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條
“如若在李員外那解剖屍體，我還沒手感呢。”陸青暖好笑道：“可數清楚了？這裏一共多少具屍體？”
陸爾聽完之後，蹙眉看向陸青暖，“一共二十三具。”
二十三具屍體啊，那可是二十三條活生生的人命。
陸青暖神色暗了暗，下一秒卻是手持解剖刀。
……
時間緩緩流逝，陸青暖一個不漏二十三具屍體全部都驗屍了。
都是年輕的女性，不超過二十五歲，算是妙齡女子。
而且每個人都身上都有傷口，陸青暖一見便得知是生前被毒打虐待過的，正常屍體腐化程度也不像這樣。
偏偏是受傷的地方腐化的更加嚴重。
等陸青暖徹底檢查完時，她也鬆了口氣，轉眼間已到傍晚了。
是時候該和李員外聊一聊鳳朝法律的事情了。
——李府。
陸青暖重回李府，敲響了門，不一會門就開了。
開門者正是管家。
管家一見陸青暖，如同老鼠見了貓，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慌亂。
“陸仵作您怎麽來了？驗屍這麽快就驗完了嗎？”他還佇在門口，看樣子是不打算讓陸青暖進去。
陸青暖下意識蹙眉，“嗯，我要進李府偵查情況。”
可正當陸青暖要進去時，又被管家攔住了，“陸仵作，這時李府恕不能接客了，這也是老爺的命令。”
“既然如此，那我便喊溫大人過來，看看李員外接不接客。”陸青暖冷冷道，話音剛落，管家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陸青暖。
“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溫大人了吧？”管家心虛的說著，雙眸裏都是不安。
陸青暖冷笑一聲，“人命關天，絕不是小事，關乎人命，就必定要喊溫大人來！”
“你怎麽！”隻見管家有些氣急敗壞的看著陸青暖，無奈道：“每家每戶的下人都是會死的，這怎麽能算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呢？難不成陸仵作還聽說過大院子不死奴才的事情？”
一旁見狀的陸爾正要開口，卻被陸青暖攔了下來，“那您倒是說說，是什麽樣的大院子，能死二十三個女婢？隻有女子！”話音剛落，管家也沉默了。
死人永遠比活人的嘴誠實。
“陸仵作您也太敏感了些，”管家自知理虧，不安道：“拋開別的不說，您若是要進來，可算是強進民宅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陸青暖還是第一次撞見有人跟自己談王法這件事情，她冷笑了一下，摘下了腰間都令牌，開口道：“衙門辦事，可不算私闖民宅。”
管家被陸青暖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
“你說我過於敏感，還真被你說中了。”見管家啞口無言，陸青暖繼續道：“方便的話，我進去討要兩個人出來。”
還沒等管家回過神來，陸爾已經把他放倒了。
陸青暖也正大光明的進去，把昨日那兩個出來走動的小女孩揪出來了，推到了管家麵前。
兩個小女孩一見管家，立刻渾身顫抖，紛紛躲到了陸青暖身後。
反倒是管家，一直惡狠狠的盯著那兩個小女孩。
陸青暖溫柔的揉了揉她們的腦袋，下一秒就幫她們主動挽起袖子，兩個人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昨日我已說虐待奴才隨緣打殺的下場。”隻聽陸青暖冷冷道。
下一秒，陸青暖渾身的殺氣也散發出來了，怒聲道：“你當鳳朝法律是擺設？！李府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大家都沉默了，都對此刻的陸青暖有一種恐懼，那是從骨子裏出來的恐懼……
“哎呀，這是怎麽一回事，陸仵作怎麽在這發脾氣啊？可是我這個管家招待不周了？”
突然，圓滑的話從不遠處傳來，說這番話的人不是他人，而正是這件事的起因者——李員外。
隻見李員外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下一秒卻是幽幽的看了看那兩個小女孩。
小女孩見狀之後連忙放下袖子，更是瑟瑟發抖的站在那。
陸青暖見狀之後，蹙眉看向陸爾，“去找溫大人來。”
“是！”陸爾見兩個小女孩這麽可憐，他也是忍不了了！
可還沒等陸爾走開，直接被李員外攔住了，“陸捕快去稟報溫大人之前，不妨同我說說，發生了什麽？”
見李員外這副淡然的樣子，和昨日恐懼心慌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個人……陸青暖留了個心眼。
她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李員外，“你如今涉嫌虐待虐殺奴才的嫌疑，這件事情還得溫大人定奪。”
“虐待？”李員外好笑的看著陸青暖，又低頭看看那兩個小女孩，“不過是兩個小丫鬟，身上帶點傷也是做錯事的，又能算虐待？”
陸青暖沒心情跟李員外繞彎子。
“二十三具屍體不算虐殺？”陸青暖冷冷道。
卻不曾想，李員外居然懷疑的看著陸青暖，“陸仵作難道全部都驗完屍了？可仔細驗了？”
“自然。”
“陸仵作，您難道看出了下人是虐殺而死嗎？”
話音剛落，陸青暖也沉默了。
她察覺到了，陸爾有些急切的眼神，可要按照鳳朝法律，也不能算是虐殺。
哪怕天氣寒冷，過了這麽久，屍體也都腐壞了，陸青暖隻能看得出傷口在哪。
但是無法辨別傷口是什麽造成的。
鳳朝法律對於虐殺奴才這一條，除非是主人當場打死奴才，才算是真正的觸犯法律了。
但如果隻是打了奴才，奴才“命薄”傷口感染，亦或者內髒出血至死，主人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更不用下獄。
“想必陸仵作應該比我更清楚鳳朝的王法吧？”李員外必定是知道這一條，才會肆無忌憚的與陸青暖談話。
可事情就要這樣告一段落嗎？
陸青暖不甘心。
“屍體時間過得太久，已經辨別不出是何傷口了。”但李員外依舊有嫌疑。
李員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道：“既然如此，還有什麽事嗎？”
她不甘心啊！難道你這樣讓李員外鑽了鳳朝法律的空子嗎？
不對，再回想一下，必定會有其他的線索！
驗屍的話，屍體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傷口，同時胃部裏也有金屬殘留。
可這金屬殘留與這案件又有何幹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