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虞清秋的選擇
「打個賭如何?」秦綰笑得很溫柔,像是一個美好的誘惑。
「賭什麼?」慕容流雪下意識地問道。
「嗯……就賭你自己,怎麼樣。」秦綰道。
「怎麼賭。」慕容流雪問道。
「你贏了,我放了你,你輸了,就幫我做事,怎麼樣?」秦綰很乾脆,「反正你本來就落在我手裡了,不虧吧。」
慕容流雪苦笑,他能說不嗎?
不過,秦綰說得也沒錯,這事,不管輸贏,反正結果都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想著,他便點點頭,同意道:「一言為定。」
「那麼,就麻煩慕容公子跟我們一起回東華了。」秦綰道。
「那飛花谷?」慕容流雪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綰的話,他莫名的有幾分不安。
「讓沈醉疏去一趟飛花谷,你應該放心吧。」秦綰隨意道。
「沈兄的為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慕容流雪沒有意見。
雖然,其實他很不理解,一直如閑雲野鶴般的沈醉疏,明明是最受不得拘束得性子,怎麼會願意跟著東華的攝政王妃的。
為了榮華富貴?肯定不是。
沈醉疏說,欠了太大的人情還不完。
隨後,慕容流雪又仔細打量了秦綰一眼。
這個女子,行事肆無忌憚,若是在江湖上,只怕要被人歸為邪派妖女一類,可她偏偏是權貴之女,還是無名閣主,也真是夠諷刺的了。
「王爺。」莫問走進來稟告道,「西秦太子遣人送了藥材補品過來,說是給王妃……壓驚。」
李暄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夏澤蒼倒是真敢說。
壓驚?也不知道被驚的到底是誰呢。
「替本妃謝謝太子吧。」秦綰卻笑眯眯地照單全收。
「是。」莫問答道。
「姝兒,請慕容公子下去換身衣服,好好歇歇吧。」秦綰一轉頭,又道,「再讓廚下煮一鍋薑湯上來,別著涼了。」
「是,王妃。」秦姝脆生生地應道,「慕容公子,請。」
「有勞姑娘。」慕容流雪就算是習慣了,但也不是真有女裝癖,能趕緊換掉這一身自然也是鬆了口氣。
「對了。」秦綰忽的又輕飄飄地加了一句,「雖然我相信慕容公子的人品,不過……為了大家都安心,我在你身上下了點東西……放心,不是會馬上要命的東西。」
慕容流雪臉色微變,但終究沒說什麼,跟著秦姝出去了。
「你什麼時候下的毒?」沈醉疏納悶道。
「誰告訴你我下毒了?」秦綰反倒是比他更驚奇。
「哈?」沈醉疏一頭霧水,「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追蹤香也算是『不會馬上要命的東西』。」秦綰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沈醉疏無語。
所以,是我們都想多了嗎?秦綰……還不是真的這麼沒下限。
「對了,西秦那邊查得怎麼樣了?」秦綰一聲乾咳。
李暄收斂了笑意,促狹地道:「還在為那台攻城弩傷腦筋呢。」
就在秦綰回來之前,他也從未想過,居然有人能仿造一台西秦的攻城弩出來掩人耳目,夏澤蒼自然也是想不到的。
「那就有得查了。」秦綰偷笑,隨即揚聲道,「去把盟書拿過來,本妃和王爺有事要談,任何人來拜訪都不得打擾。」
「是。」執劍應聲而去。
「盟書不是早就擬定好的嗎?這時候還商量什麼?」沈醉疏奇道。
「西秦的軍械居然被用來行刺我家王爺,難道夏澤蒼就不需要付出一點賠償的?」秦綰理直氣壯道。
「……」沈醉疏無言以對。
其實,他真心覺得夏澤蒼也挺倒霉的,這會兒整個西京城的官方力量都在尋找刺客的蹤跡,雖然註定是找不到的。軍備庫里,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也不是林堅一個人就擔得下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呢。
而最關鍵的是……這做的特么的都是無用功,和刺客八竿子打不著邊!
「我覺得,關於精鐵的數量,還可以往上加一點。」李暄認真道。
「不夠的話,用兵器來賠償也是可以的,還省了冶鍊打造的時間。」秦綰欣然點頭。
沈醉疏鬱悶地扭頭走人。
怪不得這兩人是夫妻呢,簡直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他們這些還有良心的人還是趕緊退散吧。
然而,剛出門,就看見荊藍一臉嚴肅地趕了過來,就順手攔了一下:「他們忙著呢,要是不重要的事,回頭再說。」
「應該挺重要的。」荊藍笑道,「虞先生來信了。」
沈醉疏先是一愣,隨即就嚴肅起來。
虞清秋的信?
可在他們來西秦之前,虞清秋已經先一步觸發去了江州,所以……信里應該是嘉平關的戰報?
想到這裡,他立刻和荊藍一起轉身返了回去。
「怎麼了?」屋裡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兩人詫異地抬起頭來。
「王妃,虞先生的信。」荊藍送上了一個銅管。
「算算日子,虞清秋去江州也有一陣了吧?」李暄托著腮,看著秦綰拆信。
「嗯,虞清秋這人,若不是有進展,是不會向我報信的。」秦綰的神態很輕鬆。
江州新建的北線大營,冷卓然節制整個江州的兵馬,虞清秋不用擔心被掣肘的問題,這個時間,確實也該有點好消息過來了,否則也對不起他的信心滿滿。
說話間,秦綰已經從銅管中取出信紙,一目十行地把上面的內容都看完了。
「怎麼了?」李暄詫異道。
實在是秦綰的表情太過奇怪,於是這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虞清秋……沒去江州。」好半晌,秦綰才回過神來。
「嗯?」李暄一挑眉。
虞清秋那樣的性子,絕不會出爾反爾潛逃的,他說去解嘉平關之危,那就算要走,也要等奪回嘉平關之後再走,所以,虞清秋說不用人同行,秦綰就讓他一個人離開,真的沒派任何人跟從。
「那江州現在的形勢怎麼樣了?」沈醉疏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秦綰的臉色更奇怪了,「宇文忠回北燕了,嘉平關只留下三萬軍隊防守。」
「他這是放棄了?」李暄道。
「不得不放棄。」秦綰揚了揚手裡的信紙,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宇文忠要是再不回去,他的皇太子之位恐怕也要被人撬掉了。」
李暄接過信紙掃了一眼開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說清楚行不行。」沈醉疏心癢難耐地問道。
「虞清秋去了北燕,做了北燕二皇子宇文孝的幕僚。」秦綰答道。
「啊?」沈醉疏傻眼。
「北燕的幾個皇子之間斗得一向很厲害。」李暄解釋道,「尤其是皇太子宇文忠和下面兩個弟弟,二皇子宇文孝和三皇子宇文仁,這三人年齡相差不大,身後的母族、妻族勢力也都很強盛,雖然宇文忠佔了個嫡子的名義,但北燕不比其他三國,對於嫡庶之別,雖然也看重,卻沒有這麼絕對。這些年來,雖然宇文忠一直占著上風,不過,宇文孝和宇文仁也一直在致力於給他拖後腿。」
「後院起火,難怪心急火燎地要趕回去。」沈醉疏笑道。
宇文忠耗在嘉平關,能不能打下東華還難說,萬一後方真的出什麼問題,他孤軍在外,就是腹背受敵了。為此,就算丟了嘉平關,他也在所不惜。留下的三萬兵馬,只能說是聊勝於無了。
畢竟,當初東華能憑三萬人守住嘉平關,守的是嘉平關以北的北燕。可如今倒過來,攻城的軍隊是南邊來的,這裡原本是嘉平關的大後方,哪個將軍如此傻缺,有材料不加固修繕前線的北城牆,而是用在後方的南城牆上?雖說不至於一推就倒的程度,但和北城牆也不能比,而冷卓然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
想必,很快,江州就能安定下來。
「你在想什麼?」李暄問道。
「我在想,現在冉秋心是什麼感想。」秦綰一本正經道。
「……」李暄沉默。
又被自己師兄坑了,反正肯定不會開心就對了。
好一會兒,他才問道:「宇文忠回去了,要不要派人去保護虞清秋?」
「不必。」秦綰搖搖頭道,「虞清秋說,他以北燕皇室為舞台,向冉秋心發出了宗主挑戰,只要冉秋心能勝過他,他就將智宗拱手相讓。」
李暄這才繼續往下看信。
「雖然說,虞清秋要在北燕耽擱一陣子,可是,冉秋心絕對要焦頭爛額了。」秦綰感嘆道,「宗主挑戰,她不能拒絕,也不捨得拒絕,不過,這也堵死了她走旁門的路,意味著,她必須堂堂正正勝過虞清秋,輔佐宇文忠登基才行。」
「宇文忠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太子,可宇文孝畢竟……」沈醉疏有些遲疑。
不是他不信任虞清秋的能力,只是,資源上天然就不公平。
「他是虞清秋。」秦綰淡淡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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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寫完,為什麼10點半就不審核了呢,不發就斷更,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