著火炭,進去跟春天似的,一點都感受不了涼,就跟知道這個屋子裏要來人。


  阮橖環顧了四周,房間裏的擺件挺精致的,床上的被子也鋪得很厚,屏風後麵,冒著熱氣。


  “姑娘可還滿意?”


  阮橖繞到屏風後麵,看見一個大桶,裏麵的熱水冒著白煙,嘴角一勾:“挺滿意的,麻煩老板了,出門把門帶上。”


  “好。您休息。”客棧老板點頭哈腰,慢慢的後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阮橖手在熱水裏晃了一下,慢慢的脫去衣裳,跳進木桶裏,熱氣騰騰的熱水,泡去一身的疲倦,讓她不知不覺的在桶裏打起了瞌睡。


  直到水涼,她才慢悠悠的從水裏出來,重新抖落幹淨的衣裳穿好,坐上床,發現床裏都有湯婆子。


  阮橖嘴角勾了勾,掀了被子,躺了進去,一點都感受不到冷,這幾十兩的客棧比京城幾百兩的客棧住的還要舒心,這也是她經曆的頭一遭。


  人遇到舒服的地方,就莫名的瞌睡,就會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有人敲門,才把阮橖從被窩裏敲醒。


  她透著窗戶,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司北堂大的嗓門在外麵叫喚:“棠,起床吃飯,今日烤全羊。”


  阮橖光著腳去把門打開,司北堂手中的一個托盤,托盤上整整齊齊片好的烤羊肉,還有兩壇子酒。


  司北堂走進來,阮橖隨手把門一關,打著哈欠道:“大晚上的你就不能吃清淡一些,非得如此油膩膩的?”


  司北堂把托盤往桌上一放,打開酒壇子,推開窗戶,看著外麵飄雪:“雪天沒酒,怎麽叫欣賞美景?”


  冷風灌入,阮橖打了一個冷顫:“你這個一心隻會打仗的人,也會風花雪月了,真是不簡單呀。”


  司北堂走了過來,把酒往她麵前一放:“風花雪月本就懂,隻不過沒有找對人,人對了,就懂了。”


  酒是熱的,阮橖灌了一口,瞬間感覺渾身熱了,坐了下來,撚了一口羊肉,羊肉烤的焦脆,一丁點都沒有騷味。


  司北堂喝了一大口酒,吃了好幾口羊肉,才道:“客棧的老板,倒是一個妙人,知道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阮橖把玩酒壇哼了一聲:“你猜這個大人物咱們認不認識?”


  司北堂咀嚼的動作一停,眉頭一皺:“你什麽意思?”


  阮橖嘴角翹起一抹玩味,一手端起了盤子,一手拿起酒壇,“去開門,帶你去見熟人。”


  司北堂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使勁的把口中的羊肉吞咽:“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有熟人,冰天雪地的邊關城,有咱們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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