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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雨夜相逢

  「撲通」摔倒在一片草地上,幸得有修為在身,沒有傷著,但也七葷八素,更暈的是,就這樣被人扔了出來,竟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林仙兒好長時間反應不過來。


  爬起來準備從原路再進去的時候,聽見因為方才自己失控叫了一聲,裡面已經起了一陣騷動,知道再進去就是送死了。無奈之下,林仙兒只好隱藏在一旁的草叢裡,聽裡面聲音漸漸消失了,這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知道事無可為,只好趁機溜走。


  白天藏匿了一天,到第二天晚間,林仙兒依原路再次來到那個牆角的狗洞處,一看之下,不由傻了眼。狗洞不知何時竟然被堵上了。抬頭看看高聳的城堡,林仙兒自忖爬不上去;即使能爬上去,也一定逃不過站崗人的眼睛,真是進退維谷,心急如焚。


  已經是兩天兩夜,不知谷底的韓簫到底怎樣了,說不定還在眼巴巴的盼著自己的戰報呢!林仙兒又愧又急,平生第一次委屈的掉下了眼淚。


  從正面無法進入,林仙兒想了一下,只有行險從後山的山壁爬上去了。只是談何容易呢?白家堡會把自己的後背那麼輕易的讓人爬上去嗎?後面的山壁是個天然的大斷崖,別說人,連猿猴也過不去。但是林仙兒一咬牙,還是要冒死試一試。


  她悄悄的離開白家堡,扮作一個小乞丐,騙過鎮口守衛的武師,溜出雀靈鎮,繞了一大圈來到白家堡後山。


  耽誤了半夜,此刻已是黎明時分。黑暗的黎明下,黑黢黢高不見頂的大山,像一頭巨大的怪獸一樣盤踞在哪裡。林仙兒咬了咬牙,借著微弱的夜光,手挽藤條,艱難的往上爬著。


  爬了沒多大會,已經汗流浹背。她咬牙堅持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不覺太陽出來了,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灑在山壁上,照在林仙兒的身上。只見她秀髮散亂、衣衫襤褸,鞋也磨破了,兩隻緊緊抓著藤條的小手上,青筋凸起著,而本來如玉光潔的手臂,已經磨破了好幾處皮,血跡殷然。


  但她的小臉上,仍舊透著一股異常的堅定。即使爬了半天,她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但是想想谷底那個正不知怎樣焦急的等待的人兒,她就會從心底再生出幾分力氣。就這樣不斷的壓榨著自己身體里最後潛藏的一點餘力,一點一點堅持往上爬著。


  她不敢往下看,不知道爬了有多高;仰臉看著頭頂的大山,仍舊是高不可及。只見眼前有一塊凸起的大石,仙兒筋疲力竭,奮力爬上去,終於可以歇口氣。看見石縫裡有一叢綠油油的「益母草」,不由喜出外望,急忙拔起來,放到口中咀嚼。甘甜的汁液像母親的乳汁一樣滋潤著她焦灼的臟腑,重新給了她力量。


  誰知就在她站起身,準備尋找一個可下手的地方,繼續往上爬的時候,腳下一晃,原來存身的這塊石頭積年經風吹雨打,與山壁連接的地方早就被侵蝕,被她這樣一番踩踏,此刻竟是支撐不住,晃了兩晃,「呼通」掉了下去。


  林仙兒驚叫一聲,危機之中看見旁邊有一根藤條,縱身過去抓住。誰知藤條禁不住她縱身一躍的重量,啪的一下折斷了。她的身子一下子失控,連磕帶碰的摔了下來。幸得摔的過程中,她儘力保持最後一點冷靜,不斷的抓住身邊的一根藤條,或是一塊凸起的石頭,這才沒有摔成肉餅。


  林仙兒狠狠的摔到地上,除了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跌出來了之外,尤其覺得左腿膝蓋處鑽心的疼。低頭一看,才發現左腿膝蓋正摔在一塊石頭上,殷紅的血肉下白骨森森。


  她慢慢的收縮著傷腿,坐在地上,仰望巍峨高聳的大山,兩行清淚留下。陽光照在她臉上,污泥一樣的面龐,被淚水流出兩條白痕。嬌小的身軀,顯得無力又悲傷。


  良久,她抹了把眼淚,咬著牙,眼神中透出一股不死不休的堅定。慢慢的爬起來,尋了一根木棍做拐杖,一瘸一拐的往雀靈鎮的方向走去。雖然無力去救他,但她暗暗決定,一定要守在這裡。守一天,就有一份希望。


  就這樣,林仙兒在雀靈鎮的街頭隱蔽了起來。現在誰也認不住她了,昔日那個愛乾淨的姑娘,已經跟街頭上那些乞討的流浪兒並無兩樣了。事實上,這些日子裡,她就是在靠乞討為生。


  一邊乞討,一邊監視著孟家人的動向。奇怪的是,似乎一直是孟岐玉帶人駐守白家堡,孟岐峰帶人仍舊留在他們的孟家大院,而孟家家主孟岐山贏得了鎮主,正該招搖過市,卻一直沒有再見到他。仙兒隱約感覺他一定在背後搞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另外她隱約可以感覺到,孟家的人,也在四處找一個人,或許他們找的就是簫哥哥。那天晚上在白家堡後院里,孟岐峰與那個風長老的對話里,說的或許就是簫哥哥。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不知身在子午谷底的簫哥哥怎麼樣了?


  子午谷在雀靈山後山是一個很隱蔽的所在,外人很難想到那下面別有洞天。簫哥哥呆在下面,應該暫時安全。雖然沒有人送飯,但林仙兒在之前去給韓簫送飯的時候,早就看見谷底的積雨潭邊,長滿了很多茂盛的青草。不知道水裡有沒有魚蝦之類。但僅那些青草,也夠他延續一段時間的生命吧。


  林仙兒又擔心韓簫餓到極致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來以草充饑。想起韓簫,心懷切切。暗自決定,要麼明天再從後山冒死爬一次;要麼就走進白家堡,告訴孟家人,韓簫在子午谷底。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打定主意,誰知道這一夜,天空下起了雨,寒氣逼人,林仙兒在鎮內無法存身,不得不到鎮外的一個破廟裡躲避。


  她蜷縮在破廟一角的甘草堆里,聽著廟外雨聲淅瀝,又想到娘親臨死時候的囑託,「到陳家,把這個東西,交給……」陳家?是鳳凰城四大家族的那個陳家嗎?交給誰呢?仙兒摸挲著娘臨死交給自己的東西,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禪,握在手心,略有餘溫。


  這一縷餘溫,通過手心傳到她冰冷的心房裡,支持著她不倒下。朦朧睡去的時候,忽然「哐啷」一聲,廟門被踹開了。林仙兒一驚坐起。看見從門外進來兩個兇惡的粗大漢子。一個人囔囔道:「奶奶的,最討厭雨天趕路,濕淋噠噠的。」


  另一人道:「前面就是雀靈鎮了,咱們且在這裡喝壺酒,等雨停了再去跟二爺三爺交差。」


  林仙兒吃了一驚,聽這語氣,似乎是孟家的人。忍不住動了一下。


  她這一動,進來的兩個人馬上警覺,喝道:「誰?快出來,不然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著,其中一個打亮了火石,看見是一個乞丐,又放鬆了警惕。


  另外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痕的,走過來踢了一腳,罵道:「臭要飯的,給爺爺滾出去,莫在這裡添晦氣!」


  林仙兒判斷兩人雖然達不到戰魂,但都是高級的修士,自己一個五轉修士一定不是對手,只得含怨走到了廟外。一出來,冷雨打頭,不僅打了個哆嗦。無處可去,只得躲在廟檐下一處漏雨比較小的地方,勉強存身。指望一會兩個惡漢走後,重新回到廟裡。


  廟裡兩人卻開始喝酒吃肉,談笑風聲起來。林仙兒聞著食物的香味,本能的深吸了一口氣,卻被冷雨一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夜深人靜的雨夜,這個噴嚏異常清脆。


  屋裡兩人聽了,對望一眼,似乎發現了什麼。刀疤臉的漢子站起來,走到門外,對林仙兒道:「化子,進來吧,給你口酒喝。」


  林仙兒驚懼的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猶豫間,刀疤臉一下跳過來,像抓小雞一樣把她抓住,哈哈大笑著拎到了屋裡,扔在了火堆旁。


  感受到火堆旁的溫暖,然而林仙兒的內心卻更加寒冷。因為她從兩個流氓的淫光爍爍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她尚未意識到,剛才還蓬頭污面的她,方才經雨水一淋,露出了本來面目,白凈的臉頰、柔弱的嬌軀,小鹿一樣不安的眼神及濕漉漉垂下來的秀髮,在這荒郊雨夜的破廟裡,被火光掩映的,透出一種莫大的誘惑。


  抽身想跑,誰知身形一閃,兩人中的一個,已經擋在了門口。仙兒差點撞到他的懷裡。這人無比淫惡的笑道:「看不出來,小叫花子還是個雛兒;陪爺玩玩,給你個雞腿吃!」說著伸手向她胸前抓來。


  林仙兒驚叫一聲,急忙後退。正退到後面那人的懷裡。這人抱住林仙兒,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哈哈大笑。


  林仙兒焦急大喊,無奈兩手被捉住,苦掙不脫。眼見著面前另一個流氓逼了過來,急中生智,反腳踢在身後這個大漢的褲襠里。趁著大漢吃痛,掙脫出來,向旁邊跑去。


  被踢的大漢負疼,不由惱羞成怒。飛起一腳,把仙兒踢飛起來,重重的摔到了牆角的乾草堆上。來不及爬起來,另外一個流氓嘴裡罵著:「小雌兒,還敢跑,看爺爺怎麼弄你!」撲了過來,壓在她身上,一手擒住她兩隻手,另只手一把撕開了她的胸衣。


  破舊的衣服下面,是少女含苞待放的鮑蕾。兩個流氓瘋狂了。林仙兒奮力掙扎,拳打腳踢,無奈無濟於事,眼見清白如玉的身軀,就要被兩個流氓玷污,仙兒聲嘶力竭,眼中流出血淚,透著無比仇恨和絕望的控訴,被黑夜吞噬。


  忽然一聲低吼打破了廟中這個陷入水火瘋狂的世界,一個巨大的黑影凌厲無匹的撲過來,將兩個傢伙撲到一旁。


  兩人反應過來,驚懼的叫著:「啊!戰獸!」剛叫了一聲,黑影一撲,一口咬斷了一人的咽喉。另一人嚇得三魂出竅,連滾帶爬的衝出門口,剛出了門口,慘叫一聲,似乎被外面的人踢了一腳,身子倒飛回來。緊跟著在破廟的門口,從雨夜中走來了一人。


  被打回來的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沒來得及起身,廟裡的那頭野獸黑影一閃,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巨口一張,鋒利的牙齒瞬間就要結果他骯髒的性命。


  只聽門口那人道:「鐵獒,先不要殺他,我有話問。」說完走了進來。


  林仙兒看著此人,先是驚愕,后又驚喜交加,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簫哥哥,簫哥哥!」她痴痴的念著,疑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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