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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新奇禮物(五)

  雲兒又吩咐:「水兒妹妹,你去叫田侍衛和納蘭侍衛,到府庫里找一找有沒有福晉的那套傢具,找到了就運過來,讓亮子把工具也直接帶來,就在福晉這裡安裝上,王爺一直惦記著別把福晉的這套新式傢具給磕了碰了。」


  福晉驚訝道:「還有哪?你這丫頭,心也忒大了。」


  很快田亮和納蘭就來了,小廝和太監把大小不等的紙箱子抬上來幾十個,都是扁的。


  「妹妹你說這是傢具?怎麼是成片兒的呀?」福晉很納悶。


  雲兒說:「福晉,這是組裝的,可以用螺絲擰在一起。」


  「你們去的那個地方可真怪,傢具還能擰。姐姐倒要看看怎麼個擰法。」


  雲兒笑著說:「福晉,雲兒可在您這裡發號施令了?」


  福晉說:「你發就是了,姐姐就等著看擰出來的傢具呢。」


  於是雲兒說了:「大衣櫃、五斗櫥、搖椅放這個屋,沙發、茶几、放在客廳里,書櫃、放東屋。」


  田亮用米尺量了量福晉的床和牆的距離,又把紙箱打開量了一陣傢具板,打開零件盒子,就在要安傢具的位置直接裝,要不然太沉重裝好了不好挪動了。納蘭幫忙,開始組裝,田亮做事很穩當也很快當,半個時辰的功夫一套新式的拉門大衣櫃就裝好了,圍過來一大幫人觀看。裡面是一格一格的,還有掛衣服的地方,還有一面穿衣鏡和放小件東西的大抽屜。一個個的瞪圓了眼睛,發出「嗚哇!太漂亮了!」的讚歎。


  福晉都看呆了:她是大家閨秀,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樣高檔的傢具。古色古香的樣式非常適合大清的高等人家,均勻的、細膩的、烏光的漆面都是福晉沒見過的。撫摩著淡黃色衣櫃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了:「雲兒,這些都是你給姐姐的?」


  「您就說喜歡不喜歡?」


  「當然喜歡了!這麼好的東西誰會不喜歡?可是,宮裡沒有的咱們用上了,還不得有人說咱們逾制啊?」


  「掛上一個帘子擋上。」雲兒建議說。


  「這辦法好,外邊看不見,誰還上人家的內室撩開帘子看,就這麼著。對了,王爺的帆船放哪裡呢?」福晉四處找地方。


  雲兒說:「就放在客廳里怎麼樣?以後諸事一帆風順!等一等,其他的傢具還沒安置呢,兩位侍衛大人還要繼續辛苦些。」


  田亮答應著,和納蘭把別的傢具一一組裝好了,安放在雲兒說的位置。福晉的房間頓時添了新意,高興得不知說什麼了。


  搖椅和大衣櫃是一樣顏色的,就放在北面靠牆的位置。


  安排好傢具就到中午了,雲兒還要餵奶,就要帶著魚兒水兒回去,準備下午再來。福晉說什麼也不讓雲兒走,非要她在自己這裡用中膳。讓蔣嬤嬤和洪嬤嬤去幫雲兒接孩子來吃奶。雲兒也不好非走不可了,但是魚兒水兒得回家去做飯,就是幾位貼身服侍福晉的嬤嬤中午也回家用膳。有福晉的二等丫鬟來服侍兩位女主子。


  幾位精奇嬤嬤把寶寶貝貝接來,雲兒到福晉的裡間去餵奶。福晉喜歡得抱了好半天。「額娘的寶貝、心肝」不知叫了多少聲,寶寶貝貝也給雲兒做臉,不但沒哭一聲,還咯咯地笑個不停。


  王爺中午自然是回來用膳,一看雲兒和孩子都在這裡,笑著對福晉說:「你雲妹妹給你買的禮物可還稱心?」


  「稱心、稱心、太稱心了!臣妾活到四十多歲,還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呢。」


  王爺笑著說:「你覺得好就是好,回頭找個箱子裝起來。」


  「一個箱子怎麼夠用?後進院子里還有臣妾的好幾個紅木箱子和大衣櫃空著呢,您瞧,雲妹妹給臣妾這麼多的禮物。」


  「你們女人就是對這些布料啦、首飾啦,還有那些精巧的玩意上心。咱們用膳去吧,我可是很餓了。用了午膳還得去園子里看看。」


  下午的時候,王爺把園子里的事安排好就帶著田亮去了府庫,把雲兒給福晉買的樂器找到了。吩咐田亮拉來一堆大小不等的薄木板箱子,拆開包裝把裡面的東西堆放在桌子上讓福晉看,好大的一堆,繒明瓦亮的,福晉的直覺就是樂器。只見雲兒拎起一個琥珀色的、帶弦的東西,象模象樣地把類似拉二胡用的那種弓搭在弦上,下巴抵在琴托上,輕輕地開始拉琴,頓時,從那裡飛出一種十分好聽的曲調,委婉、優美、凄迷,真的是太好聽了!怎麼雲兒還會這個了?


  一曲終了,福晉和姑娘、嬤嬤們都熱烈地鼓掌為雲兒叫好。王爺說:「綉兒,雲兒是為了你學會這個的呀。說你喜好音律,就和藍藍的朋友叫婷婷的大學老師學拉提琴,一天價象著了迷似的,從最基礎的開始,非要學會了回來教給你。弄不明白的一時不方便找婷婷問的就急得直哭。」


  「妹妹!你讓姐姐說什麼好!你對音律不是很喜歡的,硬學呀,真是難為妹妹了?」福晉感動的不行,抱住雲兒的肩,眼淚汪汪的。


  雲兒說:「雲兒畫畫還有點靈氣,學這個是真笨。不過學了點皮毛,大概意思明白了,只能教給您基礎的東西,您自己努力吧。」


  「姐姐一定努力!這個東西叫什麼?」


  「小提琴,這些都是西洋樂器,小提琴音色優美,適合拉抒情的樂曲。」


  「妹妹,麻煩你再給姐姐拉一遍,姐姐把曲調記下來。」


  「啊?您能記下來?雲兒覺得自己已經是天才了,這裡還有一大位!」


  「叫什麼名字?」


  「《梁祝》。」


  「樑柱?這麼好聽的曲子怎麼叫這麼難聽的名字?」


  「是梁山伯、祝英台的簡稱,一對相戀的男女。他們的故事在那邊家喻戶曉,都編成了戲劇、歌曲。」


  「一定有歌詞吧?」


  「歌詞是有,可是不大適合咱們這裡唱。它有那個男女相戀相愛方面的,讓人聽見了還不說是靡靡之音嗎?」


  「咱們念詩經,裡邊不也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姐姐看和這個差不多,你把歌詞唱一段給姐姐聽聽。」


  「那,雲兒可唱啦?你們幾位可以隨時準備逃跑。」雲兒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


  王爺說:「本王從來沒聽過雲兒大聲地唱歌,不會比毛驢還難聽吧?」


  眾人都笑了,也體會到了王爺對雲兒的珍惜和疼愛。


  雲兒說:「能趕上毛驢那可太優美了。」只見她站在地中央,大大方方的,一點也不怯場。一邊拉琴一邊唱:


  「碧草青青花盛開,


  彩蝶雙雙久徘徊,

  千古傳頌深深愛,

  山伯永戀祝英台。」


  雲兒的歌聲是那麼的圓潤、婉轉、甜美,在小提琴的伴奏下更加婉轉、動人。


  福晉忘情地抱住雲兒:「你個丫頭成神仙了,學什麼像什麼!」


  院子里走動的侍衛、太監和姑娘嬤嬤們都停下了腳步,側耳細聽他們從來沒聽過的歌曲,一個個的面面相覷。


  「妹妹,還有別的嗎?給王爺和姐姐再唱個聽聽。」


  「雲兒這個上面學兩句,那個上面又哼幾句,囫圇半片的。」


  「沒關係,挑你會的。」


  「雲兒再唱一段《搖籃曲》:大家可別睡了啊。這個曲子云兒可不會拉琴唱了,就清唱吧。」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啊,

  小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聲啊,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啊,


  娘的寶貝,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啊。」


  這首歌雲兒只唱了一半,寶寶貝貝就睡了。看樣子云兒經常唱這首《搖籃曲》,寶寶貝貝也很喜歡聽。


  唱歌不是雲兒的強項,雖然她的嗓子很好,卻是很少唱歌。這是在福晉房裡,如果在老爹房裡,雲兒是斷不敢唱歌的。先生絕對禁止雲兒寫詩,雖然雲兒有的時候很有詩情畫意,但是寫詩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因為是漢人的讀書人,是朝廷最忌諱的人。先生不是不會寫詩,是深深領略了統治者的**是多麼殘酷。本來不是那個造反的意思,卻很有可能被人一口咬定是反詩。就那麼一兩個字眼或者是幾句話,就還得人家破人亡。


  陳先生常常教導女兒做事要瞻前顧後,凡事三思而後行。他自己不寫詩也不讓雲兒往這方面發展,而且寫詩的人往往春恨秋悲的感情太豐富了,不但容易惹事非還可能身體不健康。但是女兒愛好書畫他是非常贊成並且大力支持的。書畫書畫,畫上沒有題跋怎麼行?題詩是畫上經常出現的,題詩不題自己寫的就要題古人的,所以在雲兒呀呀學語的時候就開始背唐詩了。以後涉獵的就更廣了,《詩經》、漢賦、晉文、宋詞不知背誦了多少,畫畫過後題詩隨手就來。所以雲兒的古典文學功底也是相當深厚的,雲兒對很多事的理解也是非常明了的。只是她從來不顯示自己有多高深,越是有學問的人就越謙遜。


  福晉被雲兒的歌感動得淚水漣漣,太好聽、太感人、太親切了!正是唱給寶寶和貝貝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是看著雲兒。


  「福晉,雲兒也是跟著許老師學的,正好哄著兩個孩子。您見笑啊。」


  「妹妹!真不知道你還有唱歌的天賦,唱的這麼好!」


  雲兒最害怕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誇獎,感覺是成了眾矢之的。岔開話題說:「福晉,這些個樂器是全套的洋玩意兒,什麼長笛、手風琴、薩克斯的,您自己琢磨著怎麼弄響它們吧。雲兒給您介紹介紹都叫什麼名字,然後教給您識譜,先識簡譜,然後識五線譜。根據五線譜拉琴好象容易一些,這方面的書雲兒倒是給您買了一些。」


  「還有書哪?那可太好了。不過呢,這些樂器都給了姐姐,姐姐太不過意了,現在你對音律上的事也明白很多了,手裡也應該有幾件樂器,你要是喜歡哪樣就拿去。」


  「雲兒就喜歡那個手風琴,您捨得嗎?」


  「原是你給姐姐的還問姐姐捨得不捨得?哪個是手風琴啊?」


  「就這個大的,雲兒也會擺弄幾下。」


  「快給姐姐是吹是拉的弄響了。」


  雲兒笑彎了腰,手風琴有吹的嗎?她把手風琴挎在胸前,給福晉拉了一首歡快的秧歌調。手風琴音量大,外面很遠的地方都聽見了。


  雲兒笑道:「福晉您真的捨得手風琴給了雲兒?」


  「瞧妹妹說的,你喜歡就拿了去。」


  「雲兒和您玩笑呢,以後啊,雲兒的事會很多,哪裡有時間……」


  「不管有沒有時間,這個手風琴妹妹也拿了去,你一樣都沒有姐姐很不過意的。」


  王爺說:「那你就拿了去吧。不過呢,可不準一大早的就開戲,要麼就到南外府去拉,要麼就到小山背後去拉,這個動靜太大了。」


  眾人就笑。


  「妹妹,樂器中間那個好像一朵立起來的大牽牛花是什麼東西?」


  「哎呀,忘了給您介紹這個。這叫留聲機,雲兒給您擺弄響了。這個東西剛剛出來的時候還是高層社會的人才能有的稀罕東西,你要聽的時候先用這個搖把往前搖,別過於用力,然後把唱片放在這個位置,它就轉了,再把唱針放在唱片的外沿,它就唱歌了,這可是人家那邊知名的歌唱家唱的。這個留聲機在那邊已經算古董了,包括唱片都是市面上不大好買的。這部留聲機是教給雲兒拉提琴的那位許老師送給雲兒的。哦,開始唱了。忘了告訴您,這個牽牛花就個喇叭,能把聲音擴大了。」


  「我的天哪,一張薄薄的片片能唱歌,奇怪死了。」福晉興奮得不行,不錯眼珠地跟著雲兒看留聲機。


  這是金嗓子周璇唱的《馬路天使》中的一段,聲音軟糯、委婉,情意綿綿:


  「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哎呀咱們兩個是一條心。」


  鄭嬤嬤的好奇一點也不輸給福晉,心裡納悶極了:「唱歌的這個人怎麼鑽到那個薄片里去了?還轉著唱,頭不暈嗎?」


  雲兒就是不喜歡郎啊妹的,覺得肉麻,就那點破事,自己心裡明白就好,非得說出來。好不容易等周璇大姐黏糊完了,趕緊放一張京劇《貴妃醉酒》。雲兒喜歡京劇,京劇的唱腔、唱詞都是極有文化底蘊的,不像流行歌曲那麼直白。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


  福晉太喜歡這個曲調了,聽得如醉如痴。順治時代,京劇還沒有成型。所以,無論裡面的鑼鼓、胡琴、琵琶和唱腔都覺得特別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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