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犧牲品」
榮華集團會議室，分家的這天終於還是止不住的到來了。
董事長萬寧臉色很不好看，眼看著花了大半輩子時間經營起來的集團，轉眼就要分列破碎，他心中的傷痛沒有人可以理解。相對而言，林子辰就淡定不少，甚至臉上還掛著一絲微笑，這個微笑看在別人眼裡，尤其是與他對立的股東們眼裡，那就是一種強裝而已，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
「今天特意召開董事會，議題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關於玉蘭和芙蓉兩大購物中心脫離集團的方案擺在大家面前，這次董事會只是走走過場，形成一個決議。」萬寧有氣無力的說。
「萬董！我對這個方案有些看法！」陳正按照幾人事先商量的對策在唱著雙簧，「玉蘭和芙蓉兩大購物中心要脫離集團的事情，既然上次董事會已經表決，我也沒有資格再提什麼反對意見，但是，就目前玉蘭和芙蓉兩大購物中心的市值估價和甄志和張楊所佔集團股份的比例進行等額交換，似乎有些不公平吧？提出脫離方案的是他們兩位，如果單純以他們的股份來換取兩個購物中心，相當於集團要送出去上千萬的資產，這賠夫人還要折兵買賣做出來，最後集團損失的部分，不還是得在座的各位股東分攤？」
「哦？那依照陳總的意思是要怎麼處理呢？」甄志陰陽怪氣的笑道。
「很簡單，兩大購物中心的市值計算成人民幣，你們兩位的股份計算成人民幣，差額部分，由你們兩位補足，再適當的考慮一下補償！」陳正大聲的說道。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還需要付兩千萬給集團，才允許我們徹底分家咯？」張楊接著說。
「我認為陳總說得有道理！分離是你們提出來的，你們不補償也就算了，總不至於讓集團還倒貼吧？如果都按照你們這樣。乾脆集團下面每個商城全部獨立好了，這樣集團就不要做了，錢都賠在了自己人身上！」魏黎明說道。
「魏總，你這話我就不太贊成了。甄志和張楊兩位老總為集團打拚了這麼多年。也是做出了不少成績的，這股份肯定也要考慮到增值的問題，我認為直接交換集團並不吃虧，畢竟他們今年的年度分紅從脫離開始就拿不到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股東劉毅顯然被對方收買了。極力為他們做著辯護。
「劉總，記得不錯的話，你可是經濟學碩士，年度分紅和股份增值這塊值多少錢你心裡應該清楚得很，兩大購物中心目前的價值可以說遠遠超過了這些其他錢的總和！而且，你說的股份增值，兩大購物中心，原本也是集團的主力軍，現在脫離集團，未來集團收益是增是減還是個未知數。你又如何肯定，就一定是增值，而不是貶值？」魏黎明反駁。
「魏總，你是質疑我的專家知識嗎？我可以以一個經濟學專家的身份明確的告訴你，集團股份的增值是必須的，按照預期，應該到年底可以實現超過5%的增值！」劉毅回應。
「好了！都別吵了！」董事長萬寧咳嗽了兩聲，估計是被氣傷了，「集團之所以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我們股東內部不夠團結！現在都已經鬧到分家的地步了。你們還要再吵一架不成？劉毅，魏黎明，你們倆不要忘記，即使是兩大購物中心從今天開始脫離集團。但是你們倆，未來還是集團的一份子！我不想以後你劉毅，或者你魏黎明再來跟我鬧一個什麼分家之說！」萬寧這句話明顯是針對劉毅，但是也不好做得太明顯，所以把魏黎明也一起給罵了。
「既然這樣，為了避免傷和氣。還是採取投票表決的方式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沒有必要在這拌嘴浪費時間。」張楊直接進入主題，本來這句話輪不到他說，要求進行表決，除了董事長就只有總裁才有資格提，不過如今也都無所謂了，他倆既然選擇逼宮，自然就早已經沒有把董事長和總裁放在眼裡，反正以後也沒有什麼瓜葛了，沒有必要給他們留面子。
萬寧知道大勢已去，再死咬著面子不放也是徒勞而已，索性就順從著他們，開始表決。
表決的結果跟上次並不完全一樣，這次的投票已經有人站到了另一邊的隊伍，這個另一邊並不是站到甄志和張楊那邊，而是和董事長萬寧站到了一起，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明明知道甄志和張楊要脫離了，以後自己還得在榮華集團混，作為風吹草的人還是知道怎麼站隊的，不過，儘管有了一些變化，但是那些小股東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最後的投票權依然把控在林子辰這10%股份上。
林子辰看了看甄志和張楊，微微一笑，沒有做聲，林子辰的眼神，讓甄志和張楊兩人覺得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次若不是他們背後有靠山，就憑他們倆的手段，還真不敢跟林子辰死拼，雖然背地裡是有些不服氣，但是林子辰的手段他們也是見識過的，如果對方不惜代價的決心要整他們，他們還真不敢接招。
林子辰笑了笑，「這次的議題很重要，集團的利益就落在我一個人身上，壓力很大呀，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李鴻章這個人？他一輩子簽了30多個不平等條約，甚至不少後人都稱他是賣國賊。可是當時的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視其為「大清帝國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強一爭長短之人。」我現在的處境也很尷尬啊，讓我不禁想起了這麼一個人物。當時的官場如同戰場，更和如今的商場很相似，其中的爾虞我詐、權謀詐術比戰場有過之而無不及。封建清王朝末年官場黑暗一片，腐朽潰爛，派系林立，爭權奪利、相互傾軋。為立穩腳跟，一些利益相投的官員因各種關係相互交織、相互照應，壯大力量，結成千絲萬縷的關係網，共榮共損。李鴻章其實有著一顆愛國之心，操練淮軍，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參與洋務運動、積極倡建近代海軍、建立北洋水師。也可謂是功不可沒。可是就因為他不得已的情況下籤署了不平等條約。人們對他的看法就發生了質變。我現在也是這樣，我跟他唯一不同的是，他喜歡收受賄賂，而我。卻是沒有人來賄賂，呵呵。」
林子辰說了一些關於歷史的東西，但是聽得甄志和張楊兩人有些不耐煩，他們自然想讓林子辰快些拍板，安了他們的心。林子辰也看出了對方的焦急，這正是他要的效果，於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其實李鴻章是個和有才的人，當時他出訪西方國家，在餐桌上，就是直接用手抓雞，後來西方人不明白，就開始學樣。現在都發展到了外星了，呵呵，不是有個什麼《來自星星的你》就天天是炸雞和啤酒嗎？還有，他在國外吃西餐不習慣，於是就把西餐的原料和蔬菜混在一起，一鍋煮了，當那種香味瀰漫開來的時候，就連外國官員都為之驚訝！大家都在問，這是什麼呀？」林子辰頓了頓，饒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甄志和張楊兩人。「李鴻章只說了兩個字，「雜碎」！我不知道後來為什麼這個詞變成了罵人的詞……」
甄志和張楊兩人終於是不耐煩了，「林總，你很有時間嗎？我們大家可不是來聽故事會的。還有大把大把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林子辰說這麼多，目的有兩個，一個就是用這個故事來諷刺他們，第二個就是故意拖時間，讓他們著急，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對方達到目的。所以，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讓對方根本摸不清他要幹什麼，「本來是想說個故事緩解一下我現在緊張和矛盾的心情，究竟是通過還是否決方案，我還需要考慮一下，不如大家休息幾分鐘，我去洗手間洗把臉，冷靜冷靜。」然後林子辰便起身離開了，根本沒有把在座的股東放在眼裡。
甄志徹底急了，跟張楊小聲的嘀咕著，「這小子是不是耍什麼花樣啊？他該不會變卦了吧？」
「我哪知道啊？我不也急嗎？」
「他剛才是不是暗示我們，也要打點打點？」
「有可能，原本我們把他想得很清高，搞了半天跟我們是一類人，平時還擺出一副人模人樣的架子，早知道錢能解決問題，老子換一頓硬幣砸死他！」
「消息我都已經放出去了，他要是否決了我們的方案，那邊一定會認為我們辦事不牢，這以後怎麼繼續合作啊？」
「就是，我看，可能是姓林的故意整我們，我說上次他怎麼答應得那麼爽快，媽的，這小子太陰了！」
十幾分鐘后，其他股東都有了情緒，林子辰說去洗把臉，這麼長時間，洗個澡就夠了……
半小時后，林子辰重新走進了會議室。
「林總，你這是去洗臉啊？我們差點就以為你淹死在洗臉台了……」張楊用怪氣的聲音說道。
「不好意思各位，最近腸胃不好，在衛生間耽擱了一陣。」林子辰道歉的說。
「腸胃不好去豪華點的餐廳吃些營養品啊，躲廁所里吃……」甄志話說了一半，又強行咽回去，現在是最需要林子辰配合的時候，如果把他惹怒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決定來，本來今天林子辰的表現就有些讓他琢磨不透。
「怎麼甄總平時有在廁所用餐的習慣嗎？呵呵，那還確實需要一些勇氣，我想我這輩子是做不到了，真是慚愧啊，不過還是得感謝甄總讓我看清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啊。」林子辰回應。
「你！」甄志正準備說話，被張楊強行拉住。
「好了，林總，你也考慮了半個小時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現在可不是擺你總裁譜的時候，畢竟萬董還在這，還是趕快進入正題吧，你有決定了沒有？」
「嗯，我已經考慮好了，我不同意這個方案！」林子辰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驚了，甄志和張楊以為林子辰上次同意讓他們脫離，就是為了集團的大局著想，畢竟他們也知道，按照他們幕後指使人的說法，如果林子辰選擇不放棄他們，未來的麻煩會更多。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難不成林子辰瘋了？為了斗這口氣寧願把集團的未來都賭上？另外一邊，董事長萬寧、股東陳正和魏黎明也是瞠目結舌，按照他們事先商量的方案。是應該讓他們脫離，而且他們已經接受了林子辰的觀點，也認為這顆毒瘤要早點切除，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林子辰自己居然不答應了。
「林子辰，你是不是在玩我們？兩大購物中心脫離集團。上次董事會就已經通過，你現在算是什麼意思？拿董事會當兒戲？」甄志生氣的說。
「甄總，別誤會！我不同意，自然有我不同意的理由，雖然董事會通過了你們兩個購物中心分離出去的方案，但是這次董事會不是討論分不分家的問題，而是怎麼分的問題。我的觀點很明確了，我同意你們分，但是至於什麼時候分，或者用什麼方案分。我同樣有否決的權利，這根本是兩個概念，希望甄總你明白。」林子辰解釋。
「你根本就是在偷換概念！照你這麼說，上次形成的決議根本就是擺設咯？一年以後分？十年以後分？都是你說了算？」
「不不不，不是我說了算，是董事會說了算，咱們在座的每個人都有發言權和決議權，榮華集團是股份制集團並不是獨資法人的企業，我個人可不敢託大。」
「我看林總的動機似乎不純吧？是不是上次我們針對過你，所以這一次你來搞打擊報復？」張楊說道。「林總，身為榮華集團的總裁，你的氣度未免也太小了吧，況且。我們上回也是出於為集團的利益考慮，對事不對人！」
「是嗎？那張總，請問你們兩個購物中心脫離集團，也是為集團利益著想嗎？」魏黎明插話。
「當然是！現在集團的壓力已經很明顯了，盤子鋪的太大，流動資金的運轉將成為了集團最大的障礙。現在兩大中心分離，可以極大減輕集團的資金壓力，讓集團可以將全部的閑散資金全部集中在現有的幾個產業上，難道這不是對集團的利益有好處？試想，集團一直霸著幾個產業，萬一出現資金鏈斷開的問題，就會出現多米諾骨牌效應，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張楊狡辯道。
「嗯，這點我不反對！」林子辰點頭說道，其實這些話是個人都知道是張楊的狡辯之詞，可是林子辰發話了，魏黎明自然安靜下來。
「既然林總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為什麼還要否決這次的議題？」
「我也是從集團的利益為出發點啊！現在我們集團擁有的員工已經超過兩萬人，而兩個購物中心是目前能夠安置閑散人力的最佳選擇，集團這邊做了一下統計，從各個部門分流的人員來看，如果兩個中心現在脫離集團，除去兩個中心本身帶走的員工以外，集團還將面臨2000人的工作安排問題，那樣反而給集團帶來更大的麻煩。」林子辰說道。
張楊明顯聽懂了林子辰的意思，這是林子辰在變相的給他們提條件，無非就是想讓他們脫離集團之前，解決2000人的勞動就業，「林總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是不是只要我們答應解決這2000個閑置的勞動力，林總就立即通過今天的決議？」
「哦？如果張總能夠幫助集團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我還有什麼理由反對？」林子辰笑了笑。
甄志和張楊兩人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他們在幕後人面前可是誇下了海口，這個問題今天必須解決，大不了這兩千人，到時候再找理由遣散了，於是兩人稍作合計，就同意這個條件。
「好！爽快！既然董事會沒有提出其它意見，就這麼決定吧，我會叫秘書把解決兩千勞動力的事項添加在合同里，大家簽完字，你們就可以走自己的創業道路了，到時候擺酒設宴，記得通知我一下。」林子辰笑了笑。
會後，董事長室，大家無比的輕鬆，這顆毒瘤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拔除了。
「子辰，真有你的！居然讓他們帶走了2000個人！」陳正興奮的拍了拍林子辰的肩膀。
「林總，你怎麼敢肯定他們會答應啊？萬一要是他們真杠上了，我們集團豈不是更麻煩？」魏黎明問道。
「其實我也不確定他們會不會答應，只是賭一把試試，我剛才故意說了一個故事，就是想看看他們的表情，從他們臉上，我讀得出，他們很焦急，既然這樣，我當然要加碼啦。」林子辰說平靜的說。
「這一招太給力了！2000個人，一年的工資按四萬一人來算都不是一筆小數目，這比問他們要那1000多萬的差價要划算多了！呵呵。」魏黎明顯然很高興。
「他們不是傻子，不會算不出這筆帳，他們只是不想從自己口袋裡掏現金出來而已，至於這些人，有一部分他們可以用得上，畢竟我們集團的員工還是很有經驗，不過可能絕大部分人要倒霉了，他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裁掉的。」林子辰有些眼神暗淡，「不過生意場上就是這樣，下面的小魚，註定只是犧牲品啊，我也只是不想背負這個罵名而已，其實如果他們不接收這批人，我們自己也會要做出裁員處理……」
PS：感謝方楨1997、涼屁屁吹風、埼玉師傅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