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西北大旱
“是，皇帝任我為欽差大臣，不日就要離京。”杜若眉頭緊鎖，看得出心中也是極為糾結。
“是下麵出了什麽事？”餘芳菲追問。
杜若點頭，卻沒說更多的消息。
餘芳菲看了看一旁吃剩下的西瓜皮，聯想到今年這異常炎熱的天氣，她若有所思，問：“可是哪個地方出現了大旱？”
杜若抬頭看了看麵前清瘦的女孩，老師說她自小聰慧，他當然也知曉，所以許多事情他不願意在她麵前多提，就是怕她猜出來了。
卻沒想到自己什麽也沒有說，她就已經猜到是什麽事情了。
杜若隻好點點頭，說：“西北出現大旱，皇上派我去賑災，想辦法重整水利，避免災禍繼續。”
“大旱之後必有大澇，杜若哥哥你此去任務深重。”餘芳菲一聽也語氣鎮重了許多，天災不能避免，隻能多盡人事，希望能夠減少一些百姓的損失。
“阿瑾說的沒錯，皇上也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提前派我下去預備。”
“嗯！”餘芳菲心中點頭，心想這個老皇帝，人雖然年紀大了卻還不至於老糊塗，看來他心裏也是肚明的。
“這一去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阿瑾有什麽話要給我交代的嗎？”杜若問，上次出去任職三年，杜若也問了餘芳菲同樣的問題，餘芳菲隻說了四個字早去早回。
這次餘芳菲看著杜若，突然就想起餘顯德那次無意間說起的話，於是回答：“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還有盡快給我找一個嫂子回來吧！你看我大哥的嫂子都娶回來了，三哥肯定也不遠了，你也要盡快才是。”
杜若笑了笑，如清風一般，溫潤清涼，他伸手揉了揉餘芳菲的頭，說：“人小鬼大，我的事情還用得著你操心嗎？你隻管在京城乖乖聽話就好，不要成天出府惹事就行。”
餘芳菲伸手撫了撫被杜若揉過的頭發，語氣略帶不滿的說：“杜若哥哥，我都這麽大了，你還把我當小孩一樣。”
杜若又笑，說：“你多大不都還是比我小嗎？”
“哼，杜若哥哥你欺負我。”餘芳菲氣哼哼的說。
杜若愛憐的又習慣的伸手想去揉餘芳菲的頭，不過手伸到一半還是放了下來，玩笑的說：“阿瑾現在長大了，是擔心我把你的頭發揉亂會變不漂亮了嗎？”
“嗯！”餘芳菲不悅的點頭。
杜若這次直接笑出了聲，語氣溫柔的說：“阿瑾不用擔心，你不管變成什麽樣子，在我眼裏都是最漂亮的。”
餘芳菲怔了怔，乍一聽這句話好像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等她仔細一想就發現，這個語氣似乎不太對。
她趕緊轉移話題，問：“杜若哥哥，你幾時出發，要我去送行嗎？”
杜若搖頭：“不必了，這個天氣太熱，你就好好待在府裏，別處去亂跑，我過兩日就啟程了，到時皇上會親自送行。”
“哦，好！”餘芳菲點頭應下，她也知道，如今杜若出門是用不著她在送行了。
送走杜若離開，餘芳菲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裏想著西北大旱的事情。
西北地處偏僻，且那處的人蠻橫無理，又天高皇帝遠，杜若此去雖有欽差的頭銜，可是到了別人的地盤，想要讓那些人乖乖聽話，可能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晚膳餘府一家是在老夫人的惠善堂用的飯，這是餘府的規矩，一家人每個月都要在老夫人這集體用膳一次，一是為了增進家人間的感情，二就是交流一些府裏府外的一些事情。
飯後，餘芳菲守在餘堯身邊，一邊幫祖父捶背，一邊小心的開口。
“祖父，西北這次的旱情嚴重嗎？”
餘堯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孫女，又放下，才慢悠悠的說：“是杜若告訴你的？”
餘芳菲趕緊否認：“沒有，是孫女自己猜的。”
“你猜的倒是很準，連地方都猜出來了、”餘堯調侃道，卻沒有直接拆穿。
“祖父的意思就是真的很嚴重咯！那杜若哥哥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嗎？”餘芳菲有些擔心的問。
“你倒是很關心他！”
“杜若哥哥畢竟在餘府住了這麽多年，而且他還是你這麽得意的一個學生，您難道就不擔心嗎？”
“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餘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繼續說：“我的學生這麽多，要是杜若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他還有什麽臉麵給別人說是我的學生。”
“祖父——”餘芳菲有些氣悶的重重敲了一下餘堯的被，恨祖父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一旁的老夫人看餘芳菲這麽著急，笑嗬嗬的開口。
“你看孫女這麽著急，還好意思逗她。”說完招了招手讓餘芳菲過去她的身邊。
餘芳菲趕緊討好的走去老夫人身後，又幫她捏起肩膀來，老夫人很享受的嗯了一聲，想著還是有一個孫女好，然後才說：“這次你大哥也會跟著一起去，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大哥也去？”餘芳菲有些疑惑的把視線轉向自己的大哥餘顯榮，見餘顯榮點點頭，她才相信下來。
“大哥不是負責編書的嗎？怎麽也會去工部做事了？”
老夫人看了看餘顯榮有些意味聲長的笑了笑，然後抬手拍了拍餘芳菲的手背說：“你平常關心杜若可比自己的大哥還上心，你若是仔細打聽一下，就知道你大哥不是隻在做編書這一件事情了。”
餘芳菲手裏的動作停下，望著自己的大哥餘顯榮，她知道餘顯榮平時很忙，常常很晚才回府，而且還常常身上帶著酒氣，她隻是奇怪大哥的職位明明是個閑職，怎麽會應酬這麽多呢？
現在看來，大哥應該還在做著其他的事情。
餘顯榮但笑不語，老夫人才又繼續開口：“你大哥人雖沉默寡言，但實際卻是一個經商的好料，咱們餘府的家業如今在你大哥的搭理下已經是擴大了好幾倍，所以這次去西北，你祖父讓你大哥雖杜若一同去，就是去給他提供經濟上的支持的。”
“要建工程，沒有金錢來源，隻是等朝廷的撥款，恐怕等到明年都修不起來。”
餘芳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的大哥深藏不露啊，她朝餘顯榮豎了豎大拇指，用嘴型對餘顯榮稱讚道：大哥，你真棒！
有了大哥在經濟上的支持，相信杜若在西北的事情進展應該會事半功倍，餘芳菲這下是放了心了。
她又從新給老夫人捏起肩膀，這次的力道就更恰到好處了，老夫人笑眯眯的享受著孫女著一特殊服務，心裏是美滋滋的。
笑自己的老頭子，叫你在孫女麵前拿喬，這下孫女改來服侍自己了，讓你自個幹坐著去。
餘芳菲回到自己的住處，洗漱一番在床上躺著卻橫豎睡不著，她聽著外間已經傳來的竹梅均勻的呼吸，知道她已經睡下，也不便打擾。
自己索性就躺在床上，眼睛盯著頭頂的蚊帳，心緒卻還在想著大旱的事情。
同是蒼龍國的土地，今年的京城熱的跟個火爐一樣，西北就出現了大旱，那其他地方呢？相必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樣的天災降臨，富人或許就像她一樣覺得天氣稍微太熱了些，大不了多費些冰而已。苦的卻是那些窮苦的百姓，隻怕今年的收成就不如往年了。
收成一減，交不上賦稅，還要麵對物價的上漲，後麵再遇上大澇，恐怕多少家庭都將流離失所，多少田地都會變得荒蕪沒人耕種。
想到這些，餘芳菲不覺心中難過，隻希望杜若這一去能夠及時建好水利，讓老百姓免於失所，也少你個受難的流民。
餘芳菲一整晚沒有休息好，第二天一起床就差蒼蘭出府去打聽，最近各地的天氣情況，還有時下的糧價。
吃了早飯，餘芳菲又讓竹梅拿出自己的錢箱鑰匙，然後打開估算自己如今的家產。
等到蒼蘭從外麵打聽事情回來，餘芳菲就已經把自己的家產估算完畢，除了一些不能變賣的，其餘的都寫在了一張單子上。
蒼蘭把自己在外麵打聽到的事情一一告訴餘芳菲，結果正如餘芳菲料想的一樣，各地的氣候都比往年炎熱，而京城的糧價看似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比起往年卻已經有了上漲。
這個時候正是青黃不接之時，去年的存糧快要賣光，今年的新糧食還沒有收上來，而且西北大旱的消息遲早都會傳出去，到時候各地可能就會出現一陣搶糧的恐慌，餘芳菲想趁這個恐慌來臨之前先籌集一批糧食。
原本這件事情找大哥餘顯榮來做是最合適的，可如今大哥和杜若要出發去西北。三哥餘顯德對這些又一竅不通，情急之下，餘芳菲突然想起了前些時間有過一麵之緣的陳文禮。
蒼蘭打聽回來的消息說，陳文禮是蒼龍國有名的商人，專做南來北往的生意，馬匹、絲綢、茶葉，什麽賺錢他就做什麽。
這樣的人就是唯利是圖的，餘芳菲想起陳文禮那一臉笑麵虎的樣子，心底還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