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類，你不配

  在葉垂和小白深陷貓群，黑貓破天荒的對葉垂說出了那一聲「不」的時刻，讓我們先將時間倒退回到十三天之前。


  那時候距離末日降臨剛過去了一個星期，一樓樓道內的倖存者初步安穩下來，在唐浩的號召下恐慌的情緒逐漸平靜接受現實，開始搜尋日後生存所需要的物資。


  身材又高又瘦脖子細長猶如竹竿的那個女人，原本就住在一樓左室，房間門是早就打開的，裡面有用的東西早就已經被搬了出來，冰箱、廚房裡的食物，一些細碎布料等，不過瘦竹竿女人留了一個心思，屋子裡還有一點好東西她沒有跟人說，準備偷偷拿走，那是放在窗檯那個箱子里的肉乾，這是她老家那邊送來的，不適合放到冰箱里，容易犯潮，被她放在了窗檯向陽的地方。


  趁著其他人都在其他地方搜集東西，瘦竹竿女人一個人回到了這裡，費了半天勁終於爬上了窗檯，累得氣喘吁吁，而在她準備想辦法打開紙箱的時候，視野一角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窗台上。


  轉頭看去，一張布滿傷疤猶如惡鬼的貓臉正在窗戶另一邊用獨眼盯看她，正是黑貓。


  瘦竹竿女人的心中立刻回想起了吳老太被一口吞噬的畫面，渾身開始忍不住顫抖，她想要發出驚呼聲，可聲音卻擠在喉嚨里什麼也發不出來了，她知道貓群就在外面，但她家裡的窗戶上安裝著又細又密的柵欄，貓肯定是進不來的，她這才壯著膽子回來，可看到出現在窗外的黑貓，她心裡還是感受到了徹骨的恐懼和寒意。


  「大……大黑……」她聽到自己口中干啞的聲音喊道。


  然後，在末日之後的小區內，瘦竹竿女人成為了第一個感受到了那種強烈震驚的女人，她聽到了黑貓對她說話：「我記得你……以後，幫我……留意樓里的人……我答應以後……不會吃了你……」


  斷斷續續的聲音，彷彿一個嗓子受創的患者，那聲音有些尖銳和生硬，聽不出男女，但那的確是人類的語言，是平日里聽慣了的漢語。


  噗通一聲，瘦竹竿女人一屁股癱倒在地上，無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窗戶外正用獨眼看著她的黑貓：「貓……貓說話了……」


  瘦竹竿女人背叛了所有的倖存者，成為了黑貓安插在倖存者中的內奸，她不斷的按照大黑的要求將大樓內的狀況偷偷告訴黑貓，葉垂帶給他們希望告訴他們可以帶他們離開的時候，瘦竹竿女人有過猶豫，但終究還是選擇了黑貓，她不認為人類能夠在這樣的世界中自由的生存下去。


  身為人類卻背叛人類服從黑貓，這在很多人感覺都是不可置信的，就算是唐浩這種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都想不明白，可是，聽到一隻貓突然開口說話了，那種震驚沖淡了一切。


  正如瘦竹竿女人在死前所說的，它們已經不是原來的貓了。即便先前所有人都變小了，可是每一個人都還擁有身為人類的驕傲，有著「人類是萬物之靈是世界主宰」的認知，貓群就算再兇殘也只是天生低人一等的動物，可是，伴隨著黑貓的說話，這種認知轟然倒塌。


  時間回到現在，黑貓站在低葉垂一個台階的地方，獨眼居高臨下的望著葉垂，葉垂提出用雞腿換一命后，它口中說：「不……」


  只是單音節，語調也怪異干啞，那一瞬間葉垂以為自己聽錯了，正在奮力向上爬的唐浩一行人，動作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驚愕的看向斜下方的貓群，震驚無言，黑貓說話了！


  「你……你剛剛說什麼了，我沒聽清……」葉垂看著黑貓身體靠近了小白一些，臉上露出一抹「這是在搞笑么」的表情，震驚之下彷彿忘記了正身處絕境，小白也裂開了嘴巴，綠色眼眸完全獃滯，她彷彿也沒想到貓還可以做到這種事情，自己也可以？


  「不……」於是黑貓重新重複了一遍，他嘴巴張合，一句句雖然生硬但卻清晰的人類話語說了出來，「人類，噁心醜陋的動物，不配自由生存……我，感謝你當初照顧過我，所以……我會讓你活，成為我的奴隸，僕人！」


  語句依然有些斷斷續續，但他很完美的表達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雞腿之恩他沒忘記，他可以不殺葉垂，但葉垂要成為他的奴隸，葉垂想到了在望遠鏡中觀察到的那些被關在籠子內的人類……那種畫面見過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並且葉垂很確信自己永遠不想落入那種境地，那樣的話還不如死。


  所以他沒有多少遲疑就對黑貓搖了搖頭：「我不想成為奴隸，我是人類，現在的情況下我沒有底氣再說人類是萬物之靈世界主宰之類的話，不過，我還是想要試一試。」說著這些話，他雙手握緊了自己的剪刀。


  正在樓梯上方的唐浩一行人，在黑貓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全體石化了，聽到他說要讓葉垂當作奴隸，唐浩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瘦竹竿女人背叛人類的行徑讓他萬分驚訝，認為這女人一定是瘋了，可黑貓開口說話，那感覺就截然不同了，成為黑貓的奴隸換得生存的權利……這好像也沒什麼，貓竟然會說人話了啊！葉垂如果答應黑貓，那他們說不定也可以得到跟葉垂一樣的對待，在末日之中只要活下去，就比什麼都好。


  可是葉垂拒絕了。


  唐浩彷彿從黑貓那張醜陋的貓臉上看到了憤怒的神情，心中有些暗惱葉垂不懂的權益拖累了他們，接著便再次爭先恐後的往樓上爬去，張倩、林傑等急忙也行動起來。


  「你拒絕我……」黑貓的獨眼盯著葉垂，口中露出尖銳的牙齒，發出陣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四周那一隻只的貓也都同時騷動了起來，彷彿隨時都會撲殺過來，小白靠近了葉垂一些，發出低沉的喵喵叫聲。


  葉垂雙手握緊手中的剪刀，他很害怕，先前跟倉鼠乾的那一架帶給他最大的好處，就是面對危險時拼搏的勇氣，他腦海中突然想到了當初黑貓為了懾服花貓所進行的決鬥，雖然不知道黑貓從哪裡學到的花樣，但那決鬥對他以及貓群而言一定有著神聖的意義。


  這樣說不定可以搏得一線生機？於是葉垂將剪刀對準了黑貓：「我要和你決鬥，贏了的話就讓我們離開，怎麼樣？」


  四周的其他貓都能夠聽懂人類話語，他們原本緊繃的身體紛紛放鬆下來，發出陣陣鬆軟的叫聲，那是它們表達笑意的方式，彷彿是對葉垂的嘲弄，跟我們老大決鬥？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小白似乎想要為葉垂壯壯聲威，也喵喵的叫了兩聲，但顯得很沒氣勢……


  黑貓蹲在下面的一個台階上，身體高高的挺立了起來，他的身形彷彿越發高大，貓頭也變得更加高高在上。


  「跟我決鬥……人類，你不配！」


  兇猛貓爪從天而降，拍向了葉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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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黑貓的時候用的是他而非它，並非筆誤哈~~新的一周了，有推薦票的投一張唄，要等下個月才有推薦，想要看看這一周在新書榜上能前進到多少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