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言希準備明察秋毫
言希從身邊拿出一個手絹,拿破了的手指在上麵寫道:莫上雲飛,我會拿到你想要的。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讓我明白了愛情的美好。但是,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身邊的人!完成你的夢後,我與你,從此相忘於江湖,不負相見!
最後一個字落下,一幕緋紅……嫣然璀璨,血,染紅了手絹。
情,相斷於這一刻。
愛,定格於這一瞬。
“花姐姐,把這個交給他!”言希決絕的說出這句話,然後閉目,轉過身休息。
花一春看了手絹上的字,慚愧的低聲道了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著,一片紅色的燦爛消失在房間裏……
言希這才別過臉來,看著滿屋的空寂。安靜的可怕,言希忍不住鼻子一酸,又落下淚來,突然,劉雨兒出現在言希麵前:“小櫻兒,不要哭哦,不要哭哦。娘親對你說過啊,傷心了就想些開心的事情啊!來,和娘親一起唱:海水和藍天一起拉手,一起唱歌。他們是永遠的好朋友,一起玩耍一起鬧。啊啊啊……哎呀呀,哼哼哼……”
言希想伸手抓住劉雨兒的身影,恍惚間,卻什麽都沒有。
隻是一場美麗的夢境。
言希擦幹淚水,輕輕拭去手中的鮮血。斂去一切複雜情緒,綻放一個最美麗的笑容:“海水和藍天一起拉手,一起唱歌。他們是永遠的好朋友,一起玩耍一起鬧。啊啊啊……哎呀呀,哼哼哼……”
歌聲順著美妙的旋律傳向了遠方……一直……一直……
莫上雲飛整理著折子,今年東城的河堤因去年修的不穩固,崩塌了。皇上準備派他去救災,莫上雲飛緊蹙劍眉,對身後站立如鬆的知墨道:“花一春,回來了麽?”
“報告主子,還沒有。”知墨木訥的點點頭,正說著,一道紅色的身影已出現在倆人的眼簾中。
“參見王爺。”花一春福身行禮。
“櫻兒有沒有讓你對本王說些什麽?”莫上雲飛繞過擺放著公文的桌子,激動地拉起花一春,急切的問道。
“這個,是蘇姑娘給您的。”花一春拿出染滿血的手帕。
莫上雲飛喜極,慘白的臉色上霎時出現了一道靚麗的表情。
待看完手帕,莫上雲飛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他……真的是這麽說的麽?”
“對!”花一春不知自己何時來的膽量,聲音提高了幾倍。
“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你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花一春,你就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想看我的笑話是不是?”莫上雲飛近乎瘋狂,使勁搖著花一春。
花一春隻感覺身上的骨頭都快被搖碎了的感覺,莫上雲飛,披頭散發。與昔日英姿颯爽的莫上雲飛截然不同,花一春心上不免悲傷一片。好好的一個王爺,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一個驍勇善戰的王者,為了一個女人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她看的都於心不忍了,不,她是從小被莫上雲飛訓練長大的。她知道權力的重要,她決不允許莫上雲飛就這樣為了一個女人而荒廢了自己的大好年華,甚至一生。
“莫上雲飛,你清醒清醒吧!蘇櫻他已經不愛你了,你還不明白麽?嗬!你不覺得自己可憐萬分麽?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自己付出的女子,就這樣將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我不允許,我絕對不會讓你繼續這麽縱容下去!”花一春一口氣吼完這些天憋在心底的話,頓時感覺舒暢了不少!
知墨在一旁都要聽得驚呆了,剛剛花一春幹了什麽?她……她竟然罵了王爺!天哪!花一春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說些什麽?她是腦子進水了麽。敢罵王爺?!知墨為花一春的性命擔心不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時為花一春擔憂了起來。
莫上雲飛聽完花一春的話,微微一愣。花一春已經做好了被罰的準備,甚至是被處死的準備,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了。花一春認命般的閉上眼眸,等待著死亡的到來。知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莫上雲飛淡淡道:“你……說得對!你們都出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花一春如夢初醒,知墨提著的心得以放下。兩人對視一眼,一齊退下。
莫上雲飛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帕上的字,從此相忘於江湖,不負相見!這幾個字深深的刻在了莫上雲飛的腦海裏,”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麽……我選擇尊重你。”
過了好久,言希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其他情緒,保持一顆清醒理智的頭腦。“今天,是我言希的重生!”說完,送給自己一個甜甜的微笑。
“希兒,希兒。”一陣腳步聲從遠到近,言希不用猜也知道是大夫人的聲音!
言希邁開沉重的步子,準備下床來。剛進門的大夫人趕忙提醒道:“你身子虛,趕快躺下!”
言希乖巧的點點頭,順勢躺下。
大夫人欣慰的看著,走近軟榻,輕聲問道:“希兒,身體感覺好點了麽?怎麽樣?”
“謝娘親的關心,希兒好多了。”言希嘴甜甜的應道,一副好女兒的模樣。
大夫人一席淡青色襦裙,外襯白玉色百合褶曳地宮裝羅裙,一段湖藍色繡銀線玲瓏錦帶係在不堪一握的纖腰上,錦帶上係著羊脂白玉玉佩。一柄由羊脂玉所雕成的玉簪斜插在挽成桃花髻的青絲中,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鵝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見之忘俗。隨風而站,卻似那嫦娥奔月一般,貌雖無嫦娥似傾城,恣意之態卻更勝其一番。
看著如此美婦對自己說著關心的話語,言希忍不住鼻子一算,隻差眼淚沒有掉出來了。
“哎,那個大夫去哪兒了?”大夫人見屋子裏隻剩言希一人,狐疑的問道。
“額……她,她有事,先走了。”言希胡亂的搪塞過去。為避免大夫人再刨根問底,言希轉過話題:“咦?!我的那兩個小丫頭怎麽不見了呢?”
“你說的是唐小蝶和藍心麽?”大夫人問道,臉色微微不好。
“對啊!”言希點頭道,醒來之後就一直沒見到她們倆。
“哼!那個唐小蝶啊!是此次謀害你的凶手,沒想到,你還這麽關心她?!”大夫人口氣愈發的不好,更加的惡劣。
“什麽?!凶手!”言希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眸,瞪著大夫人。
大夫人被她莫名的眼光瞪的不好意思,別過臉去,繼續道:“是啊!她已經被我們查出來了,是謀害你的罪魁禍首!你爹爹啊,已經把她打入地牢了。”
言希一聽,急了。忙解釋道:“娘,您是不是弄錯了。唐小蝶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她是絕對絕對不會還我的啊!阿瑪可能誤會她了,你們快把她放出來吧!這是一場誤會啊。”言希向大夫人哀求道。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給你阿瑪全權處理吧。”大夫人以為言希心地善良,也不在與她爭執。
言希誓不罷休,繼續解釋道:“娘,您和阿瑪一定是誤會了啊,唐小蝶她肯定不會是凶手啦!女兒……女兒敢以自己的性命做擔保,真的!真的!”看著大夫人露出疑惑和不解的目光,言希還不忘再添幾句:“真的!我真的敢保證!她不會害我的,絕對不會啊。”
“希兒啊,雖說唐小蝶一直是伺候在你身邊的丫頭,你們之間難免有了不少感情。但娘要提醒一句,做人不能太好,不能把所有壞人都饒恕,那隻會害了你自己啊!”大夫人還是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大半輩子收集來的道理。
言希已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再聽下去。打入地牢的唐小蝶可能就命已休矣了!不行,她必須救唐小蝶,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柳廉城已經因為自己的懦弱死了,這一次,她不會再失去好姐妹唐小蝶!
“娘親是怎樣查出唐小蝶是凶手的?”言希問道。
大夫人歎了口氣:“娘因為聽你中毒的消息而嚇暈過去,沒有看見。但聽你阿瑪說,是藍……藍什麽,反正就是那個你身邊的貼身侍女告的密,才得以知道唐小蝶的真麵目。”
藍……藍?“莫非您說的是藍心?”言希問道,不知為什麽,心頭無緣無故的湧上一種不祥地預感。
“對,對,對,娘想起來了,確實換做藍心來著。”大夫人點點頭稱是。
藍心告密?這不可能啊,藍心怎麽會陷害唐小蝶呢?這兩個丫頭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啊,這其中,實在讓言希捉摸不透。
“娘親,唐小蝶被關在哪裏?”言希急切的問道,生怕遲一秒唐小蝶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左廂房最後一間的地牢。”不等大夫人說完,言希已經赤腳下了軟榻。直奔地牢,任憑大夫人怎麽呼喚,言希還是執拗的朝地牢跑去。
因為大病初愈,言希身子難免有些虛弱,小跑幾步就受不了!喘息聲一聲大過一聲,甚至到了體力透支的地步。但言希還是強忍著,身後的丫鬟奴婢跟了一大堆,都喊著:“小姐,小姐,您慢點啊!”
但言希那裏還有時間理他們?!終於,到了左廂房。
路途雖短,但言希卻感覺漫長的似一生那般長。
第三間,第三間,對,沒錯,應該是這裏了!言希飛奔進去,守門的侍衛隻感覺一陣輕風拂麵,轉眼看去,一個人影已出現在地牢。
地牢裏潮濕陰暗,蛐蛐慵懶的趴在濕漉漉的牆壁上,發出難聽的歌聲,幽幽的,從裏麵傳來一聲聲哀怨與哭聲……
言希斷定是唐小蝶的,因為唐小蝶的一切她再熟悉不過了!順著哭聲跑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蜷縮在暗牢裏,發出淒淒慘慘戚戚的哀怨聲:“藍心,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小姐,快救我,快救救小蝶,小蝶快被他們折磨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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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心痛的衝裏麵奔去,一腳踹開牢門。蜷縮在角落裏的唐小蝶不知來者何人,隻是將頭埋在衣服裏,嘴裏求饒道:“求求你,別對我用刑!求求你,直接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不要再折磨我了……”
言希看著唐小蝶如此可憐的模樣,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由自主的如絕了堤的河水般湧落,發出清脆而微弱的聲音,滴落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
“小蝶,是我。不用怕,是我,我是蘇櫻啊!”言希向唐小蝶走去。
唐小蝶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眼淚刷拉拉的流下來了。跑上前去擁住言希,“小姐,你來了。你來救我了,小姐,快救我出去,我快被他們折磨死了。我是被冤枉的,你相信小蝶的對不對?”
言希點點頭,替她擦拭眼角未幹的殘淚。“對啊,我一定是相信唐小蝶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唐小蝶感動的點點頭,豆大的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瀉而下。“謝謝,謝謝小姐。小姐您對我真好…………謝謝……謝謝…………”唐小蝶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謝謝兩個字。
“好啦好啦!小蝶被哭了,哭花了臉可就不漂亮了哦!”言希替唐小蝶擦拭完淚水以後,替她整理衣服。
隻是半天不見,平日裏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臉上布滿傷痕,衣衫襤褸,上麵印著觸目驚心的鞭痕,可想而知,幾個時辰之前唐小蝶受了多麽非人的待遇!
“小姐,這不是小蝶做的。是藍心那個賤人誣陷我,您替我報仇!”說話間,唐小蝶將“藍心”“賤人”兩個字說的極重,好像一輩子都要刻在心上一般,永遠的不會忘記……
言希安慰似的摸摸唐小蝶散亂的發絲,嘴裏應道:”好,好,好,小姐我一定替你報仇!把那些欺負了我家小蝶的人兒都整一頓!”
聽罷,唐小蝶破涕為笑,露出天真的笑容。
言希在心裏暗歎:哎,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態。不過,此事既然與藍心有關,那麽她一定會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