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梁彩蝶發瘋
可人是從王富商的宅邸抓出來的,閑苓又怎會輕易放過她?
念在她是婦人的份上單獨分了個牢房出來,可該有的嚴刑拷打卻是一樣也不曾少的。
“王富商通敵叛國的事情,你知情嗎?”
梁彩蝶手腕被扣押在身後,地板上冰冷的溫度順著膝蓋往上鑽,她甚至覺得自己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梁彩蝶不住流淚,可那負責審問的人也隻是冷淡地掃了她一眼之後,繼續開口。
“那最近幾日王富商的行蹤是否有異常?是否會帶大量金銀財寶回家來?”那人曆聲道:“坦白從寬,快些將案件理清,你才能被釋放出去。”
梁彩蝶抹去眼淚,不住思考著:“金銀珠寶?”
“有!他晚上抱著我的時候和我說,這幾天他發了不少財,行蹤倒是和平常沒有什麽異常,我和他不是很親密。”
梁彩蝶進入王府之後,就處處被王夫人針對,幾乎一周,才能見到王富商一次,還是要躲著王夫人的。
“是嗎?你確定他和你提到了最近這段日子會發財?”
梁彩蝶越發肯定的點頭:“對,沒錯,的確是他說的。”
“這一切都是那個姓王的利欲熏心,和我根本沒有關係,求求你,趕緊放我出去吧。”
“既然都確定的話,那就在這裏簽字畫押吧。”
那人滿意於梁彩蝶的識趣,從身後拿出一張紙和印泥來,揚了揚下巴,衝著她示意。
“好……我按。”
梁彩蝶早已冷的不住發抖,勉強伸出手指按下。
“我可以出去了嗎?”
“等著吧,事情水落石出了之後,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
本以為屈服就有用的梁彩蝶聞言一愣,緊接著看到的,就是那人絕情離去的背影。
“不!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一刻也不能在這牢中多待了。”
隨後便是鐵鏈落鎖的聲音,梁彩蝶撲倒在牢房當中,聲音逐漸嘶啞。
就在這時,微微凸起的小腹忽然發出一陣劇痛,梁彩蝶嘶啞的叫聲頓時間變得淒厲慘烈,握著牢房欄杆的指關節也趨近於白色。
“好痛,誰來救救我,我的肚子好痛!”
梁彩蝶將頭靠在牆角,額頭不住滴落的冷汗,越發降低了溫度,可空曠的牢房當中,並無任何回應。
“求求你,不論是誰,快來救救我!”
不知過去了多久,梁彩蝶的聲音逐漸微弱了下去,腿間原本洶湧流出的鮮血也減緩了速度,似乎已經流盡了。
梁彩蝶嘴唇蒼白,雙手也無力的垂落,嘴裏還在不住的呢喃著,似乎是在向誰求救。
“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這裏好冷……”
等到第二日,天色微亮,緊閉著的牢房門終於被再度打開,刺耳的聲響卻並未驚醒躺在角落裏那個頹敗的女人。
“梁彩蝶,快起來!”
衙役推了推梁彩蝶,好不容易將人搖醒,卻對上了一幅毫無焦距的眼睛。
“我的孩子……”
衙役這時候才注意到腳底下一片發黑的血紅,梁彩蝶幽深的目光更是滲人,衙役尖叫一聲過後就逃竄了去。
梁父與柳氏得知此事,早早就等在了縣衙門口,可卻未曾想等回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兒。
“彩蝶,你還認識我嗎?我是你娘啊。”
柳氏忙走上前去,攙扶著梁彩蝶,可她卻自顧自用手撫摸著肚子,神情柔和:“我的孩子,媽媽總算帶你出來了。”
在牢房裏未更換的裙子還留下不少血跡,此時都已經幹涸,但濃厚的血腥味直鑽人鼻腔。
“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
即使柳氏抱著她哭的撕心裂肺,梁彩蝶卻也置若罔聞,隻是專心的盯著自己的肚子瞧。
梁彩蝶瘋了……
二人幾乎是逃也似的,將女兒轉移到了家中,幾天幾夜,閉門不見。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梁家酒樓,更是轟然倒閉,梁父為此一蹶不振,就連柳氏也成天以淚洗麵。
偌大的梁家隻有一個梁彩蝶,嘴角依舊笑容如舊,每日陪伴著她幻想出來的肚中的孩兒。
而王富商則是被罰了大半家產,關入牢中。
隻不過八卦過後,南坪縣依舊與往常無異。
山上的那幫敵軍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修路工程依舊在持續進行著,這天薛婉清正給大家送飯回來,累得癱坐在了椅子上。
“薛娘子,白日時溫家的人送了封信來。”
薛婉清從小廝的手中接過信紙,展開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溫家小公子,又鬧著不肯吃飯了。
薛婉清甚至都能讀出來這當中溫鈺的語氣:“薛娘子,你趕緊來吧,我可實在招架不住他了。”
不過,當時也已經有許多天沒有給溫家送去菜單了,薛婉清休息了一會兒,就進了廚房。
給溫小公子的菜,可不同於在稻香村的,南坪縣的居民們都頗愛辣口,可溫小公子年紀尚小,更喜歡些清淡濃鬱的東西。
薛婉清思索片刻後,揚筆寫下幾個菜式,並將這些菜都做了出來,親自嚐著口味之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簡書,我要去齊州城一趟。”
薛婉清將菜單收好之後,就招了輛馬車,徑直趕往了九州城。
果然正如溫鈺所說那般,溫瀾早就吃膩了原來的那幾樣菜式,正在餐桌上嚷嚷著不肯進食呢。
“薛娘子,你總算來了,隻有你能治的住這渾小子了。”
饒是秦氏這麽好的性子,也被溫瀾吵的頭痛:“快快將新帶來的菜單交給後廚吧。”
溫瀾見到薛娘子之後,也不再哭鬧,似乎早在心中認定了這人絕對會有好吃的。
果然沒過一會兒後廚就送上來了熱騰騰的鮮蝦魚蛋羹:“小公子早上還未進食,吃些清淡的養養胃吧。”
“哎,又麻煩薛娘子了。”
秦氏長歎一口氣,滿臉無奈地摸了摸溫瀾的發頂:“這孩子就愛吃你琢磨出來的那些菜式,也不知這刁鑽的性子,是隨了誰。”
“怕是溫鈺吧,做好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溫家主嗬嗬笑道:“吃好飯了,溫鈺你就帶著薛娘子去九州城裏逛逛吧,這一趟舟車勞頓,也是該放鬆放鬆。”
九州城一如既往的繁華,隻不過在鬧市當中,卻有一間屋子緊閉大門,格外顯眼。
“這麽熱鬧的集市,前麵那間商鋪怎麽關門了?”
溫鈺拉著薛婉清躲過了身側疾馳而過的一輛馬車,輕輕拍了拍她衣袖沾上的灰塵:“這裏是王家的酒樓,他現在都坐牢了,這些財產自然也變賣。”
“王家?”
原來這王家的資產並不隻有曲奇鋪子一間,這幾棟相鄰著的酒樓,餐館,全都是王家的。隻不過這當中又不知蘊含了多少不幹不淨的錢了。
“這酒樓地理位置不錯,看起來也恢宏氣派,真是可惜了。”
酒樓門口似乎是掛了賤賣牌,不少人擠在前頭看著。
“你對這酒樓感興趣嗎?不如我們進去問問?”
薛婉清還未開口,就見著秦伶從不遠處跑來一把勾住了溫鈺的胳膊。
“溫哥哥,你都還沒有帶我出去玩呢!”
秦伶姿態親密,但射向薛婉清目光,卻帶了幾分敵意。
“你怎麽突然跑出來了?”
溫鈺更是動作巧妙,躲避開來就差沒直接在臉上寫出“別挨我”三個字了。
“溫哥哥……”秦伶癟著嘴巴:“這女人沒來之前,你都願意和我出門逛逛的,怎麽她一來你就對我這樣冷淡?難不成是她在你耳旁說了些什麽嗎?”
“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