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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情緒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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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和說這話當然是帶著一種賭氣的性質,卻讓夏青和紀淵都微微挑了一下眉頭,很顯然,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陳和的話給了他們一個啟發和方向。


  事先他們見過的人沒有誰對朱信厚的過去有比較深的了解,所以關於他曾經導致過工友受傷這件事,除了陳和提到之外,還沒有其他的知情人。


  那麽如果陳和說的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那麽假設成立的可能性也很大。


  “你說朱信厚導致他的工友出事,落了殘疾的那件事,距離朱學名出事這中間是隔了多長時間?”夏青趕忙開口想要問問清楚。


  “這個麽……我也不知道啊!”誰知道她這麽一問,換來的是陳和的兩手一攤,“朱學名那小子出事的時候我都在裏麵了,前麵朱信厚惹麻煩那次就更早了,我也記不住到底是那一年,因為那事兒鬧的挺大的,後來那個受傷的工友也恢複的不太好,家裏頭生活受了挺大的影響,所以後來就有點不算完,我姐一直求一直哄,就那還鬧了好長時間。


  後來那事兒還是朱信厚自己給解決的,咱說句實在話,我不是什麽好人,但起碼我做錯了事兒,傷了人,我還認賬!他朱信厚可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了!好家夥,後來看那邊沒完沒了,幹脆跟人家玩兒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跑去找那個受傷的人了,告訴人家,這事兒當時他們家已經同意私了,醫藥費也出過了,錢也賠過了,之前也已經跟打工那邊留過話,說這事兒是他們自己不小心,不是他朱信厚一個人的責任,所以他朱信厚也算是仁至義盡,以後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反正現在反口說是他的責任,外麵也不一定會信,那家人要是再敢去鬧,他就報警了,到時候就算那家人訛他!


  那家沒什麽能耐,之前估計是看我姐好說話,心軟,一鬧就給點補償,所以也是嚐到甜頭了,沒想到朱信厚翻臉就這模樣,氣得跑去罵罵咧咧了一頓,之後也真沒敢再跟我姐要過什麽錢。”


  “你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過程倒是挺了解!”紀淵說。


  “我是聽我姐說的啊!怎麽了?這也不行?我姐那會兒還好好的呢,我也好好的呢,她跟我說是想要證明朱信厚不是那種什麽都不行的窩囊廢,他還挺有辦法的。結果我一聽火都竄出來了,這叫什麽事兒啊!他那麽有能耐惹了事兒之後怎麽不自己去搞定,還得讓我姐求爺爺告奶奶的!

  我就是因為覺得生氣,覺得我姐受委屈了,所以印象才那麽深的,我姐跟我講的時候那件事就已經過去挺長時間了,所以你們問我是什麽時候的事兒,我也說不上來啊!難道我進去過,我就說不了幾句真話了是不是?”陳和似乎最受不了別人質疑自己,被紀淵這麽一問,語氣就又變得急了起來。


  “我們沒有那個意思,你用不著覺得敏感。”夏青對他笑了笑,“那個工友你認識麽?據你所知,後來他們家就真的一次都沒有再找過朱信厚和你姐姐的麻煩麽?還是說你姐姐跟你提起來過一些什麽事情?”


  “沒有,我姐後來怕我惹事,什麽糟心的事兒都不跟我說,就算是有,我也不知道,尤其是我後來在裏麵,她去看我的時候,給我講什麽,我就都隻能當真的聽,反正不信也得信,除了她沒第二個去看我的人了!”陳和對夏青那種問問和和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態度緩和下來不少,“後來朱學名出了事兒,我姐就不去看我了,一直到出來之前,我就什麽他們家的事兒都不知道了!”


  夏青想一想,覺得陳和在這件事上應該不會說謊的,監獄方麵的探視記錄沒有辦法作假,假如除了他姐姐、朱信厚已故的妻子之外,還有其他人曾經探視過他,跟他有過交流,這種事也瞞不住。


  隻不過陳和的姐姐最後一次去看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多年,這對姐弟當初到底都交流溝通過一些什麽事,那就無從得知了。


  陳和對朱信厚父子的不待見是明晃晃寫在臉上的,也可以非常直觀的看出來,他和他的姐姐感情非常不錯,所以他所說的那些話,自然也有美化和維護自己姐姐的成分。陳和對朱信厚父子的那種排斥和反感,究竟是自己主觀上生出的情緒,還是過去他姐姐在和他的溝通當中,其實是有一些情緒夾雜期間的,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查證了。


  “你大姐和父母那邊……”夏青開口對陳和說。


  陳和根本不等她說完,就直接衝她擺擺手:“你別做夢了好麽?我剛才都說了,他們瞧不上我和我二姐,早就跟我二姐沒有什麽往來了!別看他們倒是都在外麵好好的,誰也沒進去,跟我二姐一家有關的事兒,他們搞不好還沒有我清楚呢!你們要是不信我就去問問試試!反正回頭浪費的是你們的時間!”


  夏青看看紀淵,紀淵衝她微微有點頭,從羈押室門邊踱步回到夏青跟前,夏青對陳和道了謝,陳和此刻心情也恢複到了還算不錯的狀態當中,便也笑嘻嘻的衝夏青擺了擺手。


  “你們要是去找我大姐和我爸媽,就幫我捎個話唄?讓他們借我點錢,先把罰款和醫藥費給我交上,大不了回頭我出去了打工還給他們唄!”在夏青和紀淵準備離開的時候,陳和終於又想起來了自己的處境。


  一邊說,他還一邊指著夏青他們對派出所民警說:“兄弟,你記得沒事兒就打電話跟他們倆催一催,督促督促他們倆趕緊找我大姐他們要錢啊!這事兒我可得提醒你,你要是不上心著點兒催,你還指望人家能主動惦記著?人家是為了朱信厚,我那個死/鬼姐夫的事兒忙呢!可不是為了幫你們催罰款!”


  派出所民警有些頭疼的瞪了他一眼,陳和嘿嘿一笑,又重新坐了回去。


  陳和的父母和大姐的聯係方式,派出所方麵也是可以查得到的,他怎麽給人家賠償的醫藥費和交罰款的事情就不是該夏青和紀淵操心的範疇了,兩個人離開羈押室之後,向派出所民警道了謝,說好了陳和被釋放之前會通知他們一聲,然後兩個人就離開了派出所。


  “我終於知道陳和為什麽會之前因為故意傷害罪入獄那麽久,剛出來這麽短的時間就又把自己給折騰到派出所裏去了。”回去的路上,夏青感歎,“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個四十一歲的人了,我還頭一次看到一個年紀一把,對情緒的自控能力還那麽差的人!隻要有一點聽著不順耳,覺得不舒心的,幾乎可以說是一點就炸,連一點醞釀的時間都不需要!

  感覺他像是那種特別受不了別人質疑他,跟他唱反調的性格,隻要有這種情況出現,分分鍾就變臉,感覺衝動得厲害,但是隻要話鋒一轉,態度順著他一點,他又很快就能把那種敵意和攻擊性都消除掉,感覺就像……”


  “像一個小孩兒。”紀淵替夏青把話說完。


  “對!”夏青忙不迭的點頭,紀淵說的這個比喻正是她想要說的。


  一般成年人不管是發怒還是恢複平靜,都會有一個過程,但是小孩兒就不會這樣,所以才有一句話叫做“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說的就是這個喜怒無常,並且在瞬息之間就會發生轉變的狀態。


  夏青自己算是那種情緒控製比較得心應手的人,別說是她自己了,就算是她身邊,十五六歲以後,像這樣說發怒就發怒,說緩和就立刻又緩和下來的人,她也是好多年都沒有見過了。


  “就是不知道,這種缺乏自控力的性格表現,到底是天生的,還是故意營造出來給咱們兩個人看的。”夏青對此還有那麽一點存疑。


  紀淵點點頭:“從朱信厚陳屍的狀態就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性格衝動的人能夠布置出來的現場,而是處心積慮,仔細策劃過的,這樣一來,嫌疑人的性格特征就變得很重要了。”


  夏青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麵進來的那條信息:“羅威發來的,剛才他打我電話,在羈押室那邊不好接聽,被我掛掉了。他說法醫那邊的最終結論已經出來了,他和齊天華剛剛取回來,都在辦公室呢。”


  “讓他們等一下,正好可以碰個頭。”紀淵看看時間,以現在的路況,他們回公安局也應該用不了太久的時間。


  夏青便給羅威回了一通電話,羅威在那邊非常爽快的答應了,自從之前的那次大練兵活動之後,羅威對紀淵的態度就明顯熱絡了很多,雖然還是會有那麽一點打怵,但是從遠遠想要繞著走,變成了又想靠近又怕冒犯到紀淵。


  按照羅威自己的說法——“咱最佩服的就是靠實力說話的人!”


  兩個人回到局裏的時候,羅威和齊天華已經等在那裏了,除了他們之外,沈文棟也在,看到夏青回來了,沈文棟衝她招了招手,露出了他那堪稱招牌式的笑容——眼神溫柔,嘴角上揚,雪白整齊的牙齒不多不少,露出來六顆。


  這畫麵要是讓送奶茶送零食的小張小李們看到,估計又要小鹿亂撞了。


  饒是淡定如夏青也不得不承認,認識了沈文棟之後,她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把隨隨便便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做得好些偶像劇一樣。


  “你們回來了?怎麽樣?今天的進展還順利麽?”沈文棟眼神看著夏青,話倒是對她和紀淵兩個人說的,“聽說你們去派出所了?挺辛苦的吧?”


  紀淵對他的詢問置若罔聞,徑直走向一旁的飲水機。


  沈文棟有些無奈的衝夏青聳聳肩,扯開話題:“剛才我回來的時候,本來想要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實在是太累了,不過我聽羅威他們說你們倆要回來,咱們開個碰頭會,就再堅持一會兒,等開完了會再走。”


  “我沒有說非讓你在這兒堅持一會兒啊!”羅威忙不迭的擺手,“你要是累了你就回去歇著吧,反正原本也是我們幾個打算互通有無一下。”


  “你放心吧,紀淵公私分明,就算是我之前不小心惹惱他了,他也不會因為你把我叫過來就遷怒你的!”沈文棟脾氣好,笑嗬嗬的湊過去拍了拍羅威的肩膀。


  “我沒說是怕紀淵……”羅威下意識的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偷偷朝紀淵的背影瞄了一眼,“我是覺得老沈你在醫院守了那麽久,怪辛苦的,想讓你歇歇。”


  “唉,累是肯定累的,不過你放心,師兄撐得住!”沈文棟虛握著拳頭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姿態頗為豪邁,“我可不能被你們這些後浪輕易拍在沙灘上!”


  “沈師兄,朱學名的情況怎麽樣?不太理想麽?”夏青原本以為朱學名之前的情況已經穩定了,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一聽沈文棟和羅威之間的對話,又覺得有些吃不準,趕忙向沈文棟詢問起來。


  “唉,別提了,身體上麵沒有什麽大礙,腦震蕩還沒好利索,後腦的外傷愈合狀況還算理想,沒有什麽感染的跡象,總體還算是不錯,但是他太能作了……”沈文棟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歎了一口氣,“光是護工都換了好幾個了,都怕擔責任,原本我是不用做什麽的,但是他鬧成那樣,我也隻能繃緊了神經,跟著一起盯住了他,免得他亂來。”


  “他亂來是什麽意思?”夏青實在是無法想象,以朱學名的現狀,他還能“作”到什麽程度,還能做出多麽“亂來”的事。


  “唉,別提了,醫院裏麵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他一直都在找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方法來試圖自殺。”沈文棟充滿了無奈的對夏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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