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見的紙鳶
原本是一次很高興的聚會，最後卻因為餘芳菲的不能出府而敗興解散。瑞香看著餘芳菲落寞的背影，想起她從前快樂的樣子，不禁也為餘芳菲黯然傷神。
瑞香看了看身邊站著一動沒動猶如一尊門神的蒼蘭，說：“蒼蘭，看著姑娘這樣我心裏好難過，也不知道姑娘到底怎麽了？就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蒼蘭也看著餘芳菲離開的背影，那樣的傷感，感染了瑞香，也同樣感染了她。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麽呢？蒼蘭也不清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餘芳菲的身邊寸步不離。
沒有回答瑞香的話，蒼蘭朝著餘芳菲的背影走去，同樣的事情，她不會再讓她發生第二次。
餘芳菲說話算話，第二日在給老夫人晨昏定省的時候，就給瑞香和蒼蘭在老夫人麵前請假，讓他們可以出府一日。
瑞香沒有說話，但是蒼蘭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哪怕老夫人同意餘芳菲的請求，她也是不會離開餘芳菲身邊半步的。
瑞香雖然心中也想出府一日，可是蒼蘭不離開，她也不可能自己離開，結果餘芳菲這好不容易費的一番唇舌在老夫人那兒幫兩個人請來的假，眼看就要被這兩個人給糟蹋了。
最後是餘芳菲真的看不下去了，拿出主子的威嚴警告兩人，瑞香才終於念念不舍的跟著老夫人房裏另外一個大丫鬟一同出府去遊玩。
至於蒼蘭，她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不管餘芳菲是否生氣，她是趕都趕不走的。最後餘芳菲幹脆就放棄了，心想你願意待就待吧，我也不管你了。
結果本就冷清的一個院子，最後就隻剩下餘芳菲和蒼蘭兩個人了。餘芳菲站在那一片火紅的海棠花前，看著眼前這一片繁花似錦。
餘芳菲突然開口問蒼蘭：“你說，這些花開的是不是太豔了？”
蒼蘭想了想正準備回答，可是餘芳菲卻並沒有等她的答案，而是自言自語的又問：“如果把它們全部拔掉，會不會太可惜？”
關於這一片秋海棠的來曆蒼蘭使知道的，餘芳菲不過是不在瑾園幾日，結果回來以後她這片留了許多年的空地，就被這些秋海棠給占據了。
餘芳菲原本打算做什麽用，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蒼蘭知道，不管是什麽絕對不是是種上滿滿的秋海棠。
而這府裏隻有老太爺和老夫人才會有那個能力可以不用通知餘芳菲就派人擅自動她的園子。
餘芳菲沒問老太爺為何要給那片空地全都種上秋海棠，但是下人們卻告訴她，那些秋海棠都是杜若送來了，據說是整個京城都很難買到的稀有品種。
可是餘芳菲並不喜歡這些秋海棠，她想要的，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變。
蒼蘭看了看那些秋海棠，聽說這種花喜溫喜濕不耐寒，去歲的時候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好多的花都被凍死在那個冬天了。
今天開春以後，那些沒有長出來的秋海棠，還是瑞香偷偷讓人給補上去的，所以餘芳菲根本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把這些秋海棠給拔了，它們可能全都會死掉。
“一切隨姑娘心意。”雖然海棠花易死，可是餘芳菲喜歡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餘芳菲不喜歡，就算這整個院子都種滿了秋海棠，餘芳菲見了也不會有多高興，所以在蒼蘭心裏，一切以餘芳菲的心情為主。
“既然如此，那就全都拔了吧！”餘芳菲說到，語氣中沒有一點可惜和留念的意思。
蒼蘭聽後領命，就按照餘芳菲的吩咐來。
吩咐完這些，餘芳菲才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等到了房間門口，餘芳菲對蒼蘭說：“我今天又點乏了，先休息一會兒。”
蒼蘭點頭，表示明白，在餘芳菲進去以後，就將房門關上，自己守在門口，不讓其他人上前打擾。
京城的另一頭，一個普通的院子裏，袁何坐在上首，手裏拿著一個讓人看上去有些眼熟的東西，那東西四四方方，還有幾條飄帶，仔細一看正是被餘顯德一臉嫌棄扔掉的那個，餘芳菲做的四不像紙鳶。
隻不過當時他們明明扔出去了，這個時候，那個紙鳶卻出現在了袁何的手上，而且跟餘芳菲剛做好的時候一樣，一點損壞都沒有。
袁何的下方跪著一個灰色布衣打扮的人，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等待回答袁何的問題。
丟掉了淨無的身份，袁何開始蓄起了頭發，隻不過長得沒有那麽快，現在就隻能用頭巾裹上，又加上他從來不肯親易示人的麵貌，袁何整個人就隻剩下兩隻眼睛露在了外麵。
他的手來回的摩挲這那支紙鳶，許久才開口問：“她會說話了嗎？”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餘芳菲，那個下人點點頭說：“會說一些了，不過說的不太利索，句子短一點聽不出來，長一點的就說的十分慢，中間還會有停頓。”
“嗯！”袁何點點頭，又問：“最近見了些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那個下人回到：“到沒見什麽外人，就是餘府長房的兩位公子，還有每日去老夫人那兒晨昏定省，除了昨天做了這個紙鳶以外，到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袁何問：“真的嗎？”
那個跪著的下人想了想又補充到：“工部尚書杜大人進來到府上來的勤，每次都會送一些東西去瑾園，可是每次送進去的東西都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
“嗯！”袁何又點頭接著問：“沒有其他的了嗎？”
那個下人想了想，確定的回答：“沒有其他的了。”
“你下去吧！”袁何揮了揮手，讓那個下人退下，自己又拿起那個四不像的紙鳶仔細的瞧了起來。
這個被瑾園當垃圾一樣認出來的東西，到了袁何手裏，卻成了寶貝一樣的存在，就連他要看，也是拿的小心翼翼，生怕給它碰壞了一樣。
自從李修能知道袁何對餘芳菲的心思以後，就對餘府的看管更加嚴密了，以前袁何偷偷放進去的人很多因為各種各樣的借口被打發了，現在僅存的一兩個，就隻能在周邊打聽一下餘芳菲的點滴日常，至於瑾園內部的事情，是一點都打探不到了。
至於手上這個紙鳶，也是因為底下的人機靈，聽到了餘顯德跟自己小廝的談話，知道餘芳菲做的一個紙鳶很難看被餘顯德給扔掉，然後偷偷從倒出來的垃圾裏撿回來的，就想著袁何可能會想要，所以就帶過來邀功了。
袁何見到這個紙鳶，的確是開心的，他手裏從沒有關於餘芳菲的任何東西，這個四不像的紙鳶居然成為了第一個。
小心的把這個紙鳶放進盒子裏收好，袁何想起下人口中說的工部尚書杜大人，這個就是從小跟餘芳菲一起長大得的杜若，兩個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有多少次他得到的消息都是餘芳菲和杜若又去了什麽地方，他們去吃了什麽東西，玩了什麽東西。
袁何聽到這些事情是嫉妒的，哪怕現在餘芳菲對杜若是拒絕的，袁何還是很嫉妒他，嫉妒他有那麽多年在他身邊的時光。
蒼蘭的執行能力是非常的強悍的，餘芳菲吩咐要把那些秋海棠給拔了，於是趁著餘芳菲休息的時間，蒼蘭就找來了府裏的園丁，要把那一片開的正豔的秋海棠給全部拔掉。
幾個園丁開到那一片開的如此美麗茂盛的秋海棠，都表示出不舍，一再跟蒼蘭確認：“姑娘真打算把這一片花給拔了嗎？太可惜了。”
蒼蘭非常肯定的點頭回答：“是，全部都拔了。”
那幾個園丁都紛紛搖頭，表示不解，也表示惋惜和不舍。
想到這麽好好的一片花園，就要被拔的一顆不剩，這些園丁也還是舍不得，於是就征求蒼蘭的意見。
“蒼蘭姑娘，這些拔掉的秋海棠可以讓我們種到其他地方嗎？畢竟這也是個名貴的品種，我們把它移到其他地方，再好好飼弄飼弄，相信它們還能活下來的。”
蒼蘭想了想餘芳菲的話，這些秋海棠，她也並不是討厭，隻是它們卻種錯了地方，不該出現在瑾園，更不該出現在這片已經空了多年的土地上。
所以蒼蘭最後同意了園丁們的請求，隻要他們負責把這一片秋海棠都拔掉，至於其他的，他們想種哪裏就種哪裏，她是不會去幹涉的。
園丁們得了蒼蘭的話，這活幹的就有勁多了，畢竟最先得到的命令是拔掉，而實際的結果卻是移植，這樣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
心願得到滿足，這活幹起來就利落了許多，在餘芳菲休息夠了起來以後，就發現自己睡前還是火紅一片的那個牆角，這個時候又恢複成了兩年前的樣子，變得空空蕩蕩，光光禿禿的了。
咋眼一看竟讓還讓她一時有些不太習慣起來。
而出門一天的瑞香回來，看到這一番景象，更是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走錯了院子，等到確定自己沒有走錯以後，還驚慌的跑到餘芳菲和蒼蘭的麵前告狀說，不知道是誰把外麵那片花全都給搬走了。
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連蒼蘭給她使眼色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