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傳承
踏上紫日輪,一陣天旋地轉中消失在紫日輪的表面。清醒過來后,郭安發現自己進入一個莫名的空間。
「紫日神域?」郭安仔細一看,有點熟悉,馬上明白過來,這是紫日神域。只是跟之前完全不同。
這是破滅后的紫日神域,現在完全沒了紫色,只餘下灰濛濛的彷彿混沌色,一種衰敗的氣息瀰漫整個神域。神域的空間也縮小到不足一所宅院大小。有點像原郭安入滅后的紫府空間。
郭安在神域中走了幾圈,明知道這個殘餘的神域沒有多大,但就是走不到邊界。
正在思考自己該如何離去時,突然一個「怪物」出現在郭安面前。這個怪物大概一丈高,類人形狀,渾身散發黑色煙霧,面容扭曲不定,喉嚨里不停地傳來哀嚎嘶吼等怪聲。
被這突然出現的怪物下了一跳,郭安馬上認出了他的真面目,被信仰反噬的紫日神君。
看來絕世梟雄仲非吾最後還是失敗了,他到底輸給了命運。
至於趙明水,郭安從來不認為他有贏的可能。確實,從這裡出現的紫日神君來看,仲非吾和趙明水的結局不言而喻了。至於紫日神君也沒得好,離徹底隕落只差一步之遙了。
「螻蟻,信奉偉大的紫日神君,否則你將被本神君的紫火燒成灰燼!」紫日神君開口恐嚇。
「之前你都沒把我怎樣,何況現在。」
郭安厭惡的看著紫日神君,說道,「堂堂的一代邪神,差一點就點燃神火成就陽神的神君,如今變成這個鬼樣子,還出來嚇人,你知道么,你很不道德?」
「螻蟻,你找死!我要吞了你,讓你永不超生!」紫日神君被郭安氣得怒吼,渾身發出黑色的火焰,伸出大手捉拿郭安。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紫日神君面臨隕落,那也比現在的郭安強,收拾掉郭安還是可以的。
郭安也明白自己在這個破滅的神域中是打不過形同入魔的紫日神君的。但是郭安想離開神域還是能辦到的,只要郭安心中起了強烈的離開神域的念頭,郭安就可以離開神域,離開紫日輪。這是郭安心中的明悟。
但是郭安並沒有離開神域,面對「入魔」的紫日神君,郭安沒有絲毫恐懼。
在紫日神君的大手即將抓到郭安時,郭安大吼一聲,「湮靈滅神火!」
一道綠色的火焰從郭安的身體里燒出,順著紫日神君的大手往上蔓延,迅速的燃遍紫日神君的全身。
破滅的紫日神域,對紫日神君多少還有點加成的作用,但歸根結底是依附於紫日輪的,而紫日輪現在又在郭安的紫府中。而且破滅的神域失去了封閉隔離屏蔽的功能,所以郭安可以召喚「湮靈滅神火」前來支援。而「湮靈滅神火」又是靈體的剋星。
「啊——」郭安和紫日神君同時尖聲高叫,郭安雖然多次鍛煉,但是每一次被燒的疼痛感從來沒減小過。
實在受不了了,郭安退出了紫府上宮。
大口喘氣緩解靈魂上的劇痛。過得片刻,掐算好時間,郭安再次進入紫日神域。
地震停止,紫日輪消失后不久,六祖郭運才從地底鑽出,飛上半空。在剛才大地震中,大地短時間內劇烈的釋放能量,造成地底能量脈絡走向紊亂,郭運左衝右突才好不容易衝出地面沒有被困死在地下。所以他反而比郭安他們晚了一些離開地底。
此時雷歇雨停,烏雲正在消散,天空中能看到稀稀疏疏的幾顆星辰。
郭運放出神識,感應周圍,發現了地底大廳的遺迹。過去探查了一番,除了仲非吾的儲物戒指外,就再沒什麼收穫,更不知道最後的結局。
沒有發現郭安和郭令的屍體,用秘法感應追查了一下,發現了兩人的蹤跡就在不遠處,還活著。
祭出「離焰地火珠」,放出烈火將此處戰場完全徹底的毀去一切痕迹,然後郭運飛身去尋找兩人。
再次進入紫日神域,發現紫日神域大變樣。白霧蒙蒙,猶如清晨的濃霧。完全徹底地沒有了破滅衰敗的意境,相反還透漏出一種清爽潔凈的感覺。在這裡郭安感覺到一種歡喜和放鬆,一種自由的隨心所欲的歡暢。這個空間對自己極為親近友善與順從。
已經不能再稱呼其為神域了,這只是一個被洗乾淨的精神空間。
紫日神君已經徹底隕落,這個精神空間明確地「告訴」郭安。自己的紫府空間再也沒有隱患了。
「這裡是我的了!」郭安大聲發出宣言,宣言發出后,郭安立刻跟這個空間有了成為一體的感覺,自己就是空間,空間就是自己。
在空間中,郭安發現了一堆如小山般的東西,這是紫日神君留下的記憶。不用解讀,通過空間郭安得知裡頭絕大部分大部分都是一些諸如折磨信徒榨取信仰的垃圾記憶。真正有用的很少很少。
本來對於衛東平的記憶已經有了反感,郭安實在沒有興趣在去翻看紫日神君的垃圾記憶。
但是空間中邊角處,另外一個拳頭大閃耀著通透純粹、璀璨晶瑩的毫光猶如鑽石一般漂浮著的物體,吸引了郭安的注意。
「這是靈魂念頭!」看著這個「鑽石」,郭安心中自然有一種明悟。在這個精神空間中的物體,只要他想知道,就會知道。這個空間繼承了神域的幾分特性。
「沒有危險。」來自靈魂上的明悟讓郭安伸出手去觸碰這顆「靈魂念頭」。
「郭家的小子,」仲非吾的聲音傳來,「若非胡鶴伊說「至孝之人不當死」,我早把你們都殺盡了。現在我就要拖著紫日神君同歸於盡了,想想我這一生卻心有遺憾,老天對我十分不公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我卻發現自己沒有在這個世上留下痕迹。我一生做過的事不足誇耀,一身的功法均來自先師『存芒真人』,不足於言說,只有我自創的第二元神秘法值得驕傲。這足以證明我的天資,如果天假時日,我必定能開創出一條直達天仙的修行大道。可惜,老天待我何其薄哉!今留第二元神修鍊秘法於汝,讓吾攀登天道的決心永傳世間。另外有神域在,紫日神君就不會隕落。我會用最後的意志控制紫日輪去尋你。至於是否能戰勝紫日神君,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倒要看看所謂的的至孝之人是否真的不當死。小子,汝若能得到這枚「念頭」,當不要讓吾於「永淪之地」空餘寂寞。」
然後一道修鍊第二元神的秘法和與紫日輪相關的信息傳進郭安的心中。然後這顆達成願望的「靈魂念頭」就無聲的消失了。
郭安心中感慨萬千。
這顆「靈魂念頭」是仲非吾最強的執念所化,在他最後爆發時都不能損毀。這不是法力修為,也不是陰神神識,而是一種「意志」,不滅的意志。
此願不成,誓不罷休!
仲非吾已經摸到了一點不朽的意境,踏上了通往大能的道路。
想不到絕世梟雄仲非吾臨死前和自己一樣,都是對不能在世上留下痕迹而心有不甘的人。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我們都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不被命運束縛的掙扎。你失敗了,我將繼續走下去,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仲非吾,你到精神我吸取,你的教訓我借鑒。但願你的在天之靈能得到安息!
收拾好情懷,郭安又發現了被精神空間掩蓋的紫日輪的核心禁制空間。進入后發現了三足金烏雕像。
按照仲非吾的指點,郭安將自己微薄的法力輸入進雕像。然而,如泥牛入海,一點反應也沒有。
郭安心中無奈,紫日輪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控制的。
突然身體傳來一陣示警,郭安心神退出紫府空間。
剛睜開眼睛,就見一道紅色遁光向自己飛來。
遁光轉眼就到,郭運手拿郭陣的狂風烈火劍帶著郭令,懸停在半空,站在郭安身前。
郭運發出一道法力進入郭安體內仔細的探查了一遍,沒有在郭安身體里發現有異常。
在天極大世界,各種奇功異法層出不窮,潛藏隱瞞、窺探控制的手段數不勝數。一不注意就會著了別人的道。所以在修行界第一原則就是不輕易相信別人。做不到這一點的家族和勢力都煙消雲散了,成了過往雲煙。
「郭安確實體力耗盡,但是生命元氣十分精純和充足,沒有外人的印記,看來是郭船在郭安身上下了大本錢。神魂凝聚強健,和肉體融合完美,也沒問題。此子修行潛力巨大。」郭安的紫府空間在他的探查中和別人的一樣,都是閉塞死寂,沒有異常。
這是紫日輪本能的在隱藏自身,順帶著幫助郭安遮掩了身體上的異常。紫日輪原本是天仙的法寶,不是郭運可以探查的。
而在神魂上,自從決定做「郭安」后,新郭安就一直適應這具軀體,包括被「湮靈滅神火」煅燒也是一種適應。最主要的是在從容就義時,郭安的靈魂得到了升華,與原郭安在因果上再不虧欠了,和肉體達到了完美融合。現在誰也不能說他是奪舍之身了。而且郭安的靈魂還經歷過神域的洗禮。
看到郭安狼狽的樣子,郭運皺了皺眉頭,拿出兩瓶低級丹藥,一瓶療傷一瓶補氣,用真氣送出遞給郭安。
郭安接過後倒出兩粒服下,立桿見效。體力和精神得到恢復后,起身向郭運行禮。
郭運詢問了他離開大廳之後的事情。
在郭安回答詢問,敘述事情的經過時,郭運施展法決偵測郭安是否說謊。
郭安如實的回答了事情的經過,但是郭令得到趙明水的儲物指環郭安沒提。誠然當時郭安很嫉妒,但是此時郭安沒必要嫉妒了。當然了,郭安更不會提逃出地底大廳后的事情,在郭運面前想都不會想。
郭令見郭安沒提儲物戒指的事情,原本揣測不安的情緒得到了平靜。一個金丹期修士的指環對另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有很大吸引力。儲物指環已經被郭令收入到「三元一氣瓶」中,郭運檢查郭令時並沒有發現。
郭令的小心思瞞不過郭運,但是郭運沒有在意,也不值得他在意。
「兩人的說法一致,看來沒人說謊。紫日輪已經被勝利者帶走了。」
郭運抬手,一顆火球飛上高空炸開,形成一個特殊的山狀形態的圖案。
四面遠方同樣升起火球炸開。
在圍剿紫日教前,郭家已經做出的妥善部署。除了派出金丹老祖做高端戰力的突擊,還出動了大量築基期修士帶隊的普通隊伍包圍了紫日教據點,以防止有漏網之魚逃脫。
發出清剿的信號后,郭運連家族為金丹老祖長途趕路而專門打造的烈焰雲舟都沒有放出來,而是裹挾著郭令和郭安騰空而去,不與其餘的修士見面,直接飛向赤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