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凶手是衝動殺人
賈縣令見陸青暖說到一半就閉了嘴,心裏像是貓在抓撓,整個人躁火得不行,“這些下官已經看到了,陸小姐不妨說點有用的?”
他的語氣還算和善,陸青暖理解他的心情,無非是為此事焦慮擔憂罷了,她沒說什麽,而是繼續自己沒說完的話。
“趙氏夫婦和趙輕輕在正屋,初步推測,應當是趙氏夫妻與凶手搏鬥,因為動靜過大,被趙輕輕聽到了,趙輕輕聞聲過來幫忙,凶手一見驚動了他人,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屋裏的餘下四人一並殺了。”
溫訣思索一瞬,看著幾個屍體詢問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衝動殺人?”
陸青暖搖頭,“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推測凶手可能對趙輕輕圖謀不軌。”
溫訣像是欣慰一般點了點頭,屋裏突然又陷入寂靜。
此時,土屋裏老鼠的吱吱叫聲尤為突兀。
賈縣令被這聲音吵得心煩,卻見溫訣像是認同陸青暖的觀點似的並沒有任何反駁,除了問了這麽一句,兩個人竟然有一樣的結論。
說實話,他是瞧不上一個女人來說這些東西,不過瞧著溫世子那護犢子的樣子,到嘴的反駁聲最終熄了口。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趙輕輕的身上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溫訣隻是思索片刻,再一次看向陸青暖。
此時身為全場焦點的陸青暖不卑不亢,而是走到趙輕輕的屍體旁,指著對方腰際的一角。
“你看趙輕輕的腰。”
被陸青暖指著的地方上有清晰的淤青,正式兩個手指印,手指印不小,淤青上還有些浮腫,應當是被掐過之後就留下的印子。
由此可見,作案的凶手不僅是個男人,而且力氣很大。
鄉下的兒女本就生的糙,趙輕輕盡管長相不醜,不過皮膚並沒有多麽白,相反還有點黑。
衙門的仵作極有可能是忽略了這一點,並沒有發現,而且被觀察細微的陸青暖看到了。
賈縣令見溫訣不說話,趕忙將心中所想,不吐不快,“不不不,你這說的太過武斷了,僅憑著一個指甲淤痕就能還原大半場景,不能斷定,不能斷定。”
他連連擺手又搖頭,極為不肯定似的,從他那懷疑的眼神也能看出這人根本不信自己的措詞。
陸青暖沒有太在意,這種事情本就是在不停推斷出來的,不可能僅憑著兩三句就能讓人信服。
她點了點頭,並未反駁賈縣令的話,反而附和道,“賈縣令說的自然有道理,我不過隻是推測而已。”
溫訣看向賈縣令詢問道,“可有詢問其他人?”
賈縣令愁眉苦臉,“下官自然是詢問了,隻是問了一圈都沒有什麽結果,趙家距離其他人家過遠,發生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陸青暖點點頭,將對方的話記在心裏,“我懷疑應當是生人作案,案發的時候應該是飯點。”
賈縣令很想敲開陸青暖的腦子問問她都是怎麽想的,真當著以為有溫世子在這兒就能暢所欲言指手畫腳?
他的口氣不算好,有些嗆聲道“你說是飯點就是飯點了?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陸青暖指著正屋中央的桌子,“你看這個桌子,上麵隻有七雙碗筷,並沒有多餘,所以說若是有熟人,碗筷應該添一雙。”
“所以我可以大致推測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景,趙氏夫妻將飯菜送上桌,準備叫人吃飯,結果恰好此時凶手出現,出現打鬥,趙輕輕因為聽到聲音並且到了飯點並未被叫過去,這才出來看發生了什麽,然後目擊打鬥現場,這才發生這一慘案。”
陸青暖說完,看向溫訣,溫訣讚賞一笑,對著她微微點點頭。
賈縣令一頭霧水,忍不住反駁,“陸仵作,本官可不這麽認為,若是這凶手是趙輕輕的情人呢?和趙輕輕私通被撞破,因為被發現惱羞成怒,這才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將這一家全殺了?”
賈縣令審的案子基本上不是仇殺就是情殺,他更偏向這幾個觀點。
陸青暖嚴肅的擺擺手,“不,賈縣令,我認為若是因為趙輕輕的情人被撞破奸情,不會發生這麽慘的案件。”
“其一,趙輕輕不會身上這麽多傷口,而且也不會緊緊隻有兩個手指印這麽簡單。”
“其二,案發的地點在正屋,既然是情人自然會藏在較為隱秘的地方。”
“那若是被叫過去談判,因為發生口角之爭,才發生的慘劇呢?”賈縣令說出了他的假設。
“你覺得若是談判,桌子上的碗筷會這麽整齊嗎?正屋裏的人恐怕不止這三個吧,尤其是身為長輩的趙氏老兩口,應該坐在最裏麵,也跑不遠,但是屍體並不是擺放在最裏麵。”
“地上沒有拖痕,排除了凶手殺人後拖屍的可能性,賈縣令可還有其他疑問?”
陸青暖的話不容置疑,看著賈縣令也沒有多少好心情,這種半路打斷別人話的屬實讓人不喜。
賈縣令閉了嘴,陸青暖看他不欲多說,這才接著說道,“其三便是若是情人,不可能下這麽狠的手,你看這些傷口,哪一個不是刀刀致命,凶手使用的是利器,瞧著長短,十有八九是鐮刀。”
賈縣令有些不服氣,“失去理智殺人很正常,說不定那人和趙家談判好回去後思索不妥,複又上門報複。”
“因為殺了趙氏夫婦一個措手不及,趙輕輕沒有來得及阻止,就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對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趙氏一家全殺了。”
陸青暖對於賈縣令這無厘頭的推斷簡直道一聲大寫的折服,真不知道是不是狗血案情審多了的後遺症。
她直接趙輕輕的側腰,再次說道,“賈縣令,你且看看趙輕輕的死相並不比趙氏夫妻二人慘,若真的是情人怎麽會舍得下這種狠手,而且趙輕輕側腰的手指印,你覺得若是情人,對方會掐這麽大力嗎?若是失去理智直接在對方身上動刀子就好,這個舉動豈不是多此一舉。”
賈縣令張了張嘴,還想抬杠,溫訣突然直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