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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昨日重現

  夏青就這樣落了單,羅威和齊天華有意帶著她一起,也被她拒絕了,說一來不要都合成一組,影響了分工的進度,二來誰知道紀淵會不會過些天又從牛角尖里鑽出來,到時候免得造成二次尷尬。


  羅威覺得夏青的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於是就沒有再說什麼。


  認為夏青不應該一個人落單跑的人很顯然不止有羅威這麼一個。


  之後夏青因為工作任務的關係,經常需要一個人到處跑,沈文棟抓住了這個機會,適時地跑來表達了自己的關切之情。


  「小夏,我聽別人說你這幾天都落單自己走的?這可不行啊!辛苦還是一方面的,主要是怕這樣不夠安全,你畢竟是個女孩子。」他對夏青說。


  「沒關係,沈師兄,我的戰鬥力還沒有那麼差。」夏青笑著對沈文棟說。


  「沒關係,有什麼困難你可以直接跟我說,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幫你去和董大隊說一說,別不好意思,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不然萬一真的有個什麼事,到時候就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沈文棟當然不是隨便一句話就能打發的。


  夏青想了想,沒有繼續婉言謝絕,而是一反常態的對他點點頭:「那就麻煩沈師兄去幫我開這個口了,我看董大隊這幾天心情不好,都沒敢提過。」


  沈文棟略微一愣,然後有些訕訕的笑笑:「沒事,你別擔心,我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幫你問問董大隊,看看他怎麼說。」


  夏青並沒有把沈文棟的話太放在心上,和他簡單的客套了幾句之後,就該幹什麼幹什麼,一點也沒有受他的影響,更沒打算真的去等他幫自己打申請。


  這事兒夏青看得明明白白的,沈文棟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空頭人情,你也是推辭的厲害,他就越是要表現出很大的誠意,不停的表示自己要幫忙,讓人反反覆復的回絕他,凸顯他想要幫忙的誠意,送出更大的人情。


  所以想要速戰速決就必須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積極的想要讓他幫忙,他反而就被嚇得退縮了,這樣就可以迅速解決問題。


  當天晚上,結束了最後一站的走訪調查之後,夏青拖著一身疲憊準備結束工作回家休息,不知道是不是陰天的緣故,氣壓不高,也沒有一絲風,天上濃厚的烏雲就好像老早以前賣冰棍兒的保溫箱上面的那層棉被一樣,只不過壓住的不是涼氣,而是一股子滯悶,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和紀淵分開走之後,夏青就沒有了紀淵的順風車,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最後的這一處走訪地點有比較偏遠,她必須步行走出很遠才能找到一處公交車站,並且從這兒折騰回家,估計又免不了輾轉換乘幾次。


  夏青抬頭看看一顆星星也沒有的夜空,嘆了口氣,疲憊之餘也有一點煩躁。


  這陰雲密布,明知道有雨卻偏偏不下的天兒可真是太難受了,這麼滯悶的難受著,還不如乾脆狂風暴雨一場,來得更加酣暢淋漓。


  走著走著,夏青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在慢慢的靠近過來,她下意識的加快了一點腳步,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對方已經離自己很近了,不等她有任何轉身的動作,隨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夏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悠悠轉醒的時候,夏青覺得自己的腦袋還有那麼一點昏昏沉沉,不過很快就變得清醒起來,此時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呈側身狀蜷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當中,姿勢毫無舒適感可言,雙手在身後被塑料扎帶捆得結結實實,讓她的肩膀都有些酸痛,腳踝也是一樣,動彈不得,身下能感覺到有微微的震顫顛簸,呼吸間還能夠問到一股子淡淡的汽油味兒。


  這裡應該是汽車的後備箱才對,自己很明顯,是被人綁架了。


  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之後,夏青緩緩呼出一口氣,繃緊神經的同時,卻又略顯怪異的鬆了一口氣。


  好幾天了,她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或許是綁架,又或許是直接了當的出手滅口,哪種可能性都有,所以必須時刻做好準備。


  現在總算是答案揭曉,也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接下來只需要專心應對這一種局面就夠了,好事自然是不算的,但至少是一件讓人比較踏實的事情。


  不過夏青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這一片黑,可不是因為後備箱裡面的黑暗,而是她的眼睛被人給用眼罩蒙住了,對方的小心謹慎程度可見一斑。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能夠忍上這麼多天才出手,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夏青試著在有限的空間裡面略微的活動了一下,沒發現自己哪裡有受傷的跡象,看來自己這個「籌碼」還是有一定價值的,除了隨身的背包已經不見了,手機等等物品都在那裡面之外,暫時還沒有什麼損失。


  就這樣蜷縮在狹窄的後備箱裡面,夏青毫無舒適度可言,也無從判斷時間的長度,唯獨能夠憑藉顛簸的幅度略略判斷一下路況,猜測車子的行進方向。


  中途有那麼幾次,因為實在是太過於顛簸,夏青被顛得差一點飛了起來,身體離開後備箱底部,撞在蓋子上,又跌落回去,那滋味兒別提多難受了。


  夏青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就好像她仍然無知無覺的昏迷著一樣,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先前嗅到的那東西並沒有讓人長時間處於昏迷當中的作用,但是對方知不知道還是個未知數,總要賭一下的。


  現在她的處境就是既不能盲目反抗,又不能太過於鎮定,盲目反抗容易讓自己提前陷入危險境地,這很顯然是她不希望發生的,而過於鎮定又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畢竟對方的小心謹慎在之前的很多細節上都已經有所體現了。


  這種時候,越是表現得毫無防備,對方才會在自信甚至是自負的催動下,認為自己計劃執行順利,把警惕性和防備心略微放鬆那麼一點點。


  終於,不知道顛簸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夏青連忙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盡量放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還沒有蘇醒過來的人那樣。


  車子熄火,開車門的聲音,關車門的聲音,腳步聲,後備箱被打開的聲音。


  一股新鮮的空氣湧進夏青的鼻腔,沖淡了原來滿腔的汽油味兒,夏青不懂不懂的「昏迷」著,被人粗暴的拉扯了幾把,連拖帶拽從後備箱摔到地上。


  隔著衣服能夠感覺到身體被小石子硌出來的疼痛,鼻息之間還能聞到一股泥土特有的腥氣,這很顯然已經遠離市區,方才自己在後備箱里的判斷沒有錯。


  夏青的手臂被人扯住,上半身架起來,拖麻袋一樣的移動著,幸虧她為了外出調查走訪的時候行動方便,穿著牛仔長褲和運動鞋,否則這一路拖拽下來,換成短褲涼鞋之類的服飾,吃苦頭的恐怕就是自己的皮肉了。


  開門聲,拖拽,關門聲。


  夏青的眼睛被蒙住了看不見,這種狀態她也並不陌生,此前早就有過類似的體驗,她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聽覺和其他感官上,以此來做判斷。


  進了門之後,空氣的溫度好像驟然下降了許多,因為由春入夏,外面已經非常的溫暖,夜間也都是單薄的衣褲就足夠的程度,可是這屋裡卻有一股子寒意,就像乍暖還寒的初春。


  眼罩遮住了全部的光線,夏青只能憑感覺判斷這裡面的空間不算小,那人七拐八拐才終於把她給撂在了地上,看樣子這才真正算是到了目的地。


  就在自己被丟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夏青聽到了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努力壓抑的驚呼,儘管那聲音很輕,但還是讓夏青一瞬間感到心頭一沉。


  這情況似乎和她原本預想過的有點出入啊……


  夏青儘管心裏面咯噔一下,臉上還得努力保持著毫無反應的昏迷狀,她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鐵鏈聲,還有鎖頭咔嚓落鎖的聲響,自己右腳踝明顯感受到了重量,之後冰涼的刀片插到扎帶中間,挑斷了塑料扎帶。


  她的手腳瞬間又重新找到了血流暢通的感覺,那種舒適感讓她下意識的想要活動一下,不過當然還是被克制住,讓手臂癱軟的自然垂落在那裡。


  處理完這一切,那人便起身離開,走之前甚至沒有對陳清繪說什麼,夏青那麼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一直到腳步聲遠去,鎖門聲傳來,又過了一小會兒,一隻冰涼的手顫顫巍巍的伸到了她的鼻子前面,想要試探她的鼻息,她這才睜開眼睛,用重獲自由的手撐著地坐起身來,環視一下周圍。


  這裡很顯然是一處低溫果蔬保險倉庫,沒有窗子,牆面做過保溫材料的處理,頭頂還安裝著用來控溫的製冷裝置。


  夏青此刻置身於這個倉庫的內部一角,腳踝處被繞上了鐵鏈扣上了鎖頭,另外一端被鎖在牆角的鋼架上,有一定的活動自由,但是想要掙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前面不遠處還有幾排貨架,上面堆著各種裝著水果的紙箱,阻隔了視線,看不到更遠處的情形。


  在離自己大概兩米多開外的另一個角落的地上坐著一臉憔悴的陳清繪,這恐怕是夏青自打見過陳清繪以來,看到過的她最狼狽的樣子了,臉上早就沒有了什麼精緻妝容,頭髮也有些凌亂,身上的衣服更是皺皺巴巴的。


  陳清繪很顯然沒有想到夏青會被帶回來,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詫異和絕望,原本樣貌當中的英氣被悲悲切切的表情都給沖淡了許多。


  夏青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她的手腕上被扎帶勒出了兩條紅印子,皮也磨破了,現在感覺有一種火辣辣的疼,除此之外倒是還好,不算特別狼狽。


  「陳師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檢查過自己的情況之後,她看向陳清繪。


  陳清繪一臉痛苦的看著夏青,搖了搖頭:「你還是別問了吧,什麼也別問我,咱們倆也盡量少說話,表現得跟我一點也不熟,什麼也不清楚,可能你還有機會活下去,我是已經沒有希望了,死路一條。」


  「那倒也不見得。」夏青對陳清繪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自己的腳踝。


  陳清繪這才意識到夏青的態度似乎和自己原本預想的不太一樣,從昏迷到醒來的過程清醒得太快,清醒過來之後又表現得過去鎮定了。


  「你……已經被綁架了,怎麼還這麼放鬆?」她有些疑惑的小聲問。


  「可能是因為我在這方面有經驗吧。」夏青其實心裏面的負擔一點也不輕,但還是讓自己對陳清繪說話的時候語氣放輕鬆一點,這位陳師姐看起來已經是驚弓之鳥一樣的狀態了,在這裡看到她本來就是一個意料之外,夏青不希望她因為情緒崩潰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為,「其實你不需要跟我說什麼,我也都清楚。能被綁到這裡來,從鄭義的角度來說,不止是你,包括我在內,誰也別想活著走出去,甚至可以說不止咱們倆,還包括紀淵在內,都要死。


  不過那是對於鄭義而言,他的個人計劃而已,他的計劃是死的,我們人卻是活的,非親非故,也沒有什麼交情,我們好像也沒有必要非得那麼尊重他的意見,嚴格依照著他制定的劇本去走吧,你說對不對?

  我們要爭取的是大家都活著,想要活下來,首先得先鎮定下來。陳師姐,現在對於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兩點,第一是儘可能保持自己的狀態,保證戰鬥力,第二就是振作精神,保持冷靜理智,隨機應變。」


  陳清繪也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夏青說的有道理,還是被她那種淡定自若的狀態給感染到,深呼吸了幾次之後,眼神當中的慌亂也漸漸隱去,雖然憔悴依舊,倒也算是打起了精神:「你說的對,聽你的!不過……你怎麼會被綁來了這邊?紀淵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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