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父女衝突
宴會結束，眾賓客帶著江雪慧贈送的禮物各回各家，長樂公主李麗質跟幾位姐姐也在羽林軍的護送下，回到了皇宮。
過了兩儀門，李麗質便和四位姐姐分開了，她們住在兩儀殿左側的公主院，而李麗質跟長孫皇后一起住在兩儀殿右側的立政殿，親生和非親生的差別由此便可見一斑。
走到立政門前，本想是直接回寢宮休息的李麗質看到了長孫皇后的貼身女官，對方也看到她，立即迎過來見了一禮，然後說道：「公主殿下，皇後娘娘吩咐，殿下回來后立即去見她。」
聞言，李麗質問道：「母后找我所謂何事？」
「這個奴婢不知。」女官答道。
跟著女官，很快就到了長孫皇后的寢宮，一進門，李麗質發現李世民也在，立即行了一禮：「拜見父皇、母后。」
「麗質，你回來了。」見到女兒，李二哈哈一笑，像是普通父親詢問剛剛出遊回來的女兒一樣對李麗質問道：「玩得開心嗎？」
「開心。」李麗質甜甜一笑，隨後獻寶似地讓身後的宮女抱著一瓶奶茶上來：「江姐姐那裡有一種十分好喝的飲品，名曰奶茶，送了我一些，請父皇母后一同享用。」
「奶茶，是將茶葉和奶水一起煮嗎？」好奇地問了一句，李世民透過昏黃的燈光看到宮女手上的瓶子，見其透明，贊了一句：「這瓶子不錯，水晶做的嗎？」
「不是，江姐姐說這是一種透明的軟玉，因為產自海外一座叫做塑料的海島，所以又被叫做塑料。」李麗質把江雪慧忽悠她的說法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自己的評價：「我看江姐姐家中飲水具是用這種塑料瓶盛裝，應該不是什麼稀有之物。」
說話間，宮女已經把奶茶的瓶蓋擰掉了，所幸她在江家看過江家丫鬟是怎麼擰瓶蓋的，不然還真的拿這小小的一個瓶蓋沒有辦法。
這時立即有識趣的宮女端來托盤，上面放著三個杯子和一個銀質的小碟，另外一個宮女接過奶茶瓶，先往銀碟里倒了一點，發現碟子並沒有便黑，然後自己喝了一點，沒感覺什麼不適，最後才抱著瓶子倒了三杯，分別送給皇帝皇后和李麗質。
端著一杯奶茶，看了看顏色，李二笑著說道：「果然是往奶水裡加了茶葉。」然後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立即就被奶茶香甜綿滑的口感征服了，忍不住砸了砸嘴，連道：「不錯，的確不錯，沒想到茶葉和奶水放到一起是這個味道。」最後朝身邊太監吩咐道：「吩咐御膳房，學會製作這個奶茶。」
見李二這個反應，一旁的長孫皇后也輕抿了一口，立即就愛不釋手，很快喝光了一杯，身為鮮卑人的她對奶茶這種飲料更加喜歡，立即對李二說道：「早就聽聞這個江家姑娘是不世出的才女，不過一直沒有聽聞她有什麼作品，只當是大話，今日看來，就算她當不上不世出三字，也能算是個心思靈巧的才女了。」
聞言，李麗質立即反駁道：「母后，您這話就錯了，江姐姐今晚就作了一首詞，不過因為是即興之作，所以只寫了上半闋，不過縱使只有半闕，也是難得的佳作，女兒從未聽過如此意境的詞。」
「是嗎？」李二突然來了興趣，吩咐道：「麗質，那你就念來聽聽，讓朕與你母后評點一二。」
「那女兒就念了。」清了清嗓子，李麗質用她還帶著點童稚的聲音念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半首詞念罷，長孫皇后就立即笑著說道：「這個江家姑娘好大的心氣啊！」像是調笑的語氣，卻透著一股濃濃的寒意。
在沒有下半闋的情況下，這上半闋表達的就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意境。
「是啊！」看著長孫皇后那張笑臉，李二隻能連聲附和，聽了這半首詞后，他本來是有意將江雪慧這個才女招進宮，但是聽到皇后這警告意味十足的話，她若是進宮了怕是活不過第二天，只能放棄為自己後宮再添一美的打算，並且連忙轉移話題，問道：「麗質，那個寶貝是什麼東西？」
「是一本醫書，據說記載了世上絕大多數病症的治療之法！」李麗質回答道：「說是還有一套記載了世上所有藥材的圖鑑，但是沒有拿出來。」
「不是夜明珠……」長孫皇后嘀咕著，今天他們夫妻二人特意在這裡等著李麗質回來，關心女兒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因為聽說江雪慧特意把宴會舉行的時間定在晚上，她便猜測江雪慧要拿出來展覽的寶貝是夜明珠，而李世民卻認為不是，夫妻二人就打了個賭，然後在這裡等著女兒回來揭開謎底。
「不是夜明珠為何要特意在晚上舉辦宴會？」長孫皇后問道。
聞言，李麗質想了一會兒，猜測道：「可能是因為江姐姐那裡有一種神奇的燈，點起來時亮如白晝，羽林軍們還以為是著火了跑來滅火，卻被江姐姐攔住了。」
「果真有這樣的燈？」長孫皇後有些不信，因為一些書上形容夜明珠也喜歡加上亮如白晝這樣的詞，實際上亮度連油燈都比不上，所以她下意識地對這個詞表示懷疑。
不過李世民此時關注的焦點卻不在燈上，而是書上，立即問道：「那本醫書真的記載了世上絕大多數病症的治療之法嗎？」
「是的，江姐姐把書給我們看，程家姐姐念了目錄，一共分為十九章，十分詳細，不過很多東西女兒學識淺薄聽不太懂。」李麗質回答道，一些現代名詞，她們可能認得出來，但是意思就弄不明白了。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赤腳醫生手冊不算附篇正文內容一共二十章，不過江雪慧把計劃生育那一章撕掉了，現在大唐的基本國策就是多生多育，計劃生育這種邪道是絕對不能出現的。
聞言，李世民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很苦惱，因為他認為這種能夠改善民生的書應該交由朝廷推廣到全天下，不過這本書卻歸一個小女孩所有，縱使他是皇帝，也不能無端奪取自己臣子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孩的東西，所以他在思考該怎麼體面地從江雪慧手裡得到那本書。
見李世民低著頭在沉思，與他相濡以沫十幾年的長孫皇后立即明白他在苦惱什麼，開口朝一邊的女官吩咐道：「本宮對這個江雪慧也有些好奇了，明日便宣她進宮，本宮也想看看這個被稱為大唐不世出的才女長什麼樣？」
聽到長孫皇后這番話，李世民立即對她投去一個充滿溫情的眼神，他知道她為何這樣做，有些事情他這個皇帝不好辦，皇后卻可以出面。
於是立即看向李麗質：「麗質，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今晚打算好好疼愛一下這個善解人意的皇后了。
「是，父皇母后，女兒告退。」
李麗質走後，長孫皇后便對李世民道：「陛下，時間不早了，您也早些去休息吧！」
「朕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
···
且不提立政殿里李二準備和他老婆去做些羞羞的事情，在江府，宴會結束后江雪慧依舊不得閑，她還有收拾殘局。
當然了，這個殘局並不是指宴會會場，這個有侍女去做就行了，她需要親自處理的是宴會後隨之而來的麻煩，比如她面前暴怒的江雲鶴
「如此大事，不告知為父就罷了，如此重寶，竟然輕易示人，怕是別人不知道我江家有此神書似地。」在江雪慧閣樓的大廳里，江雲鶴一臉怒氣，就連鬍子也一抖一抖的，可見其氣憤程度。
「我有我的計劃。」江雪慧一臉平靜地道，對於江雲鶴這幅暴怒的樣子，她倒是沒有多少懼怕。
江雲鶴猛地一拍面前桌案，怒喝道：「你有什麼計劃連我也要瞞著，你有沒有把為父放在眼裡？」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比外人還晚知道自己女兒得了一本神書的事情，要不是有侍女報信，他現在還被瞞在鼓裡。
這個問題，江雪慧回答不了，立即轉移話題：「多派些侍衛，讓他們沿著我院子外新挖的壕溝守衛吧！」然後又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只要熬過這幾天，皇宮裡應該就會傳來消息，李二不會得知有這樣一本醫書還無動於衷的，找個機會把書獻上去，抱上了這根粗大腿，以後的香料生意才好做。」
聞言，江雲鶴並沒有計較江雪慧對李世民大不敬的稱謂，而是問道：「所以你今日弄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把醫書的事情傳出去然後吸引皇上的注意？」
「是的，自己主動把書獻上去太被動了，還是等皇宮來人討要，那時候我們也能順理成章地要求李二為我們的香料生意保駕護航。」江雪慧解釋道，雖然實際操作可能會隱晦些，但大致就是這樣？
「可是此事你之前為何瞞著為父，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江雲鶴臉上怒色依舊沒有散去，他還是在意江雪慧沒跟他商量就擅作主張的事情。
「忘了！」見江雲鶴如此尋根究底，江雪慧只能胡扯了一個這樣不是理由的理由。
「此等大事，豈會說忘就忘的？」江雲鶴越發生氣了，任誰都能聽出江雪慧話中濃濃的敷衍之意。
「這對你來說是大事，對我而言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見江雲鶴一直在這件事上死死糾纏，江雪慧也有些不耐煩了，語氣也沒有之前平緩了，立即轉移話題，提起菜刀的事情：「父親您現在可以把女兒的菜刀還給我了吧！」
「你那幾把菜刀哪來的？如此好鋼，竟被做成菜刀，實在是暴斂天物。」
「父親你若是要寶劍，我下回給你弄幾把回來，但是先把菜刀還給我。」江雪慧依舊不依不饒，不能開這個口子，不然以後家裡誰都敢隨便拿她的東西。
「等你說的寶劍弄回來再說。」江雲鶴還是不太捨得那幾把菜刀。
「父親這是不相信我嗎？」江雪慧臉一下子冷了一下，原本以為這個爹是個有胸襟的人，現在竟然為了幾把菜刀斤斤計較，看來以後的計劃不能太依靠這個家了。
看到江雪慧一下子冷臉了，江雲鶴一下子怒了，哪有敢對爹冷臉的女兒，猛地一拍桌案，叫道：「放肆，有你這般對親父的女兒嗎？」
身為穿越者，見多識廣的江雪慧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地被嚇到，立即反唇相譏：「那有像你這般連女兒的菜刀都要搶的親父嗎？」隨即又十分霸氣地說道：「我的東西，縱使是我看來不值一文的東西，我不給，別人也不能要，若父親明日不把菜刀送回來，我便搬出去住。」
說完，江雪慧便轉身上了樓，只留下一臉怒氣江雲鶴坐在原地，嘴中連連叫著「放肆」「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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