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擊殺聖域的代價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見吳明一直杵著下巴作沉思狀，山將試探著起身問道。
「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吳明好似真想通了一般，正兒八經擺出了談判的架勢，「不過你們必須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森林，而且是向著峽谷的方向。」
「這點小事自然是沒問題的，閣下讓我往哪走，我便往哪走就是。」
怕我離開後繼續追殺那個容器嘛……這小子性格謹慎倒是不假……山將在心中一陣冷笑，表面上則憨笑地摸著銅球大小的腦勺，擺出副悉聽尊便的恭敬姿勢。
「白無月」的人物臉譜本身就有些憨厚感，兩個面帶憨氣的人一高一矮對立交談，相互間神情還無比嚴肅認真，這樣一幕畫面讓水斛看得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明明之前還是你死我亡的局面，這會兒兩大聖域之間的氣氛變得無比和諧，強者的心思尋常人物果然難以揣度。
「那你走吧。」
談判進展順利，吳明側過身擺手示意請便，山將心中暗自得意，他大咧咧地用一隻胳膊拎起小雞般的水斛，轉過身子就要踏步離去。
雙腳被迫離開地面的水斛卻大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面對山將寬闊的背部，整個世界在剎那間暗了下來。吳明的眼瞳里浮現出類似倒八字的銅黃色印記，【暗夜加持】、【冷血】、【碎盾】、【足輕】、【神行】……五大增益buff一齊加身，腳下白煙滾動，氤氳成團，恍若站立在人間仙境。
乘雲踱步，【生雲步】極速貼近山將後背，【空翻】起手凌空跳躍，找到最好的角度，匕首的尖端狠狠刺下。
這已經是接近「刺客王」極限狀態的攻擊。
擊殺一個老奸巨猾又沉穩周密的山將，需要消耗多少時間和精力？
吳明大概能計算出來，因為在他的屬性面板上，「白無月」的法力值總額在以驚人的速度下降！這甚至已經不能叫下降，稱為「燃燒」更符合此時的情境。即使以幾大史詩和神裝的法力回復速度，也不能阻止這種驚人的法力虧空效率。
一刀從後方刺穿山將的肩胛骨，鮮血順著手腕流淌到背上的甲胄上。
山將驚愕地轉頭，眼中的複雜和震驚可想而知！
他發出刺耳的咆哮聲，就像一頭林間的灰熊被獵人射瞎了雙目般瘋狂掙扎，肌肉虯結的雙臂在揮舞中掀起一陣颶風，吹得地上的水斛臉皮生疼。因為他太過狂暴的氣勢，附近的深林里甚至飛出一群受驚后逃竄的雀鳥。
然而吳明的臉色沒有一點變化，他鎮定自若地將匕首拔出，來不及抹去濺到臉上的鮮血，又一刀狠狠扎在對方脖頸處。
這一次山將本能地感受到致命危機，他狂吼著側身揮肘，強大的風壓硬生生將吳明掀開。接著這個已經近乎失去理智的巨人雙腳一攤，竟直接背對著吳明倒下，那龐大的身軀就像一堵厚重大理石牆，猝不及防之下向吳明整個人傾軋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吳明啟動了刺客核心技能之一的【暗影形態】——在三秒內免疫任何物理傷害，並且增加自身20%移動速度，無視任何碰撞單位。
他化身為一抹幽暗的影子，硬生生從牆壁般的巨大身軀下全身而退。
瘋子……這是他逃出生天后腦中唯一的想法，對方很明顯已經感到了致命的威脅，打算使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保命方法來和他拚命。
「到底只是個失去了理智的怪物，真以為武者能和刺客拼爆發？」
趁著山將站起身的空檔，吳明及時一個【三重影縛】將對方束縛在原地，手中的匕首毫不費力斬下，一連打碎了五個破綻印記。
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山將仍在不停掙扎，但此時他已經陷入全面的劣勢，不提裝備和屬性的差距，單就心態上而言，他這樣瘋狂地拚命方法也僅僅是生命逝去之前的迴光返照罷了。
「若是還保持之前的謹慎和周密思考，你受傷后說不定還能撐上一段時間，可惜你還不夠鎮定，這樣胡來只是自取滅亡而已。」又是幾刀將剩餘的印記打碎，山將因為失血過多直接癱瘓在了地上，吳明將匕首尖部對準他的咽喉，略帶嘲弄道。
旁邊的水斛癱坐在地上，褲襠間一片濕氣，這位從小到大沒受過如此驚嚇的圖騰少主，竟是被此情此景直接嚇尿了！
「厲害……本座，在下自愧不如。」
山將仰天躺倒在血泊中，不停喘著粗氣，也許是感受到死亡即將來臨，他終於停止了瘋狂的舉動，雙目無神地看向吳明那張憨實的臉龐。
感受到了山將話語中那股不平之氣，吳明忍不住笑了：「怎麼，你覺得我靠偷襲得勝，勝之不武？」
山將沉默不語。
「那我倒要問問，如果我沒有偷襲，你會真正按照我說得離開？」
山將仍舊沒有說話，答案兩人心知肚明。
半晌，感受到生命流逝加劇，山將終究顫顫巍巍開口了：「你和他說的不太一樣。」
這次輪到吳明沉默了，他當然知道山將說的那個「他」是誰，如果不出意料，他們兩人馬上就會再度見面了。
興許是不甘就這樣死去，山將瞪大銅鈴般的眼睛和吳明對視，眼中滿是繼續交談的渴望。
「人總是會變的。」吳明給了他回復。
山將最後深深看了吳明一眼，開口道：「小心黑龍會的會首。」
吳明一愣，不知對方為何會把話題扯到黑龍會身上，他對黑龍會的印象只是個勢力頗大的黑幫，其餘會員資料的全無印象。
然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吳明還是向他點了點頭，算是不讓這鐵塔般壯實的漢子死不瞑目。
「好了，能說的都說完了，你動手吧。」山將的氣息愈發微弱，他閉上眼睛，像一座石像躺在大地上。
吳明想了想，反而收回了懸在對方咽喉上的利刃，他喃喃自語著：「若不是答應了那個老頭必須保下黛兒，也許我一時心軟，就真放你走了。」
涼風吹拂，捲起幾片枯葉，覆蓋在山將那冰冷的身軀上。吳明站起身吐了口氣，他默默看了屬性面板一眼，角色的法力值僅剩下百分之六十不到，接著又看了眼旁邊蜷縮成一團的水斛，自顧自大步朝著峽谷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