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縹緲穀內
四年後,縹緲穀中。
南麵桃李,北麵梅林,團團枝木把一座極大的庭院環繞在其中。
三月早春。
南麵桃花開得極盛,粉紅的花團兒掛在枝頭上,一簇簇的競相開放,猶如片片火燒雲,讓置身於其中的人,仿是墜入人間仙境。
庭院中小茶幾上悠悠茶香滿溢四周。
“這是去年冬天初雪煮的碧玉螺,應是最好的,姑娘,你快喝看看。”挽碧著一身碧色裙裝,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自家姑娘,像是想要得到對方誇讚一般。
躺在軟裘鋪就的貴妃椅上的女子螓首蛾眉,楚腰纖細,鶴勢螂形。
她著一身大紅色衣裙,長長的裙擺順著椅子垂落到了地麵上,蜿蜒曲折,如是一朵盛開得嬌嫩的鮮花,引人不自覺的矚目。
女子移開罩在臉上的一本古籍,傾城小臉白皙如玉,璞玉渾金。
她略微坐直了身體,伸手接過挽碧手中的茶水,姿態優雅的飲了一小口。
茶水入喉,茶香久久彌漫在唇齒之中。
“有進步。”
聽到姑娘的誇讚,挽碧高興得又為姑娘斟了一杯茶水。
片刻。
一道影子從門外一閃,刮起了一道漩渦狀旋風,頃刻間就落到了女子的貴妃椅前。
那是一顆橢圓形雪白色的蛋,約莫五十厘米的高度。
此刻這顆蛋跳到紅衣女子麵前,上下蹦躂了幾次,似是有些著急的模樣。
一見奇葩蛋這模樣,挽碧似是早已見怪不怪。
她起了身,道:“姑娘,我去看看,定然是小公子又……”
話還沒說完,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外邊響起。
“娘親!”
抬眼看去,便見一個綁著兩個小啾啾被人男扮女裝的小娃娃圍著一條黑色的圍脖從庭院外跑進來。
這男娃約莫三四歲的模樣,生得是粉琢玉雕,十分可人,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小男娃竟是天生異瞳,一金一黑。
走得近了,才看到圍在小男娃脖子上的黑色圍脖竟然是一條蛇……
小男娃走近伸開雙手,就想要抱住自己的娘親。
隻是還未等他上手,雍容貴氣的女子早已經是就近抱著一棵大樹,離著小男娃三米遠,連著聲音都有些發顫。
“花子都,你別過來!”女子抱緊了懷中大樹,向來清冷的表情忍不住抽了起來。
雍容優雅氣度再也不在。
女子正是花念芙。
四年前她強上了那男人解了毒,竟不想一槍命中靶心。
父母雙亡後一個人孤單生活了好些年的花念芙沒有半分猶豫就決定在這個陌生的時空生下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隻是這個孩子一生下體內便帶著毒素,許是因為當初那個男人身上的毒素導致的。
但好在紫羅蘭戒指跟著她來到了這裏,紫羅蘭戒指是個醫學空間係統,裏麵儲存著三十七世紀的諸多藥材和尋常用得到的醫學用品。
憑著一手醫術和紫羅蘭空間裏的藥材,嘟嘟這幾年在她的調理之下身上的毒素已經基本被壓製,不過想要徹底根治還需要找到四味罕見的藥材。
挽碧看著被姑娘打扮成小女孩模樣的小公子,再看看那條正在吐著蛇信子的黑蛇,咽了口唾沫後,亦退了好幾步,磕磕巴巴道:“小公子,你……你怎麽又抓上蛇了?”
“誒?”嘟嘟看向自己的娘親,有些委屈道:“今日是娘親的生辰,隱爺爺說了,這是娘親最喜歡的禮物,難道娘親不喜歡嗎?”
還未等自家娘親回話,嘟嘟便伸手拿下盤旋在脖子上的黑蛇。
他摸了摸它的頭,一臉心痛道:“小黑,你走吧,肯定是因為你長得太醜了,娘親才不喜歡你。”
黑蛇吐著蛇信子,看了眼嘟嘟後,黑著臉扭著身子爬走了。
它醜嗎?它明明不醜的。
目送著小黑走遠的嘟嘟轉過身來,滿臉委屈立馬換上一臉笑顏,衝著花念芙撲了過來。
“娘親,今天嘟嘟也很想娘親哦。”嘟嘟撲進娘親的懷裏,聞著娘親身上傳來的熟悉香味,愜意極了。
花念芙原想要抱起嘟嘟,但是審視了一圈嘟嘟的體重後,直接放棄了。
兒子大了,不禁抱。
她牽著嘟嘟的手,再次坐回貴妃椅,開口道:“你隱爺爺呢?”
嘟嘟眨了下亮閃閃的大眼睛,想了片刻後,總算是想起來了。
“隱爺爺說今日是娘親的生辰,所以他要為娘親準備一桌豐盛的午膳。”
聽到這句話的挽碧臉色一白,“不……不會吧?”
她的目光移向廚房處。
“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麽爆炸了。
隨之,從那冒著濃煙的屋內跑出一名滿頭銀發被炸得像爆炸頭的老頭子。
老頭子臉上沾著灰,衣服上的袖子被炸得長一截短一截的。
老頭名叫隱無厭,正是他在四年前救下了暈倒在北狼山的花念芙。
此刻他搓著手,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好徒兒,這可怪不著為師,是那灶台和我有仇。”
花念芙:“.……”
她家師父是有些破壞灶台的天分的。
“這應當是師父炸掉的第九十九口灶台了吧?”花念芙摸了摸肚子,有些餓。
下一刻,便見她身子一躍,緩聲道:“今天這飯,我來。”
看著前方娘親離去的身影嘟嘟跺了跺腳,有些惱道:“隱爺爺,你故意的!”
娘親做飯好吃,隱爺爺每次炸掉灶台後,娘親就會親自做飯。
為了這,隱爺爺老是要炸掉灶台。
隱老頭嘿嘿笑了一聲,一把抱住嘟嘟,“嘟嘟,難道你不愛吃你娘親做的飯菜?”
嘟嘟咽了口口水後,搖了搖頭,“嘟嘟雖然喜歡吃娘親做的飯菜,但是嘟嘟才不願意娘親勞累呢!”
挽碧撇嘴:“所以怪我做菜不好吃咯?”
?
縹緲穀外,一隊人馬已經在此轉了幾個鍾頭。
這裏四麵環山,看著處處有出口,可是他們一群人逛了大半天卻隻能在原地打轉。
為首的女子當先下了馬,她抬眼打量四周,片刻後同一旁的青衣男子柔聲道:“予哥哥,這鬼醫緲公子當真是住在這裏嗎?”
這麽個鬼地方,根本就是渺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