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鄭老太鬧事
見老板都站在薛婉清那邊,居然這樣諷刺自己,梁彩蝶更加生氣了:“你,你說什麽?”
她轉向柳文濤嬌滴滴地哭訴:“表哥……”
柳文濤無地自容,在薛婉清和薛婉寧麵前,哪兒敢說話?
他隻能壓低聲音,硬著頭皮勸阻:“彩蝶,別再說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給你安排輛馬車,你先回去吧。”
梁彩蝶委委屈屈地問:“我想跟表哥一起回去,表哥是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柳文濤試探地看了薛婉寧一眼,道:“我想在這裏陪陪你嫂子,待會兒跟你嫂子一起回去。”
這下,梁彩蝶更加丟臉了。
連布莊內的幾個客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的:“活該啊,當著人家妻子的麵唧唧歪歪的,人家小夫妻豈是她能插足進去的?”
“倒貼都沒人要,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麽不害臊,以後可得打聽清楚了,別娶回家門來,是個水性楊花爬牆出灰的。”
梁彩蝶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紅著臉,跺了跺腳,哭著跑走了。
柳文濤一時心軟,想追上去安慰安慰,但又被薛婉清和薛婉寧涼涼的目光給定住了。
薛婉寧冷笑道:“站著做什麽啊?快追上去啊……”
柳文濤訕訕地走到她身邊,說道:“娘子,你別生氣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也沒想到彩蝶會說出那番話來。”
他看了薛婉清一眼,問:“你跟二姐是來買東西嗎?看上什麽東西了,我來掏錢。”
薛婉清見薛婉寧一時心軟,於是清了清嗓子,轉向老板說道:“老板,剛才說了這許多話,我倒是有些渴了,不知可否討杯水喝?”
說著,又輕飄飄地看向柳文濤道:“這位是我妹夫,既然誠心要給我妹妹買點東西,那就勞煩老板多為他介紹介紹了。”
薛婉寧本來是想心疼錢,可是一想到剛才梁彩蝶的那番話。
是啊,她生過孩子,因為多年的操勞,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跟那些尚未嫁人的小姑娘相比,確實比不上,可……她是真的比不上麽?
梁彩蝶吃好的,穿好的,不用操心家裏的事情,隻管當享福的大小姐就好了。
可她不一樣,做什麽事,買什麽東西,都要思前想後,仔仔細細打算才行。
原來到頭來,在別人眼裏,她就是個風華不再的黃臉婆啊。
薛婉寧挺直了腰杆,說:“不是要給我買東西嗎?那就先拿錢出來吧。”
以後,她不僅要花柳文濤的錢,連給酒樓做工賺來的錢,也得自己留著一份,為將來做打算。
女兒還小,柳家又是那樣的環境,萬一將來真有什麽,哪怕她們母女被掃地出門,也能有個保障不是?
薛婉寧在柳文濤的陪伴下,買了四五匹布,還添置了幾個珠釵,柳文濤自知理虧,盡管肉痛,也不敢多說什麽。
薛婉清也買了幾匹布,一匹淡藍色的,準備給顧簡書縫個棉袍,一匹鵝黃色的,留給顧簡枝做身狐裘小棉襖。
她自己也買了兩匹,一匹留著做冬衣,一匹打算做個冬天裝飾和保暖用的披風。
人活一輩子,能賺錢,也要會花錢,不懂享受,為了那點錢過得苦哈哈的,那賺錢還有什麽意義?
薛婉清付賬的時候,發現布莊的後門方向堆著不少布,不禁奇怪:“老板,你們把布堆在這裏,不怕發黴麽?”
老板忍不住歎氣:“薛娘子有所不知,這些布,都是先前堆放在倉庫裏的,結果倉庫裏漏了雨,我們都沒注意,因為潮濕,還有不少蟲子,等京城的那批貨到了,我們把布搬出來騰地方的時候才發現,可惜這些布已經泡水發黴了,還有不少被蟲子給咬了。”
薛婉清翻看了一下那些布,上麵確實有些蟲眼和黴斑,不過問題不大。
其實她一直都有個想法,自從酒樓建成以後,薛婉清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
盡管酒樓的生意很好,可看起來,還是非常冷清和單調,可能是因為酒樓裝修的緣故,所以就想找個機會,再把酒樓裝飾一番。
比如若是有人在酒樓中操辦酒宴和喜事,自然想熱熱鬧鬧,喜喜慶慶的。
若是能做些裝飾應景,客人們肯定也非常喜歡。
薛婉清開口道:“要不這樣吧,你這些布,我都要了。”
老板說道:“若是薛娘子誠心要這些布,那我按照成本價給你打個對折,如何?”
就這樣,薛婉清從布莊這裏,以每匹布二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了那些布匹。
薛婉寧有些不解:“二姐,這些布全都壞掉了,就算買回家,也不能用了。”
薛婉清卻神秘一笑,說道:“我自有辦法。”
兩人從布莊出來的時候,看到林氏布莊的門口傳來吵鬧的聲音,走近了一看,竟然是鄭老太太。
自從鄭天揚被抓去州府大牢,林胭脂假裝身體不適,沒肯嫁進鄭家以後,鄭老太太就住在林家在城裏給他們買的小院內。
原以為能借著林家的勢力,把鄭天揚給救出來,卻沒想到,林家非但沒想著救人,如今還要把鄭老太太從房子裏趕出去。
鄭老太太自然是不願意的,因此就跑到林家布莊的門口撒氣潑來——
“該死的賤人,你良心被狗吃了?自個兒男人都被抓了,也不想著救出天揚,孝順老娘這個婆婆,你居然還想把老娘趕出去!”
鄭老太太掐著腰,中氣十足:“我們家天揚當初是看你可憐,才要把你娶進家門的,誰不知道你那點兒破事啊?”
林胭脂非常惱怒地站在布莊中,向在場的夥計吩咐:“你們怎麽回事?還不快把她給我趕走?”
她捏著嗓子,陰陽怪氣道:“說是我婆婆,也看你到底配不配! 你們鄭家就是個鄉下泥腿子!有什麽資格配得上我?”
“那房子是我們林家買的,憑什麽便宜給你?我和鄭天揚還沒拜堂,怎麽就算夫妻了?”
“再者說……”
她哼了一聲,道:“鄭天揚如今都坐牢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本姑娘年輕貌美,大好年華的,莫非要給他守活寡?”
鄭老太太被她一番話氣得發抖,上前想撕扯林胭脂——
“你敢詛咒我們家天揚?我們家天揚是個好孩子,就是被你們家害得,才會被抓……”
“還不是你們家那個小野種殺了人,找我們家天揚做個人證,不然我們天揚會遭此橫禍麽?”
薛婉清聽到這裏,不由微微挑眉——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正好因為之前鄭天揚陷害顧簡書殺人,她還有些心不甘呢。
回想之前林胭脂要嫁進鄭家的時候,鄭老太太多神氣啊,如今卻跟林胭脂狗咬狗,撕得你死我活,看著可真是痛快。
林胭脂怕鄭老太太說錯話,惹人懷疑,趕忙對著夥計推了一把,怒道:“你們是死人麽?還不快把這人給我趕走!”
夥計們圍上前,要把鄭老太太趕走,不料鄭老太太直接耍賴,躺在地上:“我就不走!我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我死也死在你們家門口!”
林胭脂對她煩的不行,尖聲細語地怒道:“把她給我抬起來,扔遠點,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夥計們不敢造次,隻能一個人拎著一隻腿腳,把鄭老太太抬走,還有人拿起布莊門口的破布,塞了鄭老太太一嘴。
周圍的人見此,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畢竟鄭老太太再怎麽不是,也還是林胭脂的婆婆,她竟然如此對待一位長輩,怕是以後更加難找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