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門庭冷落
林氏一邊安慰齊玉嫻，一邊從衣袖中拿出帕子幫齊玉嫻擦拭著眼淚。齊玉嫻破涕為笑：「嫻兒多謝姨母。」林氏把齊玉嫻擁入懷中，「在府上遇到什麼事情，你就派人去兵部尚書府給姨母送信，姨母會幫你。」齊玉嫻乖巧的點點頭：「多謝姨母，嫻兒知道了。」奶聲奶氣的聲音更加讓林氏心疼。
在齊玉嫻的院子沒有多待，林氏很快就離開定國公府。明氏身邊的嬤嬤快速的在明氏的身邊小聲嘀咕，明氏板著臉：「這件事情還有其他的人知道嗎？」嬤嬤搖搖頭：「奴婢不知道，應該沒有了。」明氏眯著眼：「嬤嬤，你親自去老太君的榮安堂，告訴老太君一聲。」
嬤嬤有些猶豫，「怎麼？」明氏反問嬤嬤，嬤嬤沒有遲疑的回答：「二夫人，要是奴婢去告訴老太君，那豈不是讓老太君知道我們在大姑娘的院子有眼線。老太君一向討厭這些事情，還有奴婢相信不用我們說，老太君也會知道這件事情。」嬤嬤的話提醒了明氏，明氏點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那就先不去告訴老太君，我們等著看看老太君的動靜。」
王姨娘冷眼等著跪在地下的丫鬟，沒有用的東西，給王姨娘揉捏身子，都能用那麼大的力。「你是不是不想在定國公府待著了？」丫鬟趕緊搖搖頭：「姨娘，奴婢錯了，奴婢錯了，還請姨娘不要生氣。小心肚裡的哥兒，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姨娘責罰！」
「哼！還不滾下去，去讓嬤嬤進來。」王姨娘吩咐丫鬟，丫鬟趕緊離開，這一次王姨娘還算心情好，沒有讓丫鬟受皮肉之苦。丫鬟哪裡敢用力，只不過王姨娘心情不好，丫鬟就跟著受連累。現在丫鬟都不敢靠近王姨娘。嬤嬤迅速來到王姨娘的面前，小聲的說道：「姨娘，您找奴婢。」
「嬤嬤，你說大夫人這一次還能活著回來嗎？」王姨娘抬起頭望著嬤嬤。嬤嬤迅速的轉過頭關上門，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姨娘的身邊。幫王姨娘輕輕的揉捏著雙肩，放鬆放鬆身子。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姨娘，奴婢覺得大夫人這一次凶多吉少。」那可是瘧疾天花，有多少人能活著挺過來。
尤其陳氏還有孕在身。那就更加不可能活著回到定國公府。尤其老太君雷厲風行的吩咐明氏送走陳氏，就表明老太君的態度。王姨娘眯著眼：「要是這樣的話，嬤嬤，你覺得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王姨娘的話讓嬤嬤遲疑了好一會兒，遲遲等不到嬤嬤的回答，王姨娘不免有些生氣。
「怎麼，嬤嬤，我在問你話呢？」知道王姨娘生氣了，嬤嬤迅速的跪下：「姨娘。奴婢不敢胡說。」「嬤嬤，沒事，就我和你兩個人，你有什麼話儘管說。」王姨娘不過想聽著嬤嬤心裡的想法跟自己是不是一樣，這樣王姨娘也有底氣。「啟稟姨娘，奴婢覺得未必是好事情。」
突然的讓王姨娘抬起頭：「嬤嬤，你這話什麼意思？」嬤嬤快速的貼著王姨娘的耳邊嘀咕：「奴婢聽說小夫人的月事一直沒有來。」嬤嬤還關心這個，不對，月事沒有來，那不就說明周氏有孕在身。「嬤嬤。你沒有搞錯？」王姨娘還遲疑了一會兒，「姨娘，這樣的事情奴婢怎麼敢胡說，千真萬確。相信用不了多少時日，府上就知道小夫人身懷有孕的事情，到時候您和肚裡的孩子就是小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萬一王姨娘肚裡是個哥兒，那可佔了長子，庶長子，那也是長子。陳氏如今不再府上。周氏這個平妻所生的哥兒一樣是嫡子，嫡長子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一般，相信不用嬤嬤多說，王姨娘應該清楚。「嬤嬤，那你說我們如今該怎麼辦？」王姨娘目露凶光的望著嬤嬤，嬤嬤輕輕的說道：「這件事情不能著急，我們要好好商量，另外大夫人能回到府上對我們來說是好事情。您還記得大夫人曾經跟您說過，要是您肚裡的孩子是個哥兒，就抱到大夫人的院子養著。」
這件事情王姨娘自然記得，當陳氏提起這件事情，王姨娘就恨不得掐死陳氏。陳氏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孩子，居然想著要抱著自己的兒子養在膝下。王姨娘不傻，怎麼會答應，但是面對著陳氏，王姨娘巧妙的敷衍過去。陳氏也沒有指望一說，王姨娘就會答應自己，只是提前跟王姨娘透個氣。要是王姨娘聰明的話，肯定會答應，也不用陳氏過多的逼著提醒王姨娘。
「嬤嬤，這件事情我都已經說過，我不可能答應把哥兒養在大夫人的院子。」王姨娘嚴肅的盯著嬤嬤，嬤嬤搖搖頭：「姨娘，您可大錯特錯，這一次大夫人要是僥倖能夠平安的回府。想必大夫人肚裡的孩子也保不住，日後大夫人也能難再有身孕。要是大夫人膝下有個嫡子，那就完全不一樣，哥兒養在大夫人的院子，那還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母子連心，不會忘記姨娘您。對哥兒來說，養在大夫人的院子，那就是嫡子。姨娘，您明白嗎？」
嬤嬤的話不免讓王姨娘深思，確實如此。看樣子，一切都是自己想簡單了，「嬤嬤，多虧你在我身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王姨娘著急的望著嬤嬤，嬤嬤不緊不慢的說道：「姨娘，大夫人能不能回來，我們還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從大姑娘那邊下手，您可以跟著大姑娘親近親近。至於大夫人還是需要靜觀其變。」
王姨娘陷入沉思，齊玉嫻在屋裡等著林氏的消息，等著兩三日還沒有音訊。齊玉嫻不免有些焦急，陳氏被送出府已經五六日。齊玉嫻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今日齊玉嫻纏著陳嬤嬤，讓齊玉嫻離開院子。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陳嬤嬤鬆口的那一刻，齊玉嫻激動的不行。「嬤嬤，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大姑娘，奴婢可跟您說清楚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您的身子。其他的事情，您別多想。」不放心的叮囑齊玉嫻。齊玉嫻連連點點頭：「嬤嬤，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帶著蓮香出去四處走走。」趕緊給蓮香使眼色，蓮香快速的扶著齊玉嫻離開院子，陳嬤嬤無奈的目送著齊玉嫻和蓮香離開的背影。
「蓮香。查的怎麼樣了？」蓮香搖搖頭：「大姑娘，奴婢沒有查到大夫人到底被送去哪裡，奴婢花了不少的銀子都沒有從二夫人院子的小廝口中問出來。對不起，大姑娘，都是奴婢無用。還請大姑娘責罰。」蓮香低著頭，齊玉嫻輕輕的說道：「不是你的錯，蓮香，不要太自責。」
齊玉嫻帶著蓮香來到明氏的院子，明氏遲疑的讓丫鬟請著齊玉嫻進屋，齊玉嫻恭敬的給明氏請安，明氏親昵的朝齊玉嫻招手：「嫻兒，跟二嬸不用客氣，趕緊到二嬸身邊來，給二嬸看看。」齊玉嫻乖巧的走到明氏的身邊。明氏輕柔的撫摸著齊玉嫻，上下打量著齊玉嫻，齊玉嫻的氣色不錯。
這樣明氏不用太擔心不好跟老太君交代，「嫻兒，你是不是在院子待著有些悶了？」「二嬸，還是你最了解嫻兒，嫻兒今日來，想跟二嬸討個恩典。」討個恩典，「嫻兒，你想要什麼恩典？」明氏心疼的撫摸著齊玉嫻的臉頰。齊玉嫻嘟著嘴：「嫻兒想去街上，還請二嬸答應？」
明氏沒有想到齊玉嫻那麼直接，想要出府去街上。齊玉嫻小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明氏，明氏微笑著：「嫻兒。要是出府的話，二嬸可做不了主。」明氏這是拒絕齊玉嫻的要求，齊玉嫻低著頭，眼中的落寞明氏自然沒有忽略。「嫻兒，二嬸知道你擔心你母親，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害著你母親。你要有信心，你母親很快就會回到定國公府，回到你的身邊來，我們一起等著你母親回來，好不好？」不用猜想明氏也知道齊玉嫻想出府的目的。
齊玉嫻依偎在明氏的懷裡：「二嬸，真的嗎？母親不在府上，嫻兒有些害怕。」偶爾示弱也是可以，明氏沉思一會兒：「嫻兒，要不然這樣，你最近就先搬到二嬸的院子，二嬸陪著你好不好？」放低聲音，齊玉嫻睜著大眼睛：「二嬸，真的可以嗎？嫻兒可以跟二嬸在一起嗎？」「當然可以了，嫻兒，二嬸巴不得你能到二嬸的院子陪著二嬸，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好不好？」明氏親昵的撫摸著齊玉嫻的小腦袋瓜子，齊玉嫻嬌羞的點點頭。
等到齊玉嫻離開之後，明氏身邊的嬤嬤不解的問道：「二夫人，您何必招惹大姑娘這個燙手山芋？」明氏淡淡的笑著：「嬤嬤，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好了，下去給大姑娘收拾一間屋子。」陳嬤嬤皺眉：「大姑娘，您說什麼？」「嬤嬤，我要搬去二嬸的院子去住！」齊玉嫻迅速的回答。
「大姑娘，您？」不知道齊玉嫻想些什麼，去明氏的院子又能怎麼樣，難道陳嬤嬤保護不了齊玉嫻，不過轉念一想，有明氏這個當家主母保護齊玉嫻似乎也不錯。「大姑娘，可是小夫人和大老爺那邊？」陳嬤嬤有些顧忌的提醒齊玉嫻，不知道齊玉嫻能不能想清楚。
齊玉嫻淺笑：「嬤嬤，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會有事的，趕緊幫著我簡單收拾幾件衣裳。」齊玉嫻現在在定國公府很尷尬，生母陳氏被送出府。另外周氏這個嫡母也沒有來探望齊玉嫻，不是說周氏對齊玉嫻不關心。只是齊玉嫻要為日後多考慮，陳氏這樣久都沒有音訊，齊玉嫻不說想離開定國公府就能離開。
就算離開定國公府出去，也不知道陳氏被送去哪裡？齊玉嫻一個人也寸步難行，現在在定國公府，齊玉嫻要給自己找個靠山。明氏心裡到底什麼想法，齊玉嫻還真的猜不透，不過怎麼說，明氏作為當家主母，起碼多少能護著自己一些。至於周氏，齊玉嫻可就不指望了。
周氏不敢置信的說道：「嬤嬤，你說什麼？」「啟稟小夫人，大姑娘搬去二夫人的院子了。」齊玉嫻去明氏的院子住著，那不是打著周氏的臉嗎？周氏臉色陰沉下來，嬤嬤不敢吱聲，一直低著頭。周氏快速的起身：「嬤嬤，我要去書房見大老爺。」嬤嬤連忙伺候著周氏更衣來到齊明德的書房，路上還遇到了前去齊玉嫻院子的王姨娘，王姨娘不動聲色的盯著周氏的小腹多瞧著幾眼。
越瞧著越像有身孕。難怪現在齊明德都在周氏的院子，都不去王姨娘的院子。只是王姨娘有些想不清楚，為什麼周氏還不告訴老太君，也沒有讓府上的人知道她有身孕這個消息。難道周氏在騙著齊明德。不應該呀？還沒有等到王姨娘想清楚，周氏已經離開，王姨娘趕緊去齊玉嫻的院子。
不過讓王姨娘撲空，丫鬟告訴王姨娘，齊玉嫻如今搬去明氏的院子。「姨娘。我們似乎晚了一步。」王姨娘眯著眼，明氏這是要跟大房較上勁了嗎？「嬤嬤，我們去二夫人的院子。」「姨娘，奴婢瞧著小夫人似乎也去了二夫人的院子，我們現在跟著去，好嗎？」「怎麼不好，走！」
王姨娘巴不得熱鬧一些，正好可以看著熱鬧。明氏正陪著齊玉嫻說話，「來，嫻兒。到了二嬸的院子，就跟在自己的院子一樣。你要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下人。要是丫鬟不聽你的話，你就告訴二嬸，二嬸給你做主。」一把摟著齊玉嫻入懷，齊玉嫻撒嬌的說道：「二嬸，嫻兒知道，多謝二嬸，嫻兒最喜歡二嬸了。」
「你這個丫頭，什麼時候嘴巴這樣甜了。」親昵的刮著齊玉嫻的小鼻子。周氏進入院子，就遠遠聽到周氏和齊玉嫻的說話聲，門也沒有關上敞開，正好周氏看到明氏抱著齊玉嫻在懷裡。周氏輕輕的咳嗽著。齊玉嫻要從明氏的身上下來，不過明氏沒有動靜，輕輕的說道：「嫻兒，沒事，不用害怕。」
齊玉嫻的身子一震，明氏以為齊玉嫻不喜歡周氏。害怕著周氏。快速的安慰齊玉嫻，「多謝二嬸，嫻兒沒事。嫻兒不想讓二嬸為難！」明氏鬆開齊玉嫻，齊玉嫻走到周氏的面前給周氏請安，周氏一把拉著齊玉嫻的手：「大姑娘，瞧著你的手怎麼那麼冰涼，來，到母親的身邊，母親給你捂著。」
親昵的模樣，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周氏是齊玉嫻的生母。齊玉嫻前腳剛搬來明氏的院子，後腳周氏就來，不免讓人浮想聯翩。但是這個定國公府明氏可是當家主母，就算老太君知道，相信也不會怪罪明氏。周氏輕笑著：「二弟妹，真的不好意思，大姑娘在你的院子打擾你了，我這就接著大姑娘去我的院子。」
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齊玉嫻低著頭，明氏淡笑著：「小嫂子，你才剛來府上，跟嫻兒相處的時間短。還是讓嫻兒在我這個嬸嬸的院子住著，莫不是小嫂子擔心我會刻薄嫻兒？」周氏抿嘴笑著：「二弟妹，你想到哪裡去了，只是姐姐如今不再府上，我就是嫻兒的嫡母，理所應當的照顧好嫻兒，否則姐姐回來，我可沒有辦法跟姐姐交代，還請二弟妹體諒。再說了，二弟妹要管理中饋，恐怕也沒有時間照顧嫻兒，我也是為了二弟妹分擔。二弟妹對大姑娘的心意，妾身心領了！」
周氏一副為明氏著想的神情，不免讓明氏心生不快。淺笑道：「小嫂子，你想太多了，我就算再忙著中饋，也要照顧好嫻兒。小嫂子，嫻兒在我的院子，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讓嫻兒受半點兒委屈。」明氏這話怎麼讓周氏聽著心裡不舒服，難道明氏覺得周氏會讓齊玉嫻受到委屈。
「二弟妹，今日老爺還跟著妾身提到，讓妾身照顧好嫻兒。姐姐如今不在府上，要是妾身沒有做到，想必不僅僅妾身會自責，也連帶著老爺也會生氣。還請二弟妹不要為難妾身。」周氏搬出齊明德，就算搬出齊明德又能怎麼樣？明氏可不害怕，聽著明氏和周氏之間的對話，齊玉嫻一直低著頭，在心裡揣摩著周氏的意思，周氏不會好端端的讓自己去她的院子。
齊玉嫻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會想著去周氏的院子。不管怎麼樣，在明氏的院子，起碼明氏是當家主母，不會刻薄對待齊玉嫻。至於周氏，那就未必。齊玉嫻撒嬌的纏著周氏：「母親，您對嫻兒的關心，嫻兒心領了。只是嫻兒才剛來二嬸的院子，嫻兒想多待幾日，還請母親恩准。」
明氏勾唇等著周氏的回答，周氏愣住了，沒有想到齊玉嫻這個丫頭不想跟自己回院子。想留在明氏的院子，難不成明氏背地裡面教過齊玉嫻。周氏輕柔的撫摸著齊玉嫻的腦袋：「嫻兒，既然你想留在二弟妹的院子，母親就答應你。不過只能幾日，過幾日母親就來接你回院子，到時候可要聽母親的話。」齊玉嫻快速的點點頭：「母親，嫻兒知道，會聽話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