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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傳玉無法子,只得跟著那宋金剛往回走,原來這宋金剛也不完全識得手下的人,安微抽調的教徒也不全都是宋金剛認識的人。宋金剛依稀對武傳玉有點兒印象,是故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人。


  武傳玉混在一大堆人中,只想著自己如何能逃跑。


  一群人擠到一處石室,胡亂吃過東西,便擠在一起睡了,準備第二天與正道中人開戰。


  第二天,武傳玉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突然聽到:「快快起來,與我們去擊敵,正道崽子們從正峰殺了過來啦。」


  一大群人揉著眼睛,推搡著起身,眾人手執兵器,排隊向前,一些金髮碧眼的胡人弟子還拿著鞭子抽打地上睡的人。


  武傳玉拉住宋金剛道:「宋老大,為什麼他們在我們後面,要我排在前面和人拚命,他們卻在後面看著。」


  宋金剛神色複雜,道:「他們是什麼本土弟子,說什麼等一會兒支援我們,呸,什麼東西。」


  後面的弟子都是金髮碧眼,都是胡人,與排在前面的教眾全然不同,那些胡人弟子眼中似是還帶著輕蔑的神色。


  宋金剛道:「全體向前,支援前方的兄弟啊。」


  人群湧向峰前。武傳身不由已,也被推著向前而行。


  前方兵器相撞之聲不住傳來,不同服色的人群正捉隊撕殺,不時有人倒地死去,地上到處都是兵器、血跡。


  前方不時有人將死人往後拖。一路上,不住有受了重傷的人嚎叫著。


  武傳玉正和大隊人馬擠著向前,路上一受了重傷的三十許魔教弟子突然一把拉住武傳玉大聲道:「兄弟,我受不了啦,你快快給我一刀,給我一個痛快的吧。我痛、我好痛啊,我受不了這個苦啊。」武傳玉低頭一看,這人從背到腰開了一道大口子,竟然是斧頭類的兵器所傷。裡面竟然可以看到跳動的心臟。


  這時人來人往,誰也顧不上此人。武傳玉見到此人如此痛苦,轉頭看了看左右沒有人,一指點出,將那人的穴道點住,這是巴山派的內功指法,就擔心有人看出來。


  後面一個胡人教徒狠命一推,用半生的漢語道:「你們,快跟上,敢不上前,都死。」


  武傳玉看到那個受了重傷的漢子倒在地上,沒有一個人去顧一下他。自己被人群推著向前。


  宋金剛在前大聲道:「正道崽子們也受了不小了損傷,丁長老有令,我們跟著襲擊正道崽子們的後方。」


  這一隊百多人從人流中分了出來。向戰場的後方而去。


  一處林中,衡山派一眾女弟子正將受了傷的正道弟子安置好,胡一達特意安排,林中不時有人將前方受了傷的弟子往後抬。


  胡一達早已看出衡山弟子除去一個凈明師太外,其他人都是不經事的主,只能在後方做一些幫襯的事。


  水明苫面前的正是武當吳學傳的子弟吳子興,吳子興也是受了傷。水明苫顯然不怎麼歡喜。


  吳子興只是受了一點兒小傷,手上破了一點兒皮而已,而另一邊兒,方家三兄弟也鑽到這裡來了,據方世傑說,自己受了一魔教高手一記重手,現在站不穩,方氏三兄弟情深,當然一起來了,方老爺子但心子侄,當然也從戰場上回來了。


  方世明圍著水明苫轉來轉去,有一著沒有一著的搭著話,水明苫也不好趕走他。


  不多時,前面又送到了一波傷員,當前躺在擔架上的人,是巴山派的程立挺,他肚子上中了一刀,可見青紫的腸子。水明苫趁此機會,到別處去照顧傷員去了。


  來人將程立挺往地上一扔,又向前方去了。方世明左右無事,坐下來,用手扯了扯程立挺肚子處的腸子道:「真臟。」


  方世傑則走到一邊,用腳撥動程立挺的腸子道:「你看,他早上是不是吃的豬肉,在腸子中間可以看到呢。」


  兩人說說笑笑,要不是到處都有人在大聲叫痛,還以為兩人是來遊山玩水的人。


  方世經道:「我的大黃也愛吃腸子,要不我將小寶放過來,悄悄吃一個,你們說胡一達會不會知道呢?」


  方世明道:「吃活人腸,嗯,還真有意思呢?那我們試一試,須得小心一些,不要讓別人知道了。」


  方世經詭笑一聲,就要叫自己的大狼狗,卻猛然聽到一聲「殺啊。」


  一群人從林中冒出來,正是武傳玉這一隊人,這一群人好不容易瞞過了正道中人的耳目,打的正是擊殺正道中人受傷弟子的主意。


  卻說武傳玉,本想藉機跑回來,武傳玉此時想的是,張帆武功高強,和那個什麼師伯的又有私情,要跑回來不用自己操心,跟著大隊人馬一衝出來才發現,眼前正是方家三兄弟,那方世傑的大狗正在自己師弟程立挺身邊轉來轉去。


  又看到方家兄弟竟然想放狗吃自己師弟的腸子,心中大火,此時武傳玉臉上找了一破布掩住面容,加上又穿上一身魔教白衣,也不怕別人認出來,心道:「往日在同一陣營,就看你們三人渾水摸魚,做盡惡事,今天讓我遇見,還想放狗吃人。」


  一道劍光閃過,此時武傳玉用的正是胡一達的劍法,胡一達從沒有將自己領悟的劍法在別人面前顯露過,而以武傳玉的眼光看來,胡一達的劍法並不比張帆差,這當然是武傳玉水平問題。


  那大狗正張口,這一劍光穿過,那狗「汪」狂叫一聲,劍光將那狗的尾巴給削斷了,那狗痛得大叫,向後便跑,武傳玉心道:「你這個惡狗,吃人無數,不將你砍成十八段,不能為你吃掉的人報得大仇。」


  武傳玉剛才是擔心地上的程立挺,才沒有放手施為,擔心傷到自己的師弟,以至於出劍留了八分力,此時正想將這吃人狗給砍了,卻聽到方世經大吼一聲:「休傷我的小寶。」揮起大刀砍來。


  方世明、方世傑兩人也持刀砍來,武傳玉大怒道:「三個小崽子,今天有機會,將你們三人都做了,你們三人,惡事做盡,還想逃得法網,今天天假我之手,將你們三人都砍了,方快吾心。」


  另一邊,安微分壇的教眾與衡山弟子們也交上了手,一時間,兵器相撞之聲大響。


  宋金剛正當面遇見凈明師太,兩人一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宋金剛使一像雙拳的奇門兵器,與凈明師太交上了手。


  其他弟子,也捉對撕殺了起來。


  武傳玉見到三人又在施惡,心中起意,一定要將三人都殺了,這三個人,在一個陣營之時,自己沒有機會下手,如今,借今天的這個機會,砍了這三人,如今,武傳玉到了看見這三個就噁心的地步。


  武傳玉武功本就高過三人,只是三人聯手,自然有一套陣法,讓武傳玉不得不小心應對,但即便如此,武傳玉也佔盡上風,如今將張帆、胡一達、還有羅白支等巴山上一輩的劍法學了個全,只感到得心應手。劍鋒上已隱隱有了劍罡。雖然比不得張帆信手一劍便開山裂石的威力,但亦有了長足進步。


  只將三人殺得哇哇叫,方世明一連招架一邊大聲道:「兄弟何必相逼太過,放我幾人一馬,地上的人隨你殺,我們不管。」原來方世明以為這蒙面的高手想殺地上的傷員們。


  武傳玉「呸」了一聲,劍光又逼了過去,劍光閃過,方世經臉上皮翻了起來,這一劍將方世經臉皮刨了起來。卻沒有傷到眼,方世經狂叫一聲,其聲如狗,丟下其他兩個兄弟,就往後逃。一邊跑一邊帶著哭音。


  這下子少了一個人,三人三才陣法不全,方世明與方世傑兩人更擋不住,卻看見方世明讓開一劍后,住地上一撈,撈到一受了傷的少林弟子,將那受了傷的少林弟子往武傳玉面前一推,自已往後逃。


  武傳玉不想傷了那少林弟子,讓了開去,兩人一前一後,向後面逃去,武傳玉如何能放過他們,運起內力,一道劍氣出現,追上方世傑的屁股,方世傑大叫一聲,屁股上血飛了出來。卻不是武傳玉內力並沒有達到「性風真空」的地步,如果是張帆一道劍氣,只怕將方世傑砍成兩半。


  突然聽到一聲長吼,一道身影從林中躥了出來,正是丁原山,丁原山直取武功最強的凈明師太,而宋金剛則舍了凈明師太,朝水明苫殺了過去。


  數招之內,凈明師太就擋不住了。丁原山在這一年來,武功大進,掌力雄渾,將凈明師太的劍都壓彎了下來。


  丁原山道:「你不是我對手,叫張帆出來罷。」說話間,已將凈明師太的長劍奪到手中,用手一搓,那劍如同柳條一般,成了一團鐵,丁原山信手一扔,那團鐵飛上天空,竟然不見落下來。


  凈明師太叫道:「老尼姑與你們拼了。」說完,和身向丁原山撞去。丁原山一掌,凈明師太便飛了起來,落地時吐了一口血,坐於地上,動也不動。


  水明苫叫一聲:「師父,兩劍殺退宋金剛,便努力向凈明師太那邊靠近過去。」


  一魔教教徒大聲道:「好漂亮的女人,大家一起上啊,搶了回去做婆娘。」


  丁原山一掌揮向了正在奔跑的少女,這一掌,這女子定然要受傷,丁原山如此想。


  水明苫似是嚇傻了,全然不躲。


  突然間,一道劍氣如雷般,橫了過來,將丁原山的掌力擋了下來,劍罡與掌力相撞,發出「轟」的一聲,沙石亂飛。


  一道人影擋在水明苫面前,正是武傳玉。


  丁原山怒道:「你是那個的屬下,為什麼要擋我。」這時宋金剛也上前來,兩人將武傳玉隱隱圍住。


  武傳玉心道:「若是這一邊有人看到我,定然給師父他們惹麻煩,還是不作聲的好。」揮劍直取兩人中武功較差一點的宋金剛,此時武傳玉將巴山眾人的劍法教學了來,一道劍法,常常有多種不同的使法,此時武功已然不再與從前一樣了,此時武傳玉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武功距丁原山也差得不遠了。


  丁原山怒道:「這是巴山派的劍法,這小子是巴山派混在我們中間的人,一定要小心。」這邊衡山派見來了援手,又回頭殺來,地上正道的輕傷員,也起來助陣,一時間,竟然打個平手。


  混戰之中,武傳玉可顧不得憐香惜玉,將水明苫一扔,那水明苫如同一炮彈般,扔回了白道人群中,自己轉身應對兩人,這兩人,特別是丁原山,在見識到了張帆的無盡劍氣之後,沉心潛修,將幾十年來的心結打開了,心結一開,自然武功大進,此時一出手,竟然有風雷之聲。


  武傳玉一劍使開,正是「盪盡群魔」這一招在張帆手中是滅殺一切邪道的正氣,在胡一達手中是剷除擋自己上升之路的豪氣,在羅白支手中成了打路邊小偸的嬉戲,今天在武傳玉手中使出來,有一種,研究劍法精華的探求精神。似是還有餘力,這一劍過去,丁原山向後翻個跟頭,宋金剛不知厲害,竟然用手去接,卻聽到「哎呀」一聲,宋金剛手心中了一劍,只得向後退去。


  丁原山大聲道:「你是巴山派那一位高手,還是那一位高人的弟子。」武傳玉此時那裡能答話,再次揮劍上前。


  丁原山道:「你雖然劍法精妙,但是內力不足,只怕是巴山派那一位小輩吧,快快束手就擒,讓我交與你家師長,不然我不客氣了。


  武傳玉如何能答話,丁原山道:「那老夫便不客氣了。」一掌揮出,林中數十根大樹「轟」一聲齊斷,那掌力,如同平地打雷,武傳玉劍法雖妙,只怕也擋不住,連連向後退了十多步,後面幾個弟子被丁原山的掌力震得跳起來,又落下去。丁原山又是一掌,這一次,是雙掌齊出,一時間,一邊的人竟然連呼吸都不能。


  武傳玉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大吼一聲道:「劍氣縱橫九萬里。」正是張帆使的那招「心急如焚」劍氣如同陽光下的冰霜,卻與丁原山硬拼起來。


  一時間飛沙走石,丁原山的衣袍竟然讓武傳玉的劍氣割下一小段。鬍子也少了一些。


  武傳玉卻掛在了樹上,這一硬拼之下,他倒飛了起來,此時只感到自己肚子里彷彿有一團火一般。張嘴吐了一口血。武傳玉雖然武功大有進步,但是和擁有數十年功力的丁原山相比,還是有相當於的距離,特別是兩人硬拼內力之下,武傳玉在內力上更是吃虧。


  丁原山心道:「這人只怕是巴山派的得意弟子,如果殺了,只怕大大得罪了巴山派一干人。不如留一個面子,今後與張帆、胡一達見面也好說話。」當下將掌力收住。


  這時一道聲音卻遠遠傳來,「我來會一會丁長老的掌力。」說話時還在數里之外,話到時人已然到了,一道灰白的人影在沙石中現出,似是不真切,卻是胡一達終於從正面戰場上趕過來了。


  丁原山大笑道:「江湖人只知張帆劍斷長空,不知胡一達坐鎮巴山,武功不在張帆之下,今天能與胡真人一戰,實大快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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