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變數
魔武的覺醒，被譽為魔武的一道分水嶺。當人們成功的踏過這道門檻時，就意味著它不再是不可靠的自我燃燒。這種戰鬥方式也由此變得更加隱蔽，也更加的致命。
……
漆黑的巨大羊角仿若有生命般，不斷隨著四周洶湧的魔靈不斷涌動。與其說它是堅硬，還不如說是堅韌。若有人真的能觸摸這對駭人的巨角。那麼他就會發現，實際上它們不會比軟鐵堅硬多少。但是，如果你想要摧毀它們。你就會知道，那會比拉斷世界上最柔韌的繩子更加困難。
其上，四周昏暗的光暈是的它看起來仿若堅硬到閃爍著寒光。其實，那只是與兩柄滿溢著魔靈的鐮刀法杖互相呼應的現象。
若對於羊，羊角是用來頂人自衛。那麼，對於刻爾，這對巨大的骨角將是他「微操」的最大屏障。
就像是插在腦袋外面的天線會成倍放大刻爾的感知，體悟流經自己身周的每一絲魔靈潮汐。以最小的力氣做到對每一個單位的魔靈最大程度的影響。這就是「微操」。也是對同一階段不同法師最好的實力衡量。
一個循規蹈矩的見習法師即使轉眼間就成了傳奇，他用同等力量所釋放的火球術也不會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但對於年輕時的普洛透斯來說，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火星卻可能在轉瞬之間形成燎原之火。
這就是所謂的精神運用。不過老法師更喜歡把它稱為，對自我的理解。……認識自己，發掘自己，掌控自己。因此不受困。
在這一刻，刻爾憑著這剛剛長出來的黑色骨冠，佔據了完美的上風。黑色的魔角所釋放的靈魂映射，帶來的是……大法師級別的「微操」。
剛剛晉陞為祭祀的食人魔雖然體型巨大。但要真的按照年齡來算的話，它甚至要比年輕的刻爾還要小七歲。對於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來說，靠天賦來調控憤怒的食人魔群行進的方向，已經足夠費盡心神了。而假如一個遠超同階實力的高級法師在旁邊搗亂那就更讓人心煩意亂了。
戰爭咆哮所附帶的怒吼聲在整片陰沉昏暗戰場上有規律的響起，為食人魔的進軍指明著前進的方向。不過每當咆哮聲響起時，總會有一聲不協調的噪音混亂著它獨有的含義。就像是巨人的怒吼突然被分解成無數個小孩聒噪的哭喊一樣，惹人心煩意亂。甚至刻爾都不需要去幹什麼，只是輕輕撥動空氣震動的走向就能把附近毫不設防的信號轉變成沒人能聽懂的亂碼。看小食人魔毫不作偽的煩躁，顯然他還沒有學會如何規避這種干擾的手段。
憑藉著對方的混亂和百鬼夜行的絕對精準，死靈一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佔據了微妙的上風。不過，眾人的處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過。
伊古西無聲地從一個大意的食人魔身後略過，手上有兩個手掌長的短刃近乎沒柄卻只帶出來一溜白花花的脂肪。而食人魔普普通通的一腳，卻直接了解了一個不小心在沙礫上摔倒的人類的性命。
少年無語地看著眼前足有十米高的的肌肉男。這位可沒有那些食人魔厚大一米的緩衝脂肪。藍色的肌肉像是要跳出來一樣緊繃在一起，簡直就是放大了好幾倍的健身達人。但是，在剛剛使出全力一刀砍下去，就是連附在最外層的肌肉組織都沒有砍透，就被下意識的本能反應給彈了回來。若不是反應快，蠻變戰士剛剛往地下重跺的那一下就足以讓他失去戰力了。
要是沒有大型的弩箭或是大量的黑火藥，想殺死這麼個東西簡直像是天方夜譚。
論起他們所佔的優勢，他們的物理防禦太高了……，他們的攻擊力太強了……，他們的鬥志太高揚了，但這其實都不是重點。應該說，他們對於人類和死靈騎士來說實在是太過……巨大了。連場上長達十四米的荒原火蜥，跳起來也只能堪堪夠到食人魔的脖頸。而且，這個唯一能和食人魔較力的存在因為太過搶眼，早就被一哄而上的食人魔群拆了個乾乾淨淨。
在場上，也就只有渾身上下都是骨頭的蟻熊能使腦子裡都是筋肉的食人魔毫無辦法。可是，只有四米的蟻熊也拿食人魔毫無辦法。
與幻想中拳拳到肉的大戰不同，先天的身高差距在這裡造就了不同的戰鬥方式。……拿腳踩。是的，就是拿腳踩，你沒有看錯。為了支撐身體而出奇大的寬闊腳面和犯規一般的巨大身材導致了這場鬧劇般的混亂。
畢竟，誰也不會費力不討好的去用手夠矮到抓不住的敵人。而且，這樣做確實很有效。
……在完全沒有遮擋的暗色曠野之上，一群龐然大物像是瘋子一樣來回用腳踐踏地上的螻蟻。憑藉粗壯的重量級身材，他們幾乎能把一切踩得七零八碎。
那些活死人死後的實力在復活后暴漲？別開玩笑了。這麼一堆有年頭的骨頭棒子跑兩步嚇唬嚇唬人就已經不錯了，要是在挨這種以噸為計量單位的怪獸踩兩腳，估計地上的骨沫都可以釀矮人酒喝了。
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死靈軍團占著微妙的上風，卻在以恐怖的速度在減少。而另一方混亂不堪的食人魔群，卻像是攻高防高得的坦克慢慢推進。能把他們托在這裡已經是全力而為。要是想要進一步的擴大戰果，剛才硬拼一拳而倒飛出去的克里歐只能表示……呵呵。
在另一面，一直和最有威脅的對象對峙的刻爾倒是很悠閑。只剩下骨頭的蟻熊真是一個不錯的裝甲。任憑外面的獨眼食人魔又敲又打我自怡然不動。整個過程只需要挑釁後用幾根繩子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蟻熊的肚子里就萬事大吉。
不過，一直除了散發靈魂映射干擾挑釁，突然間毫無動作的少年倒是有些別的麻煩。但很顯然這裡還不是解決的好時機。
……
「還不夠遠啊。」刻爾透過骨頭的縫隙望向老法師離去的地方。明明經過了褻瀆禱文的洗禮，眼裡卻突然閃過了一抹擔憂的神色，不過隨即再次被麻木的冷漠所取代。但若真的思索起來，那所謂的冷漠反而變得更像是一種變相的貪婪。
「還不夠遠嘛……」
紫眸的少年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