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遇賊
魏禾抖抖耳朵,立馬跑到魏廣業身邊,咬著魏廣業的褲腿往門外拉扯。魏禾覺得,在秦鈺面前沒必要藏拙。一來,常在一個屋檐下,若要一直裝下去太辛苦。二來,秦鈺是個妖孽,跟他玩心眼兒,勝率不高。索性,不裝了!去他妹的藏拙,本喵就是能聽懂人話,就是聰明又如何!
魏廣業愣了下:「小禾,你……這是讓我一起去潘家園?」
魏禾連忙鬆口,點了點頭。
「合適么?」魏廣業摸不清魏禾的意思。
「嗷嗚!」魏禾連著點了三次頭。她還記得沈教授辦公室里看到的唐鏡,記得唐鏡散發出的光暈。莫說自己有辨別真假古董的本事,就算沒這本事,憑秦鈺的眼力,也很難打眼吃虧,只要撿一次漏,老爸就不用再為金錢操心了。到時候,就算秦鈺不給老爸開工資,老爸也不會缺錢了。
「好,聽小禾的!我去!」魏廣業將魏禾抱在懷裡。
魏禾伸出軟軟的貓爪,將肉墊放在魏廣業臉上,暖暖叫了聲「喵」。其實,變成一隻貓也挺不錯的,辛苦這麼多年,可以歇歇了。如今老爸在身邊,自己又有能力讓老爸過的幸福,這就足夠了。
做貓有做貓的好處,一切隨緣。
魏禾從沒去過潘家園,一是沒錢,二是沒時間。再有,對於古玩字畫,魏禾是門外漢,逛也逛不出個名堂。
而此次,魏禾卻有了目的。
她想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對古董有特殊感應,可以清楚辨別古董真偽。她還記得在沈教授房裡看到那面海獸葡萄紋唐鏡散發出的光暈,不知這次來潘家園,能不能再次看到熟悉的光暈。
如今,潘家園已經成了旅遊景點,不管是店鋪,還是街邊擺攤的,大多賣的都是做舊的工藝品,想淘到件兒真古董越來越不易,除了要有毒辣的眼光,還要有好運氣。
雖然錯過周末,天氣也不算明媚,可潘家園依然熱鬧。
秋風有些扎人,魏禾伸出貓爪將魏廣業的衣領推上去,隨後,縮在魏廣業懷裡,只露出一個小貓頭,眼睛眯起觀察周圍的攤位和遊客。
「看好錢物,小心扒手。」秦鈺低聲叮囑:「相中什麼東西不要出手,先讓我看看。」
「還用你提醒?跟你來不就為了讓你掌眼的。」方奕甩甩破破爛爛的軍工服,大大咧咧走在前頭。
「喂!」秦鈺拍拍方奕肩膀。
方奕回頭,看到秦鈺扔給他一個錢包,瞬間愣住:「我錢包怎麼跑你那去了?你沒事兒偷我錢包幹嘛?」
「別人偷了你,我偷回來的!」秦鈺拍拍手上的灰,目光瞥向不遠處。
方奕循著秦鈺目光望過去,看到一個身穿西裝,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上上下下拍打自己的衣兜、褲兜,像在找什麼東西。方奕湊過去一點,聽到那人罵罵咧咧:「他嗎的!這是碰著黑吃黑的了?小鱉犢子,敢撈過界,手指頭不想要了!」
「大哥,找錢包呢?這是不是你掉的?」方奕搖了搖手裡的錢包。
「對對對,我找半天,原來是掉了,謝謝這位兄弟了!」中年人滿臉堆笑,盯著錢包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伸手就要搶。
方奕虛晃一下,拉住中年人的手:「走走,咱找個僻靜地方聊聊。」
魏禾側眸,看到方奕眼中露出的狠意,彷彿換了個人似的,與平時大不同。隨後,秦鈺面無表情地囑咐魏廣業:「魏叔,我過去看看,您帶小禾在這等著,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你們小心點兒,錢拿回來就得了,把小偷送派出所就趕緊回來,千萬別讓人盯上,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魏廣業有些擔心。
魏禾好奇,方奕想把小偷弄哪去,秦鈺又要怎麼處理小偷?還有,秦鈺能從小偷身上把錢包偷出來,這太不正常了,他是怎麼做到的?要說秦鈺是扒手,打死魏禾也不信,他這身家還用偷么?
魏禾越發覺得秦鈺奇怪了。
雖然距離秦鈺和方奕所在的衚衕並不遠,可街上嘈雜,干擾性很強。魏禾閉上眼睛,屏氣凝神,集中精力過濾雜音,仔細辨認秦鈺和方奕的聲音。
「什麼人都敢偷?」這是方奕的聲音。
「無憑無據,憑什麼說錢包我偷的,頂多……我就是著了你的道,一時貪心冒領了!」中年人嘿嘿笑了兩聲,陰陽怪氣,有幾分無賴的意味。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魏禾聽到方奕捏手指的聲音。
這時,秦鈺說話了:「代我跟七爺問好。」
「你認識七爺?」中年人語氣驚訝:「既然知道七爺,就放我走,別找不痛快!」
「大哥在說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拿七爺的名頭壓人!七爺早就洗手不幹,轉行做正經生意了,你是手癢或是缺錢,才來偷的吧。以七爺的為人,絕不會授意你出來偷。」秦鈺的語氣不疾不徐,淡淡然有種定人心神的作用。
「你……你跟我們家七爺很熟?」中年人有些慌了。
「何止是熟,你家七爺洗手不幹就是聽了我的勸。」秦鈺微笑:「你呢,把錢包偷偷送去派出所,以後別再犯。今天看在七爺的面子上,姑且留你一根手指。你要是不聽,或是再犯,就不是把你交給七爺那麼簡單了,你好自為之。」秦鈺語調和氣,可這些話聽在耳中卻讓人生出莫名的壓力來。
魏禾仔細辯音,聽到秦鈺扔出幾個東西,中年人似乎接到手上。
「這些……這些錢包都被你……」中年人震驚。
「盜亦有道,論起盜,你們七爺也是不如我的,不信你回去問,就說這話是秦家小子說的。」秦鈺輕笑:「順便問你家七爺好。」
「是是是,小的受教了,我……我一定按您說的辦,把錢包送去派出所,回去七爺面前認錯領罪。」中年人唯唯諾諾,面無血色,磕磕絆絆出了衚衕口,轉瞬消失在人群里。
中年人走後,秦鈺和方奕魚貫出了衚衕口,朝魏廣業這邊走來。
而此時,魏禾看向秦鈺的目光充滿了費解和忌憚。秦鈺到底是什麼人,都認識些什麼人,做過些什麼事?他文質彬彬,陽光帥氣的外表下,掩藏了一些什麼陰森森的東西?魏禾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