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跟你進去
阮橖翹起嘴角努力的回了他一個微笑。
巫不染渾身上下刹那之間被戾氣所染,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一人多高的黑色蜈蚣聽見口哨,迅速的攀爬過來。
關塵白滿身被血染了,身上又滾了泥巴,臉上也染了血汙,狼狽不堪。
求生欲卻讓他,咬牙切齒,血紅的雙眼盯著巫不染:“殺了我對你沒好處,巫一族長。”
巫不染修長的手,微長的指甲,扣在了他的心房:“我沒說要殺了你,隻不過想讓你生不如死罷了。”
反手就要刺進他的心房,就在此時,台階之上,傳來威脅聲:“巫不染你倒是本事大,都打到我長老院來了?”
巫不染手一收,轉身回望,看見高階之上,長老院的二長老,手扼住阮橖的脖子。
阮橖身上僅有的力氣,隻夠支撐著自己不倒,她感受了二長老出現在她身後,為了讓自己不倒下,她才沒有做反擊,才讓自己的脖子落在他的手上。
巫不染彎腰一把拽起了關塵白:“跟你們比起來,我一直可都是退讓呢,我勸你手不要伸那麽長,把我的人放下,不然的話,長老院的大長老,可就沒命了。”
關塵白現在像一個血人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的衣裳沒有沾染血。
二長老微微用力,阮橖頭微揚,脖子上出現了青紫的印子,臉色蒼白如雪嚇人。
“你的人,她體內有情蠱,就不會是你的人,巫不染,跟長老院比,巫一族隻不過以卵擊石。”二長老陰鬱的說道,南疆就不該存在和長老院媲美的東西,出現了就該通通去死。
“那也不該是你們這些老怪物的人。”巫不染言辭犀利不留任何情麵:“你們這些老怪物,糟蹋了多少漂亮的女子,習慣了是嗎?”
二長老拖著阮橖的脖子,把她往台階下拖:“你情我願的事兒,怎麽就在你嘴裏說出那麽不堪來了?”
二長老說著,停頓了一下,眼神淩厲,繼續又道:“巫不染,你的黃口小兒知道什麽,長老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南疆,要不是長老院的付出,北疆早就把南疆給吞了,你以為現在還有你什麽事嗎?”
二長老並不老,但也不年輕,幹煸的身材,滿臉陰鬱,充斥著對權力的渴望,對一切都帶著莫名的敵意。
巫不染拖著關塵白,上了台階,和二長老一起形成了對峙之勢,不留情麵的抨擊道:“少拿著打著為南疆好的旗子,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人放了。”
二長老尖銳的指甲,劃破阮橖的脖子,對著她的血液輕舔了一口,突然之間,眼中精光大勝:“放了她,你做夢呢,這麽好的藥人,血液裏就是藥。”
他不再往下走,而是慢慢的往上退。
怪不得壓在他頭上的關塵白,鐵樹開花,會把情蠱放在了她身上,原來她是千載難逢,最好的器具,可以在她身上養蟲子下藥,還不用擔心她死了。
巫不染對二長老眼中的光熟悉無比,心頭暗叫不好,隻要他們退進長老院裏,想要再弄出來,不死也脫層皮。
“你們的長老不要了嗎?”巫不染手狠狠的抓在了關塵白肩頭的傷口處,本來噴湧而發潺潺流血不止的傷口,現在流的更加歡暢了。
二長老目光看著阮橖,癲狂而又癡迷:“巫不染你殺了大長老,王上不會放過你的,而這個女子,是我長老院的了。”
關塵白咬緊牙關忍著疼,“關歸塵,誰給你的權利,讓人殺了我?你以為我死了她就能活得了?”
二長老關歸塵沉沉的奸笑:“她可以沒有理智的活下去,就像你養的那些傀儡一樣。”
關塵白眼中並發出巨大的殺意,關歸塵並不怕他,反而心中是高興的雀躍,想高呼:“大長老,你做大長老太久了,長老院什麽好東西都是孝敬您的,這是多麽讓人妒忌的事情。”
隻要你死了,身為長老院的二長老,一躍就會成為大長老,所有長老的人的一切,都歸他所有。
關歸塵想到如此美妙的畫麵,心裏激昂的就忍不住要顫栗,大權在握,受所有人敬仰,這種感覺淩駕於所有東西之上。
權力欲/望,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噴發,他必須要讓關塵白死,這樣才能順理成章的接受他的一切。
關塵白差點咬碎一口牙,關歸塵貪婪的眼色,掩飾不住,令人惡心的發指。
“你們商量好了嗎?”阮橖扭動了一下脖子,對著扼住她脖子的關歸塵道:“我的去留問題,協商好了嗎?”
巫不染心驚膽戰,生怕這一瞬間,關歸塵會扭斷她的脖子,他現在恨不得剁了關歸塵那隻掐住她脖子的手。
“你別怕。”關歸塵陰鷙地聲音貼著阮橖耳畔說道:“我不會傷害你,我會把你好好的供起來,你要什麽有什麽。”
“真是很誘或人啊。”阮橖交叉相握的手,慢慢的鬆開,漫不經心的說道:“長老院的二長老,您可比關塵白君子多了,他呀,隻會先下手為強,隨便把蟲子塞進別人的嘴裏。”
關歸塵像找到了盟友似的:“你說的沒錯,他就是一個奸詐的小人,把一切的好東西都歸到自己的懷裏,看他那豔麗無雙的臉,那本該是屬於別人的臉,都被他歸了己有。”
“那可真是壞到透頂。”阮橖一本正經的附合點頭,然後聲音極輕的反問:“接下來該怎麽辦呢,他不死不會放過我,他要死了,我就活不成了。”
關歸塵湊到她的耳邊,壓著陰鷙的聲音:“你不會死的,長老院的血池,可以壓住一切蟲子,我相信情蠱不在話下。”
阮橖指尖的銀針猛然一收,隱藏於袖籠之處,順杆子上架:“那不如你先帶回去看看,看看這血池長得什麽樣子?”
長老院裏麵,她沒來過,裏麵到底有多少寶物和多少毒物,她真的不知道。
她隻知道萬蠱洞,那遮天蔽日的蟲子,層層疊加,掉進去就會被蟲子撕咬啃掉。
那種被蟲子爬滿全身的感覺,特別讓人心裏發怵,阮橖可不想再經曆那樣的感覺。
血池,能壓住她體內的毒和蟲子,她樂意鋌而走險,畢竟不到最後關頭,她不願意死。
她還沒有和赫連衍好好在一起,怎麽能輕而易舉的丟了性命,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是有道理的。
“我這都帶你過去……”
“不可以。”巫不染打斷了關歸塵話,目光鎖住阮橖:“你以為那是什麽好東西,肮髒的東西,怎麽能解毒?”
“肮髒的東西你曾經也呆過。”關歸塵赫然不屑的一笑:“巫不染趕緊把你手中的那個東西解決了,咱們可以一起,好好研究我手中這最漂亮的器具。”
巫不染隨手用力一甩,把關塵白甩到台階之上,長老院的門口,他拍了拍手,慢慢的向關歸塵靠近:“你想和我合作?你有這能耐,做得了這主嗎?”
嗜血的光芒在巫不染眼中閃爍,關歸塵覺得自己像招了一隻狼,一不小心就被咬斷了脖子。
“怎麽做不了主?你殺了他,我就能做得了主。”關塵白示意他趕緊殺了關塵白,隻要他死了長老院就他說了算。
巫不染還有兩個台階就近了關歸塵的身,關歸塵又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脖子在他手中的阮橖,被他拖得有些難受,但是此情此景還得忍著,畢竟她想進長老院,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救自己的法子。
“想借刀殺人,你們這些不知羞恥的老東西,一個二個都是一樣的。”巫不染狠狠的嘲笑道:“讓我去做替死鬼,你們的算盤打得好響啊。”
“所以,你站在這裏別動。”阮橖勾起唇角對他一笑:“我進去看看,什麽樣的血池,可以讓一個人保命而不死。”
“對了。”阮橖說著看巫不染眼中顏色變化了一下,故而又提醒道:“麻煩你幫我照顧好關塵白,他現在還不能死,你可以讓他生不如死,欠你一個人情,回後我會還你。”
巫不染瞬間眉頭一擰,帶著震驚的看著她:“長老院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就不要亂進。”
阮橖看著他,就知道自己對他下的幻術並沒有解掉,他對自己完全是陌生的,一切憑本能在做。
也許這就是曾經她做的好事救了他一命,讓他對自己格外親切,果真好心還是有好報的。
“沒關係的。”阮橖露出一抹從容的神色,這麽神色在她蒼白的臉上,印出神聖的樣子:“相信我,再怎麽著也沒有比現在更差了。”
這倒說的是真的,她的身體巫不染給她把過脈,即將腐朽,毒素和蟲子交織撞擊,已經破壞了她的內髒。
加上他之前給她吃的藥,她動了內力,痛打了一頓關塵白這已經是巨大的消耗。
如果踏進長老院的這個門,進入血池之中,她這一輩子就別想出來了。
巫不染想著心尖一疼,尖銳而又短暫,腦子裏有另外一道聲音告訴他,沒有比現在更差了,她已經快油盡燈枯,進去之後死馬當活馬醫,也許還有生的可能。
阮橖把他的掙紮和躊躇看在眼中,自己努力的動了一下身子,把手摳在關歸塵手上,冷靜而又強大:“把你的手放開,我跟你進去,不會有任何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