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漫漫春光
沉默許久,南笙終於開口,「溟玄一……」
他回頭對上南笙的目光,回答她略帶疑問的眸光,淡淡道,「我是。」龍雲熤,睿德太子,雲生的親弟弟,連累整個宋氏的罪人。
南笙那顆心徹底提起來了,為什麼,她會一度猜錯,是因為自己在潛意識裡故意忽略嗎?想將他與龍雲熤分離開來,想將他不與那更加殘酷的命運聯繫起來。
所以,才會到現在還……
這悲歡離合的故事裡,誰一抹白影,以一種清絕至極,孤寒至極,累情至極的姿態看這變幻莫測的陰晴圓缺。
生相與,死相伴,不散離人淚。
南笙在心裡默道,「從今以後的路,我都會陪你一起走,再也不讓你孤單。」那個時候的溟玄一,也只是個孩子啊?卻獨自承受了一切,繼續行走在這世間,本來雲生還在,後來雲生也走了,便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獨自承受這所有的一切,所以才造就了如今的他吧。
看著那走在前面的人,南笙忍不住上前從後面抱住他,低聲道,「以後都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他的身體明顯的顫了一下,然後南笙聽到他說了一個字,「好。」
驀然就都笑了,天光終將再次明媚,正如你再度綻開的笑顏。
兩人已經離開了皇宮,原來那尼子這些年搗鼓著自己挖了條密道,如今正好給他們離開皇宮用了。
可是那尼子死活都不走,說要繼續守著淑妃,如今殿下安在她也沒有遺憾了。還希望南笙好好對他家殿下,話說完了,覺得不對頭,又轉頭對她家尊貴的殿下道,「不要欺負沐姑娘。」
南笙……
溟玄一同樣……
兩人幾乎是頂著粗線被那尼子趕到密道的,而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整個千禧殿都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震耳欲聾,磚瓦房梁不斷的往下掉,尼子將密道的門也瞬間合上了。
從此,世間再無千禧殿,也無那敲著木魚苦守孤殿的人——
但是南笙和溟玄一尊重她的選擇,雖然很不舍,但是也許那才是她最想去的地方。
這世間,已經沒有那個滿是歡歌笑語的宋府了,也沒有那個住著傾城美人的千禧殿了。
密道的出口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晨光初曉,紅陽爛漫。
那襲白衣於風中飄舞,似在向她招手。南笙一下子衝上前,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他,染后聽到了那個「好」字。
紅日踏出地平線,朝霞也漸漸爬上天階,青草的香味溢滿鼻尖,他的衣上還有著微微的露氣。
南笙深深的將頭埋入了其間,享受這難得的安逸。
他微微轉身,側著身子以一種高難度的動作摸了摸南笙的頭。
南笙被順毛順的極其——開心。
「溟玄一?」
「嗯,我在。」
南笙又使勁的蹭了蹭,才又道,「我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凝成歲月里的一幅畫,永不褪色,永不變更。」
他輕笑,「會的。」
「真的嗎?」
「嗯。」
陌上露眠,只有那雙好看的眸子睜開著,南笙從那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驀然就笑得更開了,這漫漫春光,這颯颯流年,都是我們一筆一劃的軌跡。
(ps:感覺可以就此結文的樣子O(∩_∩)O~~)
______________(我是正直的分界線o(╯□╰)o)
整個京城都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而那味道的來源——是皇宮。
無數的屍體被運了出來,許多百姓上前來認領他們的親人。按理說既然有解藥應該不會這樣的。他們應該都會變回正常人,再修養一段時間便又可以活蹦亂跳了啊。
而溟玄一卻告訴她,這次的這群葯人與上次他們在白城見到的又有所不一樣。
這群葯人的數目本來極少,但是他們被用特殊的方法操練過,會使用武器,而且還會不斷學習新的技能。
這些人不是被咬死的,而是喪命在長槍之下。
寒意不斷的上升,南笙終於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這群葯人的主謀就是龍若璃是不是?」
「這場逼宮就是他策劃的是不是?」
「若是我沒有交出解藥,那麼皇宮現在是不是已經易主了?」
溟玄一看著南笙因為激動而有些發紅的眼睛,「南笙,有些事還是不要想的那麼通透才好。改朝換代,歷來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弱肉強食,最不缺的便是人命。上位者一句話便能流屍百萬,我們走吧。」
南笙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是就是心裡憋著難受。每一個生命都有他們存在的意義,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折損了自己所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
身體隨著溟玄一不知往何方走去,他們現在在大街上逗留也確實很惹眼。
龍曉辰現在一定在到處通緝他們吧。
兩人再次來到了逍遙閣,意外的浮媚竟很是憔悴的模樣,看向南笙的目光也隱隱有怨恨之氣。
南笙……
她做了什麼嗎?
她長長的頭髮因為未加梳理,幾乎拖到地上,有些失神的道,「他輸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次是真的輸了。可是他卻是輸給了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殘酷的對他。沐姑娘,他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
南笙有些莫名,卻又被浮媚語氣中的悲傷弄得說不出話來。總感覺是哪裡她沒有想過來,就像浮媚以前不會生疏的喊她「沐姑娘」般。
倒是溟玄一擋在了兩人之間,他道,「那個人不值得你如此。」
浮媚卻有些癲狂起來,她雙手捂面,長長的指甲上塗著各種妖冶的顏色,本應是一個極致妖媚的人,現在卻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道,「可是師兄,我就是愛上了他,不可救藥怎麼辦?我愛了他整整十年,十年啊,耗盡了所有的心血,可是他依舊不肯愛我。我只是他謀奪天下的一枚棋子,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淪陷了。無論是當年不諳世事,還是如今謀盡天下,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我,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他。我……到底該怎麼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