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兜兜轉轉
餘芳菲和餘顯德聽完葉千勇的話，皆是互看了對方一眼，表示不解。
站在他們一旁的葉南霜事先也不知道父親會和餘芳菲他們說什麽，隻是聽他的吩咐把餘芳菲等人叫來了葉府。
可是如今一聽葉千勇的話，葉南霜也驚訝的長大了嘴巴，表示不能理解。爹爹這是何意？他難道是不打算幫忙嗎？
葉千勇看了看三個神色各異的後生，爽聲一笑，開口說到：“這件事你們或許一時想不明白，但是容我細細與你們說道一番，我想你們就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於是葉千勇就把他為什麽要讓餘顯德入宮做皇上禦前侍衛這一想法慢慢的分析給餘芳菲等人聽。
餘芳菲起先還是有些不明白，可是聽到後麵她就突然想通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個時局即將大亂的時候，或許留在老皇帝的身邊反而還是最能保全自己的辦法。
老皇帝的身邊確實有許多人盯著，可是隻要老皇帝在一日他們就都不敢輕舉妄動。老皇帝子嗣不多，兒子六個，女兒十三個，但是兒子死的死，病得病，如今也就剩下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三個兒子。
所以帝位的繼承人選也就隻有從這三個裏麵選，這就導致朝堂上出現了三個派係之爭。
其中呼聲最高，蹦躂的最厲害的自然是三皇子一黨，因為他們的背後有皇後撐腰，而且他是皇帝的嫡子，繼承帝位名正言順，更不用說皇後的母族根係強大，擁有的勢力非常人可比。
接著是六皇子，因為六皇子的母妃是老皇帝身邊最得寵的玉貴妃，為了自己的兒子，她可以時常在皇上身邊吹吹枕頭風，一時也能左右皇帝的決斷。
而這最後一黨就是五皇子黨，卻是在眾人心中最沒有希望的一黨，因為五皇子一沒有強大的母族背景，二也沒有存活的親娘可以在皇上枕邊說話，三是五王爺的行事作風非常低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沒有一點興趣。
但是五皇子又是這三個人中德行最好，最受文人墨客推崇的一位皇子，在民間的呼聲也比較高，所以也在這場爭奪中也有一部分人是支持五皇子登基的。
老皇帝遲遲不肯冊立太子，一是怕皇後一黨越加壯大不可壓製，今後出現外戚專權的後果；二是怕惹得自己的寵妃不高興，給他臉色看；三是五皇子用的甚和他意，怕自己冊立了太子就不能籠絡這個兒子的衷心。
可是皇帝終究老了，沒有誰是可以長生不老的，終有一天他也會去世。現在大家最著急的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想選誰做自己的繼承人。
但是上位者的心思又豈是人人都能夠揣摩的出來的，除非是老皇帝身邊的人才有機會可以探知一二。
所以葉千勇想讓餘顯德去接近老皇帝，探知他的底細，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餘芳菲一聽到這裏卻似乎發現了不對勁，立馬出聲阻止：“葉將軍，我們為什麽要去探聽這些，這和我三哥建功立業有什麽關係？”
葉千勇看著餘芳菲說：“餘姑娘聰慧伶俐，應該明白將來誰登上那個位子，對我們才是最有利的吧？”
餘芳菲一聽，馬上想到杜若說的李修能，可是她卻本能的想逃避，隻是低著頭，悶悶的不發聲音。
“想必不用我說，姑娘也是明白的。那現在姑娘是否還同意我的意見呢？”
“葉將軍不是一向隻忠於皇上嗎？怎麽這個時候連你也起了異心？”餘芳菲不答反問。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雖是一介武夫，卻也不是一味隻懂舞刀弄劍之人。”
“那反倒是我們迂腐了。”餘芳菲訕笑一聲，然後站起身來，餘顯德見餘芳菲站起來了，他也跟著站了起來。
葉將軍也沒有惱，隻是隨意的開口：“等姑娘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餘芳菲等人回到餘府，餘顯德已經先一步走了進去，卻感覺身後沒有動靜，他回身看了看餘芳菲，卻見她還站在馬車邊，並沒有想要回府的意思。
餘顯德又退了出來，走到餘芳菲身旁，反倒安慰起她說：“小妹無事，大不了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西北不行去，我還可以試試其他地方？南方就不錯，據說南方的守將，對下屬也是不錯的，我不若去南方也可以。實在不濟我就晚幾年等這一趟的事情過了再去，反正男兒建功立業，大器晚成也不礙事的。”
餘芳菲搖搖頭，知道餘顯德這是在安慰自己，他這個三哥，什麽時候也開始變得這麽善解人意了？
餘芳菲不回府，她想去找一個人，問清楚一些事，才可以去做決定。
“三哥，你先回府吧。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點事，我一會兒晚點回來。”餘芳菲說完就又重新進了馬車，然後吩咐車夫離開。
餘芳菲想要去找的人不是李修能，卻是另一個人。
杜若從工部出來時，已經過了午時，他一抬眼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馬車。杜若連自己的馬車都沒有看一眼就朝那輛熟悉的馬車大步流星的租了過去。
餘芳菲一直在車裏注意著，見到杜若過來，餘芳菲也挑起了車簾，朝杜若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瑾兒，這麽熱你怎麽來了？”杜若知道餘芳菲怕熱，看她悶在車裏，額頭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不免有些心疼。
“我來找杜若哥哥有點兒事，原本以為你很快就會出來，哪裏知道你這麽敬業到這個時候才出來。”
“你等了很久了嗎？用過午飯了嗎？我帶你先去吃飯。”杜若一聽就知道餘芳菲已經來這裏等了很久了，心中一暖，然後也不顧什麽男女之防，就跨步上了餘芳菲的車。
車裏原本還有蒼蘭，不過在杜若進來以後，蒼蘭就很自覺的出去和車夫坐在一起了。
杜若帶餘芳菲到了一家最近的酒樓用飯，因為怕餘芳菲中暑還特地讓車夫繞到一家醫館買了一些解暑的人丹給餘芳菲服用。
幾人在酒樓的一個包間坐下，杜若不用問餘芳菲就很自然的點了她喜歡吃的菜讓小二趕緊端上來。
等著一切都弄好了，餘芳菲身上也沒感覺那麽熱以後，杜若才開口問餘芳菲：“瑾兒不顧酷熱到工部來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餘芳菲早在車上就一直在打腹稿，想著這件事情自己應該怎麽跟杜若說，才能不讓他引起誤會。可是等到真麵對杜若的時候，餘芳菲打了好幾遍的腹稿又一下子都忘了個精光。
她隻能揣摩著說：“杜若哥哥，我上次問過你的事情，現在我還想再問一問。”
“什麽事情？”杜若拿不定主意餘芳菲到底想要知道的是哪一件事情，於是問。
“你上次說最有能力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李五的嫡子？對嗎？”因為是在外，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餘芳菲沒有提五王爺和李修能，而是用李五代替，不過杜若卻一下子就聽出她所指的人是誰。
杜若點點頭：“對！”
“那上頭那位到底想讓誰來繼承你心裏有數嗎？”餘芳菲繼續問。
杜若搖頭：“我也不清楚。”
“如果一定要你站一個隊，你會選擇站在誰那裏？”餘芳菲逼問著。
杜若一雙細長的眉眼認真的看著餘芳菲，問：“瑾兒，你是打算站隊了嗎？還是老師決定要站隊了？”
餘芳菲搖頭：“不是，杜若哥哥，我隻是想問你，假設是你你會願意占在哪一個隊？”
杜若思考了良久，小二把飯菜端上桌，從冒著熱氣到現在的已經漸涼，他才終於開口：“如果按規矩，將來那個位置由老三來坐是名正言順的，如果一切都符合，我想我會支持正統。”
“可你不是說，老五家的才更適合嗎？”
杜若先是點頭，後又搖頭。
“老五雖然在德行能力上更勝一籌，但師出無名，除非有遺言他方能登上，但能否保住還尚需定論。”
“隻不過——”杜若欲言又止。
餘芳菲卻接了下去：“隻不過兩兩相爭，比有一傷，而且還會殃及眾多無辜的人，更有可能讓外人有機可乘，最後導致名不聊生。”
“瑾兒說的沒錯。”杜若讚同的點頭。
“為了天下百姓，我是不讚成主站的。”
“那一個德行高尚的和一個德行暴虐的，你覺得哪一個更能給百姓帶來長久的安定？”餘芳菲又開始問。
杜若看著餘芳菲，明白今天如果自己沒有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回答的也格外認真。
“瑾兒，你今天來找我又問了這麽多的問題，是想要知道什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隻要是瑾兒的事情，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你辦好。”
餘芳菲斟酌了一番開口：“杜若哥哥，瑾兒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夠答應我。”
“瑾兒隻管開口！”杜若說到，連問是什麽事情他都沒有問就直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