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略施小計(二)
齊玉嫻聽著林氏的話,沒有直接喊著姨母。而是不經意的抬起頭望了一眼陳氏,只見陳氏輕微的點點頭,齊玉嫻才甜甜的喊道:「姨母。」當然齊玉嫻的這一舉動沒有逃過林氏的眼睛,林氏連忙答應:「哎!趕緊來姨母的身邊給姨母瞧著,姨母還沒有見過你,趕緊來。」急切的朝齊玉嫻招招手,齊玉嫻乖巧的走到林氏的身邊,林氏輕柔的抱著齊玉嫻。
這個時候陳氏也被林氏喊著坐下來,林氏一雙丹鳳眼,反手細細挽了驚鴻歸雲髻,髮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響鈴簪。走起路來有細碎清靈的響聲,髮髻兩邊各一枝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做成一雙蝴蝶環繞玉蘭花的靈動樣子。髮髻正頂一朵開得全盛的「貴妃醉」牡丹,花艷如火。
重瓣累疊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紅色的光澤。簇簇如紅雲壓頂,嫵媚姣妍,襯得烏黑的髮髻似要溢出水來。只讓身邊的丫鬟用工筆細細描了纏枝海棠的紋樣,緋紅花朵碧綠枝葉,以銀粉勾邊,綴以散碎水鑽,一枝一葉,一花一瓣,絞纏繁複,說不盡的悱惻意態。同色的赤金鑲紅瑪瑙耳墜上流蘇長長墜至肩胛,微涼,酥酥地癢,梨花花瓣正落在眉心。
齊玉嫻在心裡不由的誇讚,林氏確實是個大美人。不過在齊玉嫻的心裡,還是母親陳氏最好,有些話林氏想要單獨跟著陳氏說。所以很快就讓丫鬟帶著齊玉嫻去兵部尚書府四處轉轉,齊玉嫻沒有露出半點兒不舍,聽話的隨著丫鬟離開。這一次陳嬤嬤沒有隨著一起來兵部尚書府,齊玉嫻特意帶著翠竹一起來。
翠竹的身子好了差不多,蓮香這個丫頭有些毛毛躁躁,嘴上也沒有個把門。齊玉嫻擔心會惹事,所以就帶著翠竹來兵部尚書府。齊玉嫻的身邊有翠竹伺候,陳氏放心多了。林氏羨慕的說道:「妹妹,你可好福氣,有嫻兒這個乖巧的女兒。」林氏這些年膝下只有一個獨子,那就是嫡長子宋南冬。
很想要生一個女兒,奈何府上的庶女不是從林氏肚裡爬出來。林氏怎麼會對她們掏心掏肺的好,不過做做門面而已。有時候只是給兵部尚書看,陳氏輕笑著:「姐姐,你不知道,有時候嫻兒這個丫頭也不懂事。姐姐,你有沒有考慮再生一個?」林氏無奈的嘆著氣:「妹妹,我也想要再生一個,只是大夫說我身子虛弱,能生下南冬,已經是老天爺對我的恩賜了,我也不敢奢望再有女兒。」
林氏沒有貼心的女兒,陳氏也有自己的煩惱。沒有兒子傍身,不過對於陳氏來說,有齊玉嫻這樣乖巧的女兒,陳氏也不奢求其他的了。林氏突然才想到陳氏膝下沒有嫡子,主動的拉著陳氏的玉手:「那妹妹,你怎麼沒有想著生一個兒子,是不是身子?」林氏胡亂的猜測,陳氏搖搖頭。
不是,那怎麼回事?林氏用眼神試探陳氏,「姐姐,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姐姐,不說這個了。」陳氏不想讓林氏為自己擔心,林氏輕輕的拍著陳氏的玉手:「妹妹,你有什麼話不能跟姐姐說,是不是這些年我們姐妹沒有見面,生疏了。」微微板著臉盯著陳氏。
陳氏連忙說道:「姐姐,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當初嫁給齊明德,記得林氏也曾經勸過陳氏,要慎重考慮,聽著威遠侯夫人和老太君的話。當然陳氏哪裡會把林氏的話聽進去,反而在心裡怨恨過林氏,為什麼要幫著母親她們說話,難道齊明德不好嗎?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看出來了,「妹妹,你也別閑姐姐說你,這些年。儘管姐姐沒有找你進府,但是姐姐一直關心著你,你在定國公府的日子不好過。姐姐也是跟著擔心,妹妹,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跟定國公攤開,離開定國公府,妹妹,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尤其前些日子定國公齊明德還娶了平陽侯府的嫡次女周氏,陳氏這個正妻在府上的日子越發不好過。膝下也只有齊玉嫻一個嫡長女,沒有嫡子傍身,對於正妻來說,那真的很可怕,陳氏低著頭,似乎在想著林氏的話。林氏見陳氏的模樣接著說道:「妹妹,我前陣子去威遠侯府探望老夫人,聽老夫人提起,浩表哥如今還沒有娶妻,妹妹,你應該知道浩表哥為什麼還沒有娶妻?」
都是在等著陳氏,心裡忘不了陳氏,當年林氏還一度以為陳氏會嫁給陳氏的表哥王明浩,哪裡知道後來突然冒出來齊明德把陳氏迷得五迷三道,一定要嫁給他。現在瞧著陳氏過的也不幸福,林氏才好不容易勸著陳氏。陳氏猛然抬起頭:「姐姐,這種話日後萬萬不可胡說。」
陳氏眉頭緊鎖的盯著林氏,林氏嘆著氣:「妹妹,我就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浩表哥哪裡比不上定國公,難道你嫌棄浩表哥沒有身份地位,給不了你榮華富貴。」「姐姐,你覺得妹妹是這樣的人嗎?」陳氏反問林氏,「那既然不是因為這個,你還有什麼顧忌,你還捨不得定國公。」
林氏只能如此的猜測,「姐姐,不瞞著你,這些年,我已經看開了,這些都不重要。我如今只想守著嫻兒,其他什麼都不想。」說完陳氏低著頭,不想再多說什麼,林氏只能沉默的嘆氣,丫鬟領著齊玉嫻到了涼亭上:「齊姑娘,奴婢去給您拿著糕點和茶水,您稍等,奴婢很快就回來。」
齊玉嫻微微的點點頭,目送丫鬟離開的背影。翠竹一直沒有吱聲跟在齊玉嫻的身邊,陳嬤嬤在臨走前,反覆的叮囑翠竹寸步不離的跟著齊玉嫻,不能亂說話,給齊玉嫻惹麻煩,翠竹牢牢記在心中。齊玉嫻坐在涼亭上,朝著不遠的河邊望去,水連著天,天連著水,水天相連,幾隻鴛鴦在水中嬉戲。齊玉嫻瞧著有些入迷,不自覺的趴在亭子上等待丫鬟送來糕點,不說齊玉嫻還確實有些餓。
早上就吃了幾塊紅豆酥,喝一小碗的稀粥,陳氏就來齊玉嫻的院子。齊玉嫻著急的想要跟著陳氏來兵部尚書府,不能讓陳氏等著齊玉嫻。齊玉嫻就匆匆忙忙的離開府上,如今肚子隱隱約約咕咕的叫著。幸虧聲音小,翠竹沒有聽到。要不然齊玉嫻可要尷尬,就在這個時候翠竹輕聲的說道:「大姑娘,您聽,什麼聲音?」提醒著齊玉嫻,齊玉嫻側耳細聽。
聲音似乎從不遠處的假山後面發出,齊玉嫻起身準備去瞧著,翠竹擋在齊玉嫻的面前:「大姑娘,我們還是別去瞧著。」萬一惹是非就不好,齊玉嫻遞給翠竹放心的眼神,翠竹伸手拉著齊玉嫻:「大姑娘,奴婢求您了,您別去。」「翠竹,沒事,我們就偷偷的看著,不礙事。」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力量在推著齊玉嫻往前走去。齊玉嫻小心翼翼的躲藏在假山的背後,伸出腦袋探風,翠竹提心弔膽,希望不要給定國公府惹事。齊玉嫻瞧著一個穿紅衣的小姑娘手中拿著細長的針,身邊穿紫衣的小姑娘用力的壓著地下綠衣的小姑娘,紅衣的小姑娘還著急的說道:「趕緊的按著她,不要讓她動!」說著就朝綠衣小姑娘的身邊一步一步走進。
綠衣小姑娘瞪著大眼睛盯著紅衣小姑娘,紫衣小姑娘迅速的說道:「大姐姐,我不會讓她動的,你可以動手了。」一副討好的模樣,齊玉嫻看著就有些生氣。兩個人欺負一個人,怎麼能這樣?腦海中飛快的轉著,到底要怎麼樣幫著綠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