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自證清白
官府衙門,縣太爺麵對跪在下麵的薛婉清,拍了拍驚堂木,指著她怒道:“大膽薛婉清,你竟敢出賣劣質餐食,害人性命!”
薛婉清抬起頭,冷靜地反問:“大人,現在那個中毒昏迷的人還在醫館治療,他會食物中毒的原因還沒查到,怎麽就確定跟我有關?”
縣太爺說:“人是在你酒樓裏出事的,不跟你有關,難道跟本官有關不成?”
薛婉清覺得奇怪,縣太爺對她的態度有點奇怪。
按理說,她跟王爺和尚書大人是舊識,又幫南坪縣立這麽大的功勞,縣太爺不應該這麽對她才是啊。
縣太爺如今的態度,絕對不是要公平辦案,反倒更像是急於把她定罪處罰似的。
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想到之前林氏酒樓給縣太爺的那五百多兩銀子,她總覺得這件事跟林氏酒樓有關。
瞥眼看到站在縣衙門口幸災樂禍等判決的許氏,薛婉清大概也能想到其中的關鍵了。
薛婉清冷靜回應說:“大人覺得,在我酒樓出事,就活該是我負責麽?那若是我如今昏死在大人的公堂前,是不是也能說跟大人有關?”
“你你你……”
縣太爺呆住了,沒想到薛婉清還能為自己找到這樣的說辭:“你是在威脅本官?”
薛婉清微微一笑:“民婦隻是怕大人愛民心切,一時著急,做了錯誤的判斷。”
這時,李長海進來稟報道:“大人,之前在薛娘子酒樓裏中毒昏迷的年輕人醒了,他說可以來公堂前作證。”
薛婉清心裏冷嗬,都病成那個樣子了,剛醒來就急著趕來縣衙,這是多迫不及待想讓她定罪啊?
年輕人很快被帶到公堂上,跪下來施禮道:“草民王大勝,參見大人。”
縣太爺問:“王大勝,薛娘子說你食物中毒的事,跟她的酒樓無關,你怎麽說?”
王大勝氣急敗壞地指著薛婉清說:“大人別聽她狡辯,小人就是吃了她家的東西出事的!還請大人給小人做主。”
縣太爺又猛拍了一下驚堂木,質問薛婉清:“薛娘子,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公堂外的人指指點點,都在震驚於王大勝的說辭,食物中毒的事,真的跟薛婉清有關。
許氏則更加得意了,扯著嗓子帶節奏:“大家都聽到了吧?有些人呐,表麵正正經經做生意,指不定背後耍什麽陰招呢!”
“明明客人在酒樓裏吃壞了身體,還不肯認賬,這以後誰還敢去她酒樓吃飯啊?這不得把命都賠了進去?”
不過,仍是有人願意相信薛婉清——
“應該不會吧?我看那人剛出事,薛娘子就組織店裏的客人去醫館做檢查了,她若真想抵賴,為何要如此做?”
“就是啊,我相信薛娘子的為人,薛娘子平時仗義熱心,我在他們家吃過這麽多次飯都沒出事,怎麽就單單王大勝出事了?”
薛婉清聽著這些議論聲,沉默片刻,抬起頭說道:“大人,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人證。”
她轉向王大勝說:“你吃飯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王大勝一愣,極度不自然地說:“當然是我自個兒家裏的,難不成還是偷來的?”
薛婉清又轉向現場觀看的居民,問:“你們有誰認識這位王相公的?”
很快有幾個人舉起了手:“我我我——”
薛婉清問:“你們覺得,王相公家裏的條件怎麽樣?”
人群中傳來嘲諷的聲音:“他還哪兒有家啊?這個王大勝是個賭徒,為了賭錢不要命的,他婆娘閨女包括家裏的田地,都被他給賣了!”
“聽說他還欠著南城賭坊幾十兩銀子呢,現在見到癩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最近這段時間,倒是沒看他去賭錢了,八成是怕被癩子抓住吧?”
薛婉清很滿意聽到這番話,又指著王大勝身上說:“大家也都看到了,此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哪兒來的錢去我的酒樓中吃飯?”
王大勝一時心虛,嘴硬:“沒錢就不能吃飯了?你是想餓死我?”
薛婉清嗬了一聲,道:“沒人不讓你吃飯,不過……”
“你在我的酒樓中點了兩份鹵豬蹄,一份燒鵝,一份燒雞還有一些好酒,加起來都有十幾兩銀子了。”
“請問現在的你,是從哪兒得來的十幾兩銀子?”
見王大勝回答不上來,薛婉清轉向縣太爺稟報道:“大人,民婦幾日前,酒樓失竊,丟失了十幾兩銀子,懷疑跟此人有關,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王大勝害怕了,指指點點地怒罵薛婉清:“你、你胡說……”
“我那些錢,根本不是從你那兒偷的!”
薛婉清循循善誘地問:“既然不是偷的,又是從哪兒來的?”
王大勝悄悄地看了眼許氏,嘴硬說:“就、就是我自己撿的,不行嗎?”
薛婉清又嗬了一聲,向縣太爺道:“大人,我看這個王大勝根本不老實,不如給他動刑試試?”
說著,她又一臉沉鬱地轉向王大勝說:“你知道偷盜銀錢會被如何處罰麽?在縣衙裏關押三年,還要被發配充軍……”
王大勝就是個鄉下無知的小混混,哪兒懂得這些?聽薛婉清嚇唬他,瞬間就害怕了。
他趴在地上,連連向縣太爺磕頭:“大人明鑒,這件事跟我無關啊……那些錢,那些錢是林氏酒樓的人給我的……”
王大勝轉向人群中瞥了眼,一下子就認出許氏,急忙指認道:“就是她!就是她給我的!”
“我自從賭輸了錢,賣了妻兒田地,還怕被南城賭坊的人找到,走投無路,差點就死了,是這個女人找到我,說可以幫我還錢,還會給我一筆錢,隻要我願意冒險,吃下他們店裏餿掉的飯菜,嫁禍給薛娘子家的稻香村酒樓……”
許氏破口大罵:“你含血噴人!我什麽時候找過你了?”
“是不是薛婉清收買你,讓你陷害到我頭上的?”
這時,人群中有人接聲:“我看到王大勝往林家酒樓裏走了,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呢!”
“是啊是啊,當時我正在街上賣香油呢,我家香油攤子對麵就是林氏酒樓,看的清清楚楚,王大勝從林氏酒樓出來沒多久,就去稻香村了。”
薛婉清向縣太爺施禮請求:“請縣太爺為我做主。”
“這個這個……”
縣太爺有些猶豫,最後,竟然支支吾吾地說:“此案證據不明,待本官再審訊幾日……”
薛婉清冷笑:“大人,怎麽就證據不明了?”
“王大勝自己都說是許氏指使,又有多人親眼目睹王大勝從林氏酒樓中出來,王大勝在我家酒樓點菜花的銀子,如今就在我酒樓的櫃台上,人證物證俱在,就是許氏收買人陷害我家酒樓東西不幹淨,此人心腸歹毒,大人若不處置她,如何能服眾?”
“大人,王爺和尚書大人才剛走沒多久,聽說他們此次運送完糧餉以後,還會回來,路過南坪縣的。”
薛婉清有意無意地提點道:“若大人真的覺得此案證據不明,您不好審理的話,民婦隻能等王爺他們回來再審理了。”
縣太爺哆嗦了一下,根據當日的表現來看,王爺和尚書大人對薛婉清非常滿意,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收了錢,準備查辦薛婉清……
別說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估計連腦袋都要沒有了。
錢是很重要,但小命更加重要。
縣太爺最終拍了一下驚堂木,指著許氏道:“來呀,把許氏和王大勝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