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新的方向
「阿普麗爾（April，不太懂怎麼音譯，總不能譯成四月吧），我來了……」
摔倒在雪山之巔的史蒂芬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翻了個身，看著頭頂上蔚藍的天空，思緒已經飄回了七八年前。
那是史蒂芬主刀的第一場手術，是一場他已經期盼了半年之久的手術，躺在手術台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是他的妹妹阿普麗爾。
已經接近兩年了，看過了所有的醫生，沒有一個醫生願意為阿普麗爾做手術，對於阿普麗爾所患的這種絕症，所有的醫生都建議採用保守療法，盡量讓她多活一段時間。但史蒂芬不甘心，不甘心還不到二十歲的妹妹就這樣離開人世，所以，當他擁有了做手術的資格之後，第一個手術對象就是阿普麗爾。
直到現在，七八年已經過去了，史蒂芬還清楚地記得，在手術前，他拉著妹妹的手，為她打氣的話語。
「我已經準備好了，當你醒來后，你可能會有點想吐，但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史蒂芬還記得，那時自己自信的笑容也感染了阿普麗爾，還記得在麻醉前阿普麗爾信任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哥哥，我相信你」。
可是一切都沒有按照史蒂芬預想的那樣進行下去，他冒險為妹妹進行的手術，並沒有讓妹妹好起來，而是讓阿普麗爾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連原本應該有的幾個月生命也消失在史蒂芬這場帶有賭性的手術上了。
躺在冰雪中的史蒂芬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這感覺好像是那天手術失敗以後，他無力的躺倒在手術室地板上的感覺，似乎周圍的環境也變了，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那個奪走了阿普麗爾生命的手術室。
「上帝還真是殘忍，這種悲傷，又要讓我經歷一遍嗎？」看著前方的手術台，史蒂芬喃喃自語道：「或許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
突然，手術台前一陣扭曲，一陣耀眼的亮光讓史蒂芬有些睜不開眼。
「愛、失去、痛苦，這些都是堵在你前進道路上的圍牆。」古一法師突然從那耀眼的亮光中走了出來。
「至……至尊法師？」史蒂芬睜大了雙眼，看著出現在手術室中的古一法師。
「史蒂芬，你要做的是看清你前面的圍牆，拆除它，因為事實就在前方等待。」古一法師的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任何感情。
「什麼事實？」
「事實就是，你的妹妹，已經活不過來了。」
聽到古一法師竟然這麼說，史蒂芬心中大怒，也不在乎古一法師先前帶給他多大的震撼了，憤怒的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她死在我的手術台上，她是那麼的信任我！你怎麼能拿阿普麗爾來說事！」
「史蒂芬，你天生就是一個治療者。」古一法師的語氣依然是那麼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史蒂芬的憤怒而有所改變：「但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被拯救，有些事是你控制不了的。」
「不，我不相信！都是我的錯，阿普麗爾不應該這麼年輕就去了的！」
「正是因為你的不相信，才會束縛著你來到這裡。接受事實，衝破束縛，史蒂芬，你已經站在牆角之下了，下一步是永遠站在那裡，還是衝破這面堵在你前進道路上的牆，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古一法師的聲音越來越遠，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時，史蒂芬突然發現，手術室不見了，自己又返回了冰天雪地的珠穆朗瑪峰，而剛剛耗盡的力氣，似乎也得到了補充，雖然只是一身單薄的衣衫，卻絲毫感覺不到這風雪帶來的寒冷。
與此同時，在遠古者之殿中的古一法師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王急忙上前，想要攙扶他。
「沒事，我想史蒂芬已經想通了。」
「你幫助了他？」王有些責備的看了古一法師一眼，說道：「主人，你現在的身體，已經……」
「沒關係，只是一點小小的幫助。」
一旁的巴基雖然不太明白古一法師與王的意思，但也知道，就在剛剛，史蒂芬接受了古一法師的某種指引，現在應該已經重返卡瑪-泰姬了。
果然，十幾分鐘后，史蒂芬重新回到了那面堅實的牆壁之前，並沒有前來拜見古一法師，二話不說，就重新開始拆除這面牆壁。
「我想，史蒂芬已經準備好了。」在遠處看著吃力的挑著兩桶碎石的史蒂芬，古一法師滿意的笑了笑，扭過頭對著巴基說道：「巴恩斯先生，我想史蒂芬已經做好準備，開始認知秘法的世界了，如果你有興趣，不妨也來聽一聽。」
巴基心中大喜，早就對秘法術好奇不已的巴基怎能錯過這個機會，連忙點頭稱謝。
跟隨古一法師緩緩的走到那面石牆之前時，史蒂芬剛剛將兩個木桶重新裝滿碎石，吃力的挑了起來，低著頭向前緩慢前進，並沒有看到過來的古一法師三人，差點一頭撞在古一法師身上。
「抱歉，至尊法師，我沒有看到您。這些碎石太重了，讓我有些抬不起頭。」
「為什麼會這麼重？」
古一法師的問話讓史蒂芬有些摸不著頭腦，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說道：「大概是因為這些碎石本身的質量以及地球的重力吧。還是我在木桶里放了太多的碎石，我只是想儘快完成任務。」
古一法師背著手，來到一桶碎石之前，對史蒂芬說道：「你覺得這些石頭沉重，所以它們就很沉重，但試著不要想這麼多，重量就變得沒有意義。」
說著，古一法師輕輕一提，裝滿碎石的木桶就被古一法師提了起來，看起來根本沒用什麼力量。
「你……你怎麼做到的？」
古一法師將木桶放在史蒂芬身前，對他說道：「學會接受你不能接受的，來，提起木桶，我會幫你。」
史蒂芬雙手很是吃力的提起木桶，但漸漸，他就發現，這木桶越來越輕，最後竟然感覺不到任何重量。
「這……這……」
「當你意識手中的木桶沒有重量的時候，它就會變得沒有重量。」說著，古一法師一抬手，一柄長劍就憑空出現，漂浮在半空中。將長劍握在手中，古一法師接著向史蒂芬說道：「物質是一種能量，他無處不在，秘法就是使用這些能量的藝術。憑空變出武器，那麼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說著，古一法師將手中的長劍遞給史蒂芬，史蒂芬伸手一接，但長劍卻在他手中化為了一陣煙霧，消失不見了。
「這，看起來並不是真的。」
古一法師微微一笑，又是一把長劍出現在它手中，向著身後的木桶一劍劃過，就把木桶與放在其中的碎石斬成了兩半。接著，又將手中長劍朝著史蒂芬的面門刺了過去。
史蒂芬下意識的就將雙手合攏，正好夾住了古一法師次來的長劍，手上傳來的寒意告訴史蒂芬，這絕對是一把能殺人的長劍。
「現在你又覺得這是真的了？」說著，古一法師收回長劍，那長劍就再次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不見了。上前握住史蒂芬的雙手，古一法師說道：「控制身邊的各種力量，就沒有什麼可疑束縛你。」
一陣微弱的光芒包裹住史蒂芬的雙手，一股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讓史蒂芬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當古一法師鬆開手時，史蒂芬用力握了握雙手，再也沒有那種受傷時劇烈的疼痛感了，此時他的雙手已經痊癒了。
這時，史蒂芬驚訝的發現，與自己作對了二十多天的石牆竟然也消失不見了，忙向古一法師問道：「石牆為什麼不見了，發生什麼了？」
「你認為它存在，它就是存在的。現在你接受了不能接受的事，這堵牆就不能再阻攔你了。」
三十多年的人生觀瞬間崩塌，史蒂芬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古一法師的這番話。而古一法師也給了他這個時間，不再打擾史蒂芬，而是對著巴基說道：「巴恩斯先生，雖然你的力量與我們秘法師並不相同，但萬事萬物，殊途同歸，秘法術能夠做到的事，你也可以做到。」
說完，古一法師就帶著王，直接返回了大殿之中。
古一法師的一句話，如晨鐘暮鼓一般，給巴基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為巴基指引了一條新的道路。
巴基也不理會愣在原地念念有詞的史蒂芬，飛快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就開始思考古一法師所說的每一句話。
「對了，物質是能量，那麼能量不也就是物質了。秘法師能夠用能量變出實質的武器，那麼按照古一法師殊途同歸的說法，我也同樣能夠用以太粒子的能量變出實質的物質。是啊，以太粒子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是現實之石，能夠改變現實的無限寶石，想要做到這一點應該更加容易才對！」
巴基此時才發現，自己受電影的影響太大了，非常愚蠢的只把以太粒子當做一個提供能量的能量源，沒去關注它其他方面的用途。
巴基說干就干，雖然現在使用以太粒子會讓他受到一定的傷害，但只要控制好輸出的能量，將這種傷害壓制到最小，應該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