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遊船
以前周沐戍邊，顧甘棠除了去雪貴妃那裏請安，就一直待在府裏生孩子帶孩子，是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現在周沐回來了，才跟著他出來逛逛。
她跟這裏的人都算不上熟悉，看著林免和周芷蘭的裝扮，也隻是微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並沒有說什麽。
倒是周沐一眼就認出了林免，看了看她那身奇怪的裝扮，又看了看周蕭，一臉的玩味。
林免防狼一樣的盯著周沐。
周沐卻故意抬高了下巴，衝著林免：“狗奴才，見了本王還不下跪？”
林免衝他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跪下給他和顧甘棠行禮：“奴婢見過王爺、王妃。”
顧甘棠想讓她免禮。
周沐卻攥著顧甘棠的手，裝沒看見地徑直走到周蕭麵前，跟薩奇虛與委蛇了一番。
還是周芷蘭做了個起身手勢，林免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薩奇招呼著周沐和周蕭，踏上畫舫，一同去二樓觀景暢談。
一眾女眷，則留在了下麵。
原本無憂是打算跟周蕭一同泛一葉扁舟在這東湖之上，隻是沒想到會來那麽多人，薩奇還把她排除在了二樓之外，讓她招呼好剩下的這些女人。
無憂有些氣惱，又不能違抗，便站在登船口，刁難冒充穆王妃的周芷蘭：“穆王妃得了紅疹，恐不適合跟我們一起遊船吧？”
顧甘棠聞言，看向了林免，關心之情溢於眼中。難怪她會如此打扮。
林免挺身擋在周芷蘭麵前：“大夫說了並無大礙，多出來走走好得更快。”
“可我聽聞遼王妃現在有孕在身，跟穆王妃在一起，不怕穆王妃身上的邪佞衝撞到小皇孫嗎？”無憂挑釁地看向周芷蘭。
顧甘棠聞言，下意識地捂住肚子往後退了一步。這種事情，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而無憂這種危言聳聽的小把戲，在林免這個無神論者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大夫讓我們家王妃以絹帕遮麵，這樣就不會有衝撞了。倒是六公主，邪毒上湧，麵頰生瘡，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眾人的視線，隨著林免的話語，落到了無憂的臉上。
因為上火，無憂的額頭上萌生出了一顆青春痘，雖然不會對她的容貌有什麽大的損傷，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林免的話還是一下子戳中了她的痛處。
“你……”無憂捂著額頭，隻覺得氣血上湧，憋了半天，才厲聲嗬斥，“大膽奴才，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區區一條狗，也配教訓本公主？”
無憂說著，就要伸手掌林免的嘴。
林免也惱了，一把抓住她扇過來的手腕：“你說誰是狗？”
無憂一使勁，就把手從林免手中掙脫了出來，反手又要給她一巴掌：“說你呢。狗東西。”
林免後退一步躲了過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從剛剛的較勁上看，她不是無憂的對手。
所以，她隻能跟對方講道理：“待我以禮，還之以禮；待我刀兵，還之刀兵。我是狗，你又算什麽東西？”
“你……”無憂再一次被堵得啞口無言，最後隻能怒視周芷蘭，“穆王妃，這就是你們穆王府的待客之道？你就如此放縱她在這裏亂咬人嗎？”
周芷蘭冷笑一聲：“六公主想怎樣？”
“讓她滾。”無憂指著遠處。
“滾就滾。”不等周芷蘭開口，林免就轉身甩手走遠了。
周芷蘭眯著眼睛看著林免的背影，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轉頭冷聲問無憂：“公主這下滿意了？”
“哼。”無憂進入船艙。
一旁的顧甘棠滿腦袋的問號，揪了揪周芷蘭的衣袖：“沒事吧？要不要把她叫回來。”
“沒事。不用管她。讓嫂子受驚了。”周芷蘭換上柔和的表情，扶著顧甘棠也進入畫舫。
周蓓一直冷眼旁觀，未發一眼。
林免下了船也沒走遠，就在岸邊找了一個樹蔭坐了下去。摘了手帕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思考著是回馬車上等她們，還是就在這裏打個盹的功夫，聽到了嘔吐聲。
林免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周蓓在侍女的攙扶下幹嘔不止。
她這才發現，原本此時應停在湖中的畫舫，這會兒又靠岸了。
林免趕忙又把手帕戴上。本想躲在樹後裝作視而不見，卻在抬頭的時候，對上了周蓓的視線。
林免隻好衝她尷尬地笑笑，卻忘了蒙著臉，落在周蓓眼中是另外一種表情。
周蓓被林免看了笑話，怒火中燒，推開侍女的手，向她走了過來：“林免，今天你這是唱的哪出戲？”
“霸王別姬。”林免淡淡地說道。
看周蓓一臉的不解，林免解釋道：“穆王別我。”
周蓓聽懂了八成，心下有些慌亂：“你什麽意思？你跟九哥怎麽了？”
林免不答反問：“你這是怎麽了？暈船？”
周蓓臉登時紅了：“怎……怎麽可能。隻是吃壞了東西。”
“暈船這事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為了追那個三皇子，你也是夠拚了。”林免感慨道。
“你……你胡說什麽？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周蓓被說中了心事，仗著雙臂就要扯林免的臉。
可她腦袋還是很暈，腳步虛浮。
林免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隻讓周蓓把臉上的帕子給弄了下來。
而周蓓被她晃得眼暈了一下，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林免伸手抓住了她，示意不遠處跟著的那個侍女過來扶住周蓓。
畫舫再次出航。
林免與周蓓兩人並排坐在樹下。
看著湖麵上的那條畫舫，林免說道：“喜歡誰又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周蓓忽然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在鬆動。
她轉頭看著林免那放空的表情，忽然有了好奇心，問：“那你呢？你喜歡誰？我聽說前兩天你跟我哥鬧和離，是真的假的？”
林免扭頭看向她，咧嘴一笑：“真的。”
“為什麽？九哥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可以背叛他？”周蓓的一臉不可置信。
“剛剛人家都罵到我臉上了，我還不趕緊給她騰地方嗎？”
“哼，就她？也配？”雖然周蓓不喜歡林免，但她更是打心眼裏看不上那個無憂。
林免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王爺喜歡，我有什麽辦法？你是他最疼愛的妹妹，你吐成那樣，可有看到王爺來過問候你一聲？”
“是……是我說要出恭，才沒讓九哥他們知道的。”周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不比暈船丟人？”林免實在是看不明白她的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