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000萬？你玩兒蛋去吧！
吳總所謂的便飯，其實一點也不差，定在喔珀外的一家頗有檔次的酒樓里。
一入座，對方便點了一大桌子的菜，考慮到楊哲打蜀都過來的，害怕他吃不習慣，還專門點了幾個川菜，可謂誠意十足。
酒樓效率也很高，幾人坐下短短十分鐘內，菜品就逐一被端了上來。
吳總起身站在包房的窗前向外望了望，頗不好意思地沖楊哲二人一笑：「兩位，真是抱歉！還得麻煩兩位稍等片刻。我們王董聽到我的彙報，正從工廠那邊趕過來。」
「呵，無所謂。」楊哲聳聳肩頭，淡淡笑道，「主人都沒到齊，哪有客人著急的道理？只不過希望王董也別遇到什麼突發情況才是！」
「言重了！」吳總嘿嘿笑著，眼神繼續朝外面瞄著，「嘿！到了！二位請稍等，我下去迎接一下。」
楊哲和張靜宜都點了點頭。
畢竟是領導來了，就這麼大馬金刀地坐在包房裡也的確是不合適。
兩分鐘后，吳總便領著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來到包房，同行的還有名年輕女子，一副助理的打扮。
和吳總不同，吳總雖然也胖，但胖得蠻可愛的，加上臉上笑容似乎就沒斷過，真正給人感覺跟個彌勒佛似的。
而眼前這名男子，進包房就綳著張臉，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像一個冷冰冷的饅頭，讓人噎得慌！
楊哲擺脫不了以貌取人的心態，對此人的第一印象著實不大好。
「來二位，我向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的王董！」吳總笑眯眯地將中年男子引入席間，「王董，這兩位就是楊哲先生和他的顧問張小姐。」
「恩！」王董從鼻腔里擠出一聲悶悶的輕哼，沖楊哲兩人點了點頭。
對方如此做派，楊哲二人自然也不會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同樣是淡淡地點了點腦袋。
見此一幕，那王董明顯地皺了皺眉頭。
「哎！現在人都到齊了，王董您看是不是開始了？」吳總見情勢不對，趕緊開口將話題引到一邊。
「開始吧！」王董點點頭，扭頭看向楊哲二人，「兩位喝點什麼？要不來點白酒？我覺得1573就不錯！小吳，就拿兩瓶1573吧！」
似乎是平時發號施令習慣了，剛才那詢問也只是簡單的客套，簡單得連楊哲二人還未回應，他就直接叫了兩瓶白酒。
「王董，我們中午還是不喝酒吧？」張靜宜輕蹙著眉頭提醒道，「因為時間不多，所以我們是和貴方的會談能儘快有個結果！」
「不喝酒怎麼談事？」王董毫不在意道，「這小吳也真是的！就這麼點事情交代給他都沒談好！我下午兩點還要去市裡和張副市長見面呢！」
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批評吳總，但實則在擠兌張靜宜，我連即將去見副市長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著急，你在那瞎急什麼？
張靜宜頓時無語了。這王董感情比一開始的吳總還要自我感覺良好！
「是這樣的，王董。」吳總在一旁略微有些尷尬地笑著解釋道，「因為之前只是收到楊哲先生的樣品和郵件，所以對於相關信息了解得並不是很充分。剛才我和楊先生再詳細了解了下，覺得這份技術可能比我們預估的要好不少，所以就通知了總部。才不得不讓您出面主持工作。」
話說這，吳總卻是很自覺地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酒瓶，給王董倒上滿滿的一杯。
「來！趕緊給二位也滿上！咱們先走一個！」王董指了指楊哲二人面前的杯子，吩咐道。
眼見吳總笑呵呵給自己倒酒，楊哲也不好發作。
倒是張靜宜見對方如此固執，心下越發不滿起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王董，既然會談的事情現在由你負責，那咱們就直接開始吧！」
「哈！不急，邊吃邊聊嘛！」眼見張靜宜態度強硬，王董綳著的一張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淡淡的笑意，「這樣空著肚子談事也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兩位實在是喝不慣這酒，那咱就吃菜！來！請！」
有著這麼一番緩和的話，飯桌上那種一觸即發的氣氛算是漸漸平和。
眾人開始動筷，不過雙方此事的心思都沒花在吃飯上，而是在盤算著怎麼開口，讓自己處於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
「楊先生，還有這位張小姐，對吧？」王董抿了一口酒，率先開口了，「你們手中的技術，說實在的的確算得上不錯。我也不瞞兩位，對此我們還專門召開過董事會進行過討論。這一點，其實也可以體現出咱們喔珀對於專業性技術的重視和渴望！楊先生在郵件里提到的是打算將這項技術完全轉讓是嗎？」
「對的！」楊哲點了點頭。
「那我了解下，對於這項技術你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報價呢？」王董依舊不咸不淡地問道。
楊哲看了看張靜宜，見對方沖自己點了點頭，於是朝王董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千萬？」王董頓時皺眉。
「小楊啊！」王董以一副長者似的口氣語重心長道，「你這項技術我們也請專家評估過了，雖然是不錯，但恐怕離你的期望還是有不少差距的！我們董事會也說過，如果超出我們這邊的預估太多，恐怕不得不放棄了！」
「那請問貴公司打算以什麼價格收購這項專利呢？」張靜宜一言插入。
「五百萬！」王董攤開手掌，一副嚴肅的樣子，「這已經是一筆不低的投入了！我們的專家預估，其實還不到五百萬！但為了表示我們的重視，所以我可以加到這個價格！」
「呵呵！王董你知道嗎？」張靜宜抬起筷子，舉止優雅地將一顆青菜夾入口中，「我已經有好幾年沒談過這麼低的生意了！」
「張小姐，個人的經歷不能說明任何事情！」王董針鋒相對道，「難道你是打算向那些明星一樣，明明只值100塊的東西，非得依附著他們自身的價值而翻上數倍，賣個七八百或者乾脆上千嗎？！我們還是得相信專家的建議！任何事情總的有個度，不是嗎？」
「那我只能對王董建議，把你們選擇的專家給炒了！」張靜宜放下筷子，目光直視對方，「因為這份估價恰恰表現得極不專業！」
「呵呵，張小姐這話可是有些偏激了。」王董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居然還輕聲笑了起來。
楊哲滿以為對方會直接拍桌子的，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能坐到這個位置的都不是簡單之輩，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城府？哪有談生意一言不合就一拍兩散的？
雖然明知兩人並沒喝酒，王董還是遙遙舉了舉杯：「專家也不是萬能的，即便評估有所偏頗，但也是情有可原嘛！這樣吧！600萬！這個價格已經很合適了！」
「太低了！」張靜宜毫不猶豫拒絕，「這離我們期望的價位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既然你都說了是期望，那就有可能嚴重偏高嘛！」王董繼續道，「當然，人們都會對於出自自己之手的東西比較讚賞，但是我們現在畢竟是在商言商對吧？不能被個人的意願所左右嘛！」
「不行！如果王董這就是貴方的最終報價！那我只能表示抱歉了。」張靜宜也不含糊，直接起身，「那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還能合作！」
楊哲見張靜宜這般舉動，也趕緊停了下來，跟著站起身一副作勢欲走的姿態。
「哎！兩位！別急！」吳總見勢不妙，趕緊起身緩和，「談生意嘛，自然是你來我往的！所謂好事多磨嘛，是不是這個理兒？」
話說著，顧不得楊哲二人在場，又趕緊將腦袋湊到王董耳畔，輕聲細語了一番。
王董聽完，沖對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跟著就哈哈大笑起來：「張小姐真是乾脆利落啊！一言不合就要走人？這恐怕不是一名合格的顧問該做的吧？」
言笑間，王董頗有深意地看了楊哲一眼。
楊哲當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於是只是笑笑，並不出聲。
「王董，實在是貴方的價格太低了！我覺得再談下去恐怕也很難達成一致。」張靜宜深深吸了口，緩緩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還是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大家下午不都有急事嗎？」
「這樣吧！」王董聞言，臉上難得一見的笑容瞬間便消失了，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道，「兩位的報價雖然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有些偏高，但我做主答應了！一千萬就一千萬！而且我剛才聽吳總說小楊你手中還有一項閃充的技術，我希望這次合作能為我們今後長期合作開一個好頭！」
言語間，你兩人是再也找不到像我這般乾脆的人了！
「雖然對於你的魄力我很敬佩，但很抱歉，王董！」張靜宜面帶著微微笑容，卻是搖了搖頭，「我們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要價是一千萬！而且恐怕以後我們也沒機會再合作了！」
言語一罷，毫不留戀地抬腳便走。
「不是一千萬？！」王董驚了，「難道你們還想要一億？！我看你們是異想天開吧！」
「對！我就是異想天開！」聽到這話，剛走到門口的楊哲忍不住回過頭來，「王董，我送您最後一句話！您那一千萬吶，自己玩兒蛋去吧！」
一語說罷，楊哲哈哈大笑著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