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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鏜食了解藥后,力氣恢復了,薜穿石一聲怪笑,道:「盧長老,你以後就是我巴山派的客坐長老了,你現下就將這幾個人殺了吧。」他指向地上幾個起不了身的金衣使者,盧鏜也不多言,道:「對不住了,各位兄弟,平日里大家都做惡不少,死了也別怪我。」提起長槍,挨個兒戳過去。


  一個金衣使大叫道:「我不甘心,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盧鏜一槍送出,這個金衣使者便一槍穿心,屍體也患在盧鏜的長槍上。


  另一個金衣使者跪地叫道:「饒我一命,饒我一命……」盧鏜嘆道:「我也不想。」又一槍送出,將人頭掛在長槍上。


  還有一個破口大罵,叫道:「盧鏜,你是什麼狗東西出身,也想娶上官世家的女兒,胡一達是什麼人,他鐵定會……」話沒說完,盧鏜一槍送出,那金衣使者也被刺個透涼,那人死的時候張大眼,死不瞑目。


  不多時,除了四大使者、並張存仁、和三大長老外,其他忠心跟隨王應嘉的人都被盧鏜殺死,盧鏜也臉色慘白,他和這些人共事多年,親手殺了他們,心中自然不好受,他呆在一邊,薜穿石大聲道:「諸位,你們都看到了,盧鏜確實是心向正道,以後他就是正道中人了,你們不可以再對他喊打喊殺。」正道中人三三兩兩,稀稀拉拉的應聲了。


  看到王應嘉不動,段青城突然道:「打他一兩個暗青子,他這會兒沒有力氣,我親自試過這葯,他這會絕對沒有力氣。」後面張志達從地上拾了一塊帶著青苔的石頭,往王應嘉頭上一扔,這石頭帶著風聲,「呼」的一下子打在王應嘉頭上,王應嘉頓時血流不止。


  一眾正道中人一起鬨笑起來,覺慧叫道:「再扔幾個多試試看,說不定他是假裝的,想引我們上當,大家不可不防。」張志達笑道:「還是師兄弟老道。」從地上又撿了幾塊石頭,又扔了過去,幾塊石頭打在王應嘉頭上,血流了一臉,但是王應嘉卻一動也不動。


  張志達從地上掏了一塊泥巴,這蘆葦中到處是濕土,張志達道:「我叫你裝。」一大塊泥巴飛到王應嘉的臉上,那泥巴山黑的,頓時糊了王應嘉一臉,泥水四濺,正道眾人都鬨笑起來。


  段青城道:「我願意來了結這魔教妖人。」薜穿石叫道:「段長老小心,胡師兄特意叮囑我,你是這次行動的大功臣,沒有你,我們怎麼能這麼及時抓到他,怎麼能知道他奪色公子權的計劃,怎麼能在這裡發現他,胡師兄說了,他過後親自來會段長老。」段青城蒼白的臉上終於露了一絲喜色,道:「得蒙胡掌門看重,只是區區微功罷了。」


  袁可玉看到段青城走過來,想出手,不想張存仁一把拉住他道:「不要動,你現下打不過薜穿石。」


  王應嘉坐在濕地上,周圍都是鴨骨頭,還有忠於他的金衣使者的鮮血,還有倒了一地的屍體,王近寶還在不停的衰求,段青城卻不理他,徑直走到王應嘉面前,眾人果然看到王應嘉動也不動,正道中人頓時都露出喜色來,王應嘉的人頭可值不少錢。


  段青城蹲了下來,用手拍拍王應嘉的肥臉,道:「怎麼不動了,怎麼不動了啊,你不是挺能的么?怎麼現在成了死老虎了。」他拍了數下,也不顧手上沾了泥水,王應嘉動也不動,只是盯著他。


  段青城道:「你這種玩藝,還痴心妄想得天下,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肥得跟頭豬一樣,還是他媽一頭黑豬。」說完又用手左右拍打王應嘉兩邊臉,叫道:「本佛本佛,知不知道你多噁心,我做夢都想把你塞進灶洞里,烤一烤你身上的肥肉,你真他媽難看,還封我做什麼長老,你封我,你配么?」段青城一邊說,一邊拍打王應嘉的臉,又從地上撿了一根沒有吃完的鴨骨頭,從王應嘉的鼻孔里插進去,一邊帶著扭曲的表情欣賞王應嘉滿是泥水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兒表情。


  王應嘉不動,段青城道:「我早就想弄死你啦,你就是臭水溝里的一條蛆,我恨不得。」他一邊說一邊狠命扭王應嘉的臉,接著道:「把你一腳跺進泥坑裡去,你個臭蛆,在天山天天說要幫我恢復金頂派,幫我攻打峨眉,你就根本沒有做到過,還扯一個王近寶、舒無忌來制衡我。」此時王近寶跪在一邊,舒無忌滿臉的驚恐之色,兩人都不能再說出什麼話來。


  後面的王近寶來扯段青城的衣裳,叫道:「段大哥、段爸爸、段爺爺,你向正道的幾位爺說一句話,我要活,我要活,我就是要活,你饒我一條命,就當是放一條狗。」


  段青城回頭一耳光打在王近寶的臉上,王近寶飛了數步,撲在泥水中,段青城叫道:「別來煩我。」


  王應嘉突然張開眼,眼中電一般,雙掌突然向近在咫尺的段青城擊出。


  眾人相救不及,便眼看這一掌擊向了段青城,王應嘉是含恨一擊,已然將所有功力都集中起來,這一擊當真是平地起風雷,後面張志達等一干人的嘴都來不及合上。


  王應嘉畢竟是魔教十大長老之一,在魔教十大長老之中,色明空身為大長老,不怎麼管事,教主蘭心雅平明只在一些極為重大的祭祀大典上出現,其他九大長老卻是實打實的掌權人,這九大長老個個都有驚人的業藝,王應嘉身為九大長老之一,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


  眼看這一掌便要擊在段青城的身上,王應嘉臉上露出一絲絲大仇得報的神色,剛才段青城連他的鼻也都掏了,現在那塊鴨骨頭來插在他的鼻孔中,現下王應嘉知道怎麼很難逃出這一干人之手,朝庭花了大價錢來買他的頭顱,江湖上個個對這個格賞眼紅心熱,如今王應嘉落難,這些名為江湖正道,實則無恥之輩的人怎麼會放過他。


  段青城眼中露出驚色,剛剛投向巴山派,換了新老闆,就要死在此間不成。


  眼看段青城就要被一掌打死,他可沒有齊卓一那樣身穿寶衣,被這一掌打中,怎麼能不死。


  張繼祖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舒無忌也眼睛盯著,期盼將段青城一掌打死。


  但是他還沒有笑出來,臉上的肉卻僵硬了。


  因為段青城被人往後提了數步。


  一個穿著紫色袍服的高大人影落在這片蘆葦中,這人方臉高鼻,氣度不凡,正是巴山派的掌門胡一達,他一手提住段青城,往地上輕輕一放,王應嘉這一掌,便打在空氣中,眾人只聽到「啪」的一聲,王應嘉的手骨便斷開,原來王應嘉全力一擊,根本沒有想過要回這雙手,力氣打空,自然手腕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道。


  胡一達笑道:「王長老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下還想興風作浪,胡某來送你一程,你說怎麼樣?」


  王應嘉面上扭成一團,現下在胡一達面前卻不想失了最後的體面,端坐了起來,道:「本佛天上地下,唯一獨尊,現下卻沒想到死在天魔之手,你。」王應嘉用手指向胡一達道:「你是天魔,你死了,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本佛說你要死了要入地獄,你便不得好死,死了要入地獄。」現下王應嘉聲音有些發嘶,但是眼中卻射出了扭曲。


  胡一達冷笑起來,笑道:「王長老真是想成佛想瘋了,都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王長老,不如我送你入地一程怎麼樣?」


  王應嘉冷笑道:「本佛自然會到那西方極樂之鄉,本佛要誰上天,誰就上天,本佛要誰下地獄,誰便要下地獄。」


  胡一達突然來了興緻,道:「你且說一說誰能上天,誰要入地,再說一遍,我剛才沒有聽清楚,這樣的話好像不是人話。」


  王應嘉怒道:「自然是順本佛者可得升天,逆本佛者便要入地獄。」本來王應嘉還有幾分平靜,但是說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肉突然扭曲起來,他突然向天伸出自己的斷手,叫道:「本佛要怎麼樣,就要怎麼樣,天逆了本佛,天也要滅亡,地逆了本佛,地就要崩摧,本佛要怎麼樣,就要怎麼樣……」他聲音如同嘶成一片,臉上的肉扭成一團,

  本來王應嘉受了重傷,正道一干人本來都不再怕他,可是現下王應嘉高聲嘶吼,正道眾人看到王應嘉的神色,不禁都退了幾步,現下王應嘉如同瘋狂一般。


  胡一達也沒有生氣,笑道:「王長老、王長老……」


  不想王應嘉以斷手指胡一達罵道:「孽畜,你這個孽畜。」然後又用手指正道一干人,大叫道:「你們都是一幫孽畜……」


  胡一達走近了些叫道:「王長老、王長老」


  王應嘉叫道:「本佛要……」


  胡一達突然吼叫道:「佛你媽。」一掌向王應嘉頂上天靈蓋擊出,眾人只感到平地打個響雷,不知道是胡一達一聲吼的聲音,還是這一掌激起的風聲,周圍的蘆葦都讓一掌的掌風吹起了老大一片兒,眾人一聲都睜不開眼睛,好似發生的地震一般,幾個年青的俠少都沒有站穩。


  等到這掌風平息下來,眾人看到王應嘉坐的地方多了一個地洞,胡一達被王應嘉罵了許多話,心頭的怒火,早已抑制不住,這一掌是胡一達的全力,將王應嘉一掌拍到地底下去了。


  張志達最為關心王應嘉的頭顱,奔到了胡一達身邊,向胡一達打出的這個地坑望下去。


  王應嘉被胡一達一掌打進地里了,這個坑升達兩丈,只看到王應嘉的光頭,還有被胡一達一掌打出的地下水亂噴。


  張志達笑道:「這個想成佛的終於入了地了,大家都來看一看啊,敢罵老子孽畜,真是活該。」


  後面幾個正道俠少奔過來,齊齊看,劉澤明道:「不用急、不用爭,他的腦袋還是好的,拿去領賞還是可以的。」後面的一個俠少叫道:「哈哈哈……真是好笑,他終於入了地啦,終於入了地啦……」


  在泥水中,王應嘉終於沒有能保持那個盤坐的姿勢,他張大嘴,眼神望著天,身子埋在地里。


  胡一達一掌打死王應嘉,轉過身子,望向了一邊的張繼祖和袁可玉,還有地上的張存仁。


  胡一達突然怒道:「張存仁,不久前萬歸流幫主飛鴿告訴我,說你和魔教有所勾結,我還不信,現下看到你和袁可玉這個妖人在一起,我不得不信萬幫主的話,原來你真的和魔教妖人在一起,你真是太讓人痛心疾首。」說完,臉上作出沉痛之色。


  後面的覺慧和尚、張志達一起跳出來,張志達叫道:「是極是極,我在連家堡就看出他不對勁,就看出他極為貪財,只時當時限於萬幫主的臉面,沒有說出來……」


  後面的覺慧叫道:「正是正是,我也早看出來了,這人極度好色,在連家堡時就辱了數個女子,若非貧僧一力阻止,只怕連家堡中許多女子都要讓他辱了,連堡主,你說是不是?」


  連正安也跟在一眾人的身後,他看到胡一達剛才的凶像,現下那裡敢說半不不字,叫道:「是的,是的,就是他。」


  袁可玉對張存仁輕笑道:「這就是你們正道中人的嘴臉,你看清了罷。」


  張存仁道:「自然,他們本來就是如此,只是不能因為正道中有幾個偽君子,有幾個壞心眼的傢伙,就不做好人了,與你說你也不明白的。」


  後面的覺慧跳起來叫道:「大家快來看,大家快來看,張存仁定然是被魔教妖人的美色所迷,才誤入魔道,大家快來看啊。」他一邊叫,一邊跳,臉上有一種范進中舉的扭曲,一群人圍了上來,其中有不少是正道俠少們,個個面上帶著竊笑,幾個俠少還私語起來,不過人人都不敢靠得太近,剛才王應嘉一擊,讓眾俠少人人擔心,有人開始尋地上的泥土,想戲弄一下袁可玉,不少人都想到:「這如花似玉的臉上,要是湖上一團爛泥巴,是個什麼樣子。」


  這時天音子奔上前來,抽出劍來,叫道:「妖人,你且說天寧子往裡逃了。」泰山派跟隨胡一達下山,天音子現下已然是泰山派的掌門,他這次下山,重點之一也就是要捉拿前掌門天寧子,天寧子在上一次魔教眾人攻打泰山派時便投了魔教,現下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是故天音子有此一問。


  袁可玉道:「我那裡記得那麼多,剛才在荊良庄時我彷彿還看到到,想必是逃難之中走散了。」天音子怒道:「上次攻打泰山,你也有份,現下你就逃不了。」說完,拿劍沖了上去。


  天音子剛剛擋住了胡一達的視線,張存仁就低聲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張存仁這些時日被袁可玉治好了許多,內力也恢復了許多,有了許多力氣,張存仁一把泥水泥出去,叫道:「也叫你看一看我的毒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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