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百年不衰廣場舞
睡袋一個人用綽綽有餘,兩個人就有些擠了。紀容幾乎沒有辦法躺平,只能側身對著雲舒。她的髮絲撩撥在他臉上,馨香微癢。她忽然抬頭跟他講話,光潔的額頭就在他唇邊:「您一個人走過來不害怕嗎?白天的時候,我看到叢林里,除了樹木什麼都沒有。」
紀容伸手撫了撫她的髮絲:「沒有時間害怕,只想著早點找到你。」
雲舒心裡一暖,往他的懷裡鑽了鑽:「好喜歡睡在教授身邊,感覺好安心。」這樣說著,人已經有了睡意,細微的呼吸很快均勻起來。
狹隘的空間,讓紀容無法放鬆,懷中溫熱的體溫卻讓他覺得格外踏實。奔波了半夜,疲倦席捲而來。
第二天,紀容睜開眼,看到雲舒一眼不眨地望著他。有限的空間讓少女的身軀幾乎貼在他身上。
「什麼時候醒的?」紀容問。
「醒了好一會兒,我不想吵醒您。」
「起來收拾一下吧,待會兒該回程了。」
雲舒和紀容洗漱了一番,其他人也陸續起來了。
回程還要走一個小時的路,裝備並不輕。如果早知道宿營地不能開車直達,紀容昨天就會陪著雲舒一起過來。
「過來的時候,裝備是你自己拿的嗎?」紀容邊走邊問。
「不是,是左羽幫我拿的。」雲舒指著一位皮膚黝黑的男性。
紀容點點頭。
到家已經非常累,洗過澡坐在陽台,紀容拿了本書翻起來。門外響起敲門聲,他放下書:「進來,門沒有鎖。」
雲舒推開門,一身白色的睡衣站在門口:「教授,我可以和您一起睡嗎?」清澈的眼中,是期盼的神色,頭髮上殘留著瑩潤的水珠。
紀容微微嘆息,向她招手:「你過來,坐在這裡。」一邊去拿吹風機。
「洗完澡一定要把頭髮吹乾,否則很容易感冒。」紀容口中念著,一邊熟稔地幫她吹乾長發。
等到頭髮全乾了,他才關了吹風機,在雲舒對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瑩潤光澤的面容上:「我跟你說過的,男女有別,就算是我,也不例外。以後,對別的男人,不能再說你剛才的話,記住了嗎?」
雲舒不情願地點頭。
「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雲舒回到自己的房間,側身躺在床上。月亮的銀輝照射進來,籠罩著床上的人。她睜眼望著虛空,腦袋裡有些清明,又有些凌亂。
自從有了小白,雲舒和紀容經常在吃過晚飯之後,陪小白一起出去散散步。小區里的綠化很好,也很安靜,每到此刻,小白都特別開心,繞著雲舒跑前跑后。
小區北門有一個很大的廣場,一群大媽在那裡扭腰擺臀,播放著膾炙人口的歌曲,極其熱鬧。
紀容在心裡感慨:廣場舞真是百年不衰啊。
就在此時,雲舒指著廣場,興奮道:「教授,那邊有舞會呢,我們也去參加。」
紀容:「……」
「她們跳的是什麼舞?」雲舒感興趣地問。
「廣場舞。」
「啊,我都沒有聽過,還有這個舞種?」
其實紀容也沒有辦法回答,他也不懂廣場舞是個什麼舞種。
「那我不會跳怎麼辦?」雲舒有些犯難。
紀容覺得應該跟她解釋一下比較好。
「這個廣場舞,主要是年紀大一點的阿姨們,用來鍛煉身體的一種方式,並不是在舉行舞會。」
「哦。」雲舒顯然有些失望,她真的很想去跳一跳,這樣熱鬧的場面真的很少見。
看出她的失望,紀容有些不忍:「你想嘗試一下的話,也可以跟在她們後面跳一跳,就當鍛煉身體。」
「好啊。」
雲舒歡快地加入進去,跟在大媽們身後學的有模有樣。很快就有大媽跟她搭話:「小姑娘,你這麼小年紀也跳廣場舞啊?跳了幾年啦?」
「剛剛開始跳。」
「那你是新人啊,要好好學,最好拜個老師,你看到第一排的那些人沒有?那些都是骨幹,舞齡最起碼也有三年以上了。你給她們送點禮,拍拍馬屁,到網上給她們拍的舞蹈視頻點個贊,一般都會願意教你的。對了,小姑娘,你喜歡哪個門派呀?」
「什麼門派?」
「廣場舞的門派呀,有古典派啊,浪漫派啊,不過你們年紀輕的肯定喜歡後現代狂野派。」大媽口中說著,腳下節拍卻不亂,指了指隔了兩排的一位大叔,「他就是狂野派的代表,以前在橫越路廣場領舞呢,後來喜歡上我們隊的王翠花,才轉到我們這裡來的。那個站在邊上的是你老公嗎?長得真帥,叫他也一起來跳呀。」
雲舒無語,禮貌地說:「我得回去了。」
「那你明天早點來啊。」大媽關照地說。
雲舒朝她揮揮手。
「剛才那個阿姨跟你說什麼?」紀容問雲舒。
「她說如果我學這個舞,最好拜個老師,她還叫你一起過來跳呢。」
「你對這個感興趣?」紀容有點擔憂地問。
雲舒搖搖頭。
紀容這才放心。
自從知道溫南的身體素質不是很好之後,林熙就特別小心翼翼,但凡溫南有哪裡不舒服,就會立刻帶他去醫院檢查。
而這幾天,溫南胃口不是很好,林熙起先沒有注意,因為溫南從小就不是愛吃的小孩。後來有一天,溫南說頭疼,林熙替他測了體溫,溫度偏高,不敢耽擱,立刻帶他去了醫院。
檢查報告出來,說溫南得了神經膠質瘤,林熙還有些茫然,問主治醫生:「這是什麼病?」
「是一種癌症,可以說是癌中之王。」王奎回答。
林熙眼前一黑,幾乎暈死過去。她一把扶住牆壁,硬撐問王奎:「可以治好嗎?」
「這種癌可發生於任何年齡,但以20-50歲最多見,兒童一旦確證,一般都是高度惡性的……」王奎沒有再說下去,他實在無法對一個悲傷過度的母親,說出治不好三個字,他只好建議,「您還是請紀教授會診吧,看看是否有希望。」
溫仲聽到這個消息,無比震驚。正如王奎說的,兒童患癌的幾率很低,可一旦確診,都是高度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