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夥搭車
餘芳菲抱著拳，站在寒冷中等了許久，就在她快要放棄念頭的時候，馬車內才幽幽傳出一個氣若幽蘭的聲音。
“讓他上來吧！”
等了這麽久，馬車夫也以為車裏這雇主不會同意了，正準備要把餘芳菲趕開好駕車離去，卻沒有想到車裏的人居然又同意了。
他高興的“噯”了一聲，然後招呼著餘芳菲上車：“小夥子，上來吧，裏頭這位同意了。”
餘芳菲一聽，也很高興，仿佛一片黑暗中看見了光明，趕緊答應，然後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車上。
不過餘芳菲沒有坐進車裏，而是和車夫一起坐在了車外。
那車夫有點意外，對餘芳菲說：“小夥子，車外邊冷，你還是去裏麵坐著吧。”
餘芳菲笑著搖搖頭，說：“不礙事兒，我想著坐外邊兒可以跟大爺你聊會兒天，順便也打聽打聽這路上的情況。”
“成，那你就坐穩了，咱們出發。”
馬車“噠噠噠”的朝前麵走去，餘芳菲的兩條腿一點都沒有知覺的耷拉在馬車上，這個時候她已經累得一點都不想動彈，不過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於是跟馬車夫攀談起來。
“大爺，你們這是去哪個方向啊？”
那大爺說：“我們要去汴州。”
餘芳菲一聽，和自己要去的地方相同，心中暗自高興，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就算他們去的目的地相同，她在半路還是會下車的，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她如今是一個人單獨出行。
“大爺你以前去過汴州嗎？”
“去過幾次，不過都是好幾年前了。”
“是嗎？那汴州都有些什麽？你可以給我講講嗎？”
“好哇，老頭子我這一路上正愁找不到人聊天呢！”車夫很高興，他這次拉的雇主話極少，從上車到現在總共說的話沒有超過三句。
第一句是問他車租嗎？第二句問他汴州去嗎？第三句就是剛才同意讓餘芳菲上車那句——讓他上來吧！
這麽一個半天不說話的人，可把大爺給憋壞了，現在總算有一個人可以陪他聊天，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自然對餘芳菲是有問必答，而且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時間在餘芳菲和車夫大爺的聊天中度過，夜幕降臨時，他們到了第一個目的地——紅爐鎮，紅爐鎮因為鐵器而出名，這裏的家家戶戶都會打鐵，做出的鐵器也十分耐用，所以這裏雖然隻是一個小鎮，可是人來人往卻也十分熱鬧。讓一進入小鎮的餘芳菲也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餘芳菲在一進城門後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車夫說：“大爺，我就在這兒下車了，這一路上叨擾了。”
然後又從身上掏出一串銅錢，遞到大爺手上說：“大爺，這是車錢，不知道夠不夠？”
那大爺一看，覺得不好意思，說：“我這也不過是順路，哪裏能要你的車錢。”
餘芳菲卻擺手，說：“大爺，這是我應該給的。”
然後又對車簾裏說：“善人，一路上叨擾了，感謝。”
最後同車夫揮手告別，餘芳菲慢慢進城，找到一家看上去比較幹淨的客棧，要了一間中房。
用小二送來的熱水梳洗一番過後，餘芳菲累得癱到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隻是肚子裏傳來咕咕的聲音，讓她不得不又從新爬起來，去大廳裏用飯。
客棧裏倒是親近，餘芳菲出來的時候，看到大廳裏隻是稀稀疏疏有幾個客人在用飯，她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牛肉麵，才慢慢觀察著這家客棧，也考慮著這一路上該怎麽繼續走。
牛肉麵端上來了，餘芳菲抬頭正準備拿筷子開吃，就聽見一個興奮的聲音說：“小夥子你也在這裏。”
餘芳菲轉頭一看，居然是搭車的車夫，她也覺得意外，明明都已經分開了，怎麽在這兒又遇見了。
那車夫，高興的說：“我剛看你埋著頭還不敢認，等你抬頭就看見真的是你，才過來打招呼。”
“是啊，大爺你也在這裏！”餘芳菲淺笑著回答。
“是啊，那位公子說，累了，正巧這裏有房間，所以就在這兒住下了。”
“哦，真巧。”餘芳菲說，然後視線在大堂裏搜尋，看看這位一路上一言不發的公子到底是哪位神仙。
那車夫一下就明白餘芳菲的想法，低著頭指著一個方向，小聲對餘芳菲說：“瞧，那就是我車上的公子。”
餘芳菲循著車夫指的方向望過去，之間一個略顯清瘦的身影，此刻正埋頭拿著一本書在認真看著。
餘芳菲問：“那位公子很喜歡看書？”
“是啊，從上車到現在隨時都在看書，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的這麽入迷。”車夫點頭說。
餘芳菲想了想說：“看來那是一位極愛看書之人。”
車夫聽著也是讚同的點頭。
看著那位書生，餘芳菲突然想起一個人，已經去世的宋鈺，聽說那也是一位愛書之人，隻可惜宋鈺早逝，而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淨無卻在寶華寺上。
餘芳菲搖搖頭，低下頭來開始吃自己的麵，這個時候車夫卻看著餘芳菲麵前那一碗孤零零的麵條說：“小夥子，這麽冷的天氣，不喝點酒怎麽能驅寒，來來，我剛才讓小二幫我溫了一壺酒，我請你喝。”
喝酒？餘芳菲可不敢，她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這出門在外，喝酒肯定是不保險的。可是餘芳菲不管怎麽推讓，大爺卻都不為所動，一直熱情的邀請餘芳菲，還說，餘芳菲如果不喝就是看不起他。
餘芳菲在心中哭笑不得，大爺太熱情，她該怎麽破？
最後看大爺已經先一步幹了杯中的酒，餘芳菲也隻能端起酒杯淺嚐一口。
酒的性子極烈，隻是小小的一口下肚，餘芳菲就感覺肚子裏馬上有一股火燒的感覺上來，她被辣的猛烈咳嗽，臉上也被染得通紅。
車夫一看，餘芳菲這樣子就像是從來沒有喝過酒的樣子，於是笑著說：“小夥子，你這是第一次喝酒吧！”
“哈哈，這男人啊，怎麽能不會喝酒呢？來來來，我給你再滿上，這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會喝了。”
餘芳菲看到，連連擺手：“不喝了，大爺，我真的不會喝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嚐到這酒的烈性，餘芳菲怎麽敢再喝第二次，這下是說什麽都不肯再喝了。
就在兩人都不肯相讓的時候，一個青袍的身影站在車夫和餘芳菲身邊，那聲音極淡，對車夫說：“我喜酒的味道，你如果還想我接下來繼續租你的車就把你的酒收好，等到了目的地再拿出來。”
餘芳菲聽著這平淡的聲音，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臉孔，她呆愣當場，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眼前這個人？
這是宋鈺，還是淨無，或是另一個同他們相似之人。
車夫一聽雇主這樣說，生意要緊，也不敢再提喝酒的事情了，馬上把酒收了起來，口中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收起來，不喝了，不喝了。”
那個青年男子眼神一次也沒有停留在餘芳菲的身上，隻是看車夫不在喝酒，就什麽都沒有說，便離開朝樓上走去。
餘芳菲一直望著那個背影，直達他走近房間，把門關上，餘芳菲的眼神才久久的收回。
難道這個世上有這麽多相似之人嗎？一個宋鈺走了，還有一個淨無出現，現在又出現一個青衣公子，這些人之間真的沒有一點關係嗎？
餘芳菲回到房間後，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思來想去，餘芳菲決定要好好查一下這個宋鈺。
餘芳菲起床找來紙筆，寫好一個字條後叫來隨身的暗衛，吩咐他講消息及時傳回京城，如今隻希望李秀能和蒼蘭他們能夠把宋鈺的消息好好查個徹底。
因為見過了車內那位公子的樣貌，第二天一早，餘芳菲也不去找其他馬車了，就等在了昨天坐過的馬車邊上。
她決定了，不管這個人和宋鈺、淨無有什麽關係，她都要跟在他們身邊，她倒是想看一看，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多相似的人。
“誒，小夥子，你還沒走啊？”馬車夫一來就看見餘芳菲，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
餘芳菲不好意思的笑笑，撓了撓頭說：“大爺，不好意思啊，我去鎮上轉了轉，發現這兒的馬車租金都好貴，我一個窮小子，想租輛車，有點入不敷出。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的雇主商量一下，讓我跟你們撘同一輛車，車錢我出一半。”
最後餘芳菲還不忘把車錢提了一下，仿佛她真的就是一個囊中羞澀的小夥，是為了節約車錢，所以才不得不跟他們一起租車的小子。
車夫自然是高興的，拉一個人是拉，拉兩個人也是拉，而且多一餘芳菲他也不需要多出什麽力氣，一路上還能有人陪他聊天，他當然是樂意的。
可是轉眼看到自己的雇主，他又有點拿不定主意了，隻能看著那位雇主小心翼翼的問：“公子，您看，這小夥子也不容易，要不咱們就多帶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