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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弟子口中稱「是」,同時躬身行了一禮,劉長老又看了一眼三個孩子,轉身走了出去。
現在,只剩下三位小孩子了。
通過剛才的點名,張帆已經知道了旁邊這兩個孩子的姓名,那個一臉沉靜的孩子叫「趙先」另一個身體較胖的孩子叫「孫虎」
等負責考核的劉長老走後,那個胖胖的孩子就誇張的呼出一口氣,同時眼睛看向了張帆與趙先。
「真殘酷啊,咱們同一年成為內門葯谷弟子的一共有十六個,現在只剩下了三個了,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孫虎。」
話一說完,這個小胖子就對著張帆和趙先拱了拱手。
「有這個時間互相認識,還不如利用這個時間來繼續努力。」那名叫趙先的孩子看了一眼孫虎,又掃了一眼張帆,說出一句話后絲毫不停留,轉身就走。
孫虎臉上一陣尷尬,而這時張帆卻微笑說道:「我叫張帆。」
「張兄。」孫虎又一拱手,同時臉色通紅的說道:「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不就是個優嘛!我早晚有一天要超過他!」
張帆連連點頭,同樣都是年歲相同的少年,孫虎很快就和張帆打成了一片,這時的他才知道,原來孫虎的院子就和他緊緊挨著,不過一牆之隔,但由於葯谷弟子課程繁重,互相之間只是在門內大廚房見過幾面,根本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聊了一會兒,兩人一起回到了院落,互相一拱手。
「繼續努力。」孫虎說了一句。
「你也一樣。」張帆回了一句,各自推開院門,再一次投入了繁忙的學習中。
平淡的修鍊生活又過了大半年,因為脾氣相投,外加都是同一年進入內門的弟子,很快,張帆與孫虎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張帆緩緩的收攏了內勁,此時的他,內功修為已經達到了修體期第十層,高級的製藥,療傷,培植,人體,他已經全部掌握。
這些都不是令他感到收穫最大的,令他最為高興的是,他終於開始掌握了霧狀能量的用法,而且發現了霧狀能量的種種功能。
比如讓這股能量覆蓋全身,它便能隱藏自己的真正氣息,把這股能量運用到內勁發力之時,就有很明顯的增幅效果!還可以把這股能量聚集到腦海中,有定神安神的作用。
張帆還發現了一個神奇的事情,那就是當霧狀能量開始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被自己從小掛在脖子上的木牌所吸收!
每次吸收之時,張帆都會拿著刻著他姓名的木牌,細細觀察,可是根本發現不了什麼,但他認定了一個道理,就是這個木牌一定不簡單,同時也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手再一次捏住了木牌,張帆眼神複雜,過了半晌,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這些問題一時間無法解決,只能留待以後有機會去一一解開。
等到他徹底理清了思緒,張帆這才站了起來,習慣性的活動了一下筋骨,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轉頭看了一下自己的院子,張帆嘴角微微一翹。
整個院子里的雜草已經被扒光,全部種上了可以提神的「醒神草。」同時還有幾根細細的絲線,纏繞在院門上,和院子四周死角處,這些繩子放的非常隱蔽,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線的那頭拴上了鈴鐺,掛在了在屋裡,若外人想不打招呼就從外面進來,張帆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為什麼院子里全部種上醒神草,這就是張帆所做的最隱秘之處,醒神草散發出的氣味雖然提神,可只要沾了一點火焰,提神的空氣立刻就會變為比蒙汗藥還厲害的昏迷氣體,只要聞了了一口,修體期十層以下的任何人物都會瞬間暈倒,就算修體期十層以上的強者,也難以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
這種小的預警措施和險境,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雖然在門派內部很安全,但這不能讓張帆放鬆他那敏感謹慎的神經,從小受到打獵教育讓他明白,謹慎一些總沒壞處。
推開了院門,張帆走出了自己的院子,習慣性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才慢慢的向著葯谷的廚房走去,在這接近兩年的時間中,張帆唯有吃飯的時候出過院子,其他時間都在院中繼續學習。
在經過孫虎的院子之時,張帆看了一眼。
果然,孫虎的院門緊閉,估計還是在忍著身體的痛苦。
在第一次的考核之後,孫虎變的更加努力了,除了在葯谷的飯堂吃飯時能見幾面,攀談幾句,但都是匆匆回去了,內門弟子的榮耀,可是十分難抗的。
通過與孫虎的交談,張帆從中了解到,孫虎原本練的功法乃是一部極為溫和,循序漸進的功法,但他嫌棄進步太慢,害怕明年的考核過不去,於是到門中武秘閣換了一本叫做「吞生訣」的功法。
這「吞生訣」在江湖上很少有知道的,而且和絕大部分的普通功夫不同,大部分功夫,都是從簡單開始,逐漸困難,而這部功法從開始就極為困難,而且要承擔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首先就要化掉體內的大部分血肉,就這一步是最為令人痛苦的,不知有多少人承受不住這等痛苦而失去性命。
但是只要第一步能挺過去,等自己的血肉化掉之後變為精純的能力,之後修鍊之路便一路平坦,除了幾個重大的關口難以突破之外,剩下的層次境界就變的極為容易起來,而且和人對敵之時兇狠至極,動手就吸人內力,乃是一等一的兇殘功法。
更加令人羨慕的是,此訣能把別人的內力收為己用,只不過每一次從外人那裡吸來的內力,都要在體內經過一番爭鬥煉化,期間的痛苦更是能把人逼瘋。
此功法極為難練,而且就算練成了,在對敵之時也會吸人內力,然後在遭受一次極為巨大的痛苦,雖然練成此訣有種種優勢,但是還是讓大部分人對此功法望而卻步,這也是為什麼此功法在江湖上聲名不顯,只有寥寥幾個老江湖知道。
當初剛換得此訣的孫虎還認為自己能挺過去,可自從一練此訣,他本來胖胖的身軀現在都瘦的皮包骨頭,以前動不動就笑嘻嘻的他現在更是每天皺著眉頭,巨大的痛苦使得他連說話都沒力氣,不過按照孫虎的說法,再過幾天,他就可以暫時擺脫這種痛苦了。
張帆慢慢的向前走著,沿著山峰的小路,習慣性的向著可以眺望到日落的斷魂峰最高處的林子走去。
他現在已經是修體期十層的高手了,同時掌握了葯谷中全部的高級課程,以他現在的武學境界已經不是一味的努力就可以突破的了,之所以向著峰上的最高處跑,只是因為他想看看日落的風景而已。
「這吞生訣真不是一般人能練的,只是入門就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那到了以後對敵之時,還不得把人活活折磨死。」
「門中的競爭實在太過激烈,考核不過,就要被送往外門,也難怪他能下決心要練。」張帆一邊走,一邊想著,還不停的觀察四周。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撐過去,等過些天我給他配點舒緩精神的葯送過去吧,這就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張帆這樣想著,的確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樹木,這個時候,天時已經到了秋末冬初的季節,樹木上一片樹葉都沒有,地上滿是枯黃的葉子,莫名的,張帆嘆息了一聲。
「有一年半沒回家了吧,當初還騙母親每月回家看看,可是這一呆,就呆了一年半,也不知家中情況如何了,父親病好了沒有,大哥和小妹他們又如何?「腦海中只是剛回想起了家中的情況,思念父母的的念頭就如大海的浪潮一般,一陣一陣直直衝擊張帆的內心。
「谷內的高級課程我已經全部掌握,同時也達到修體期十層的境界,現在一時間也無法在獲得進步,不如回家看看,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領悟,從而突破現階段的層次。」張帆頓住了腳步,腦海中緩緩思考著回家的可行性。
突然,一陣劇烈的打鬥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眾多加油喝罵的聲音。
聲音傳出的地方距離邢谷很近,「可能是邢谷的弟子在進行切磋?」
張帆的好奇心大起,他自從入門這一年半以來都在刻苦的修習,從沒見過門內弟子的切磋,腦海中回家看看的念頭也被暫時壓了下來,追著嘈雜的聲音,來到了邢谷邊緣處附近。
人真的不少!他不禁微微一呆,吃了一驚。
在這個被樹木完全遮擋住邢谷的邊界處,足足有七八十人正圍在那裡,這片不太大的地方,給這麼多人擠地滿滿的,甚至在附近幾顆較大的樹上,也有幾個人,正站在樹枝上,在那裡眺望著。
在這麼多人圍成一個圓圈,而圈內,有兩個人正在激烈的交手。
正在場中搏鬥的這兩個人年紀與張帆相仿,一看也都是今年剛入門的弟子,其中一人身體強壯,肌肉外顯,掌拍拳出之間,隱隱有風聲傳出,另一個人身材修長,面目英俊,只不過一雙小眼睛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動起手來卻是不停躲閃,十分靈巧,同時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表情,看來這個人根本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裡。
看到兩人動手,張帆瞳孔微微一縮,心中微微稱讚場中的兩個少年,「那個小眼睛步法不錯,看來他並沒有顯露出自己的實力,粗略估計應該是修體期四層境界,那個身體強壯的也很是厲害,出手之間勁風鼓盪,估計還有後手。」
心中默默的下了評語,又觀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以他修體期十層的境界,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小孩子打架而已了,只不過對兩人的後手都有些好奇罷了。
那兩撥人有加油的,有罵人的,有切切私語的,張帆運起內力,雙耳微動,就把這件事情的起因聽了個大概。
原來這個身體強壯的少年名叫洪山,是外門英雄會的後備弟子,而那個身體修長的少年叫「陳群」是內門邢谷弟子,本來這倆人誰也不認識誰,可是外門的弟子想當內門的弟子除了等被刷下來的空位自己補上之外,還有一個不是正規的辦法,那就是指名挑戰,這個陳群在邢谷的年終考核中勉強達到了及格水準,於是便被英雄會的洪山當成了目標,兩人的打鬥,就是如此由來。
外門弟子挑戰內門弟子的傳聞屢見不鮮,至今為止能成功的非常少,畢竟內門的修鍊環境在那裡,內門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天賦出眾,而且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天天修鍊就可以了,每月還有足夠的銀錢,武秘閣里的秘籍也可以進行申請觀看,而外門的弟子銀錢不但比內門的弟子少,而且每天還要做完一定的任務才可以繼續保持著真武門弟子的身份,兩者之間的差別,實在太遠,這也是為什麼外門弟子很少能以挑戰的方式來取代門內弟子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這次空前的火爆,一是因為以挑戰方式而成功很少出現,二是因為洪山乃是外門英雄會中公認的第一名,但因為太過自負,得罪了門內負責替換人員的管理者,所以一直在外門呆著,但是他的實力確實毋庸置疑的,連那些曾經被刷下來的內門弟子也俱都承認洪山的實力,是當之無愧最有實力與內門弟子挑戰的人,而陳群,卻一直鄙視外門弟子,從來不把外門弟子當人看,自然也就是外門弟子眼中的敵人,洪山是外門後備弟子的眾望所歸,所以外門的大部分弟子都過來替他加油,而陳群的觀點在邢谷也是有著一批朋友,所以一聽說這件事,也都過來替陳群站場,就這樣,朋友喊朋友,幫手叫幫手,於是就形成了如此大的動靜。
從四周傳來的聲音來分析,張帆發現,內門確實有那麼一批人整天欺壓一些外門弟子,導致門內越來越不團結。
這一場比試,應該就是外門弟子對內門弟子的反擊,張帆雖然是內門弟子,但他生平最討厭的一件事情就是以強欺弱,所以內心還是較為傾向外門洪山的。
張帆雙耳又一次微動,還想再次聽聽內門與外門之間有什麼恩怨之時,突然一陣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