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愛的小姑娘與邪門的黃鼠狼

  「婉兒，剛才我們燒掉了黃鼠狼的屍體，然而似乎並沒有起作用。」沈唯端著電話抱怨道，一旁的劉陵也有些漫不經心地開著車，豎著耳朵在偷聽。


  「哦，這種情況（嚼）書中也講了。」婉兒似乎在吃薯片，字裡行間夾雜著嘎嘣的聲音：「如果黃鼠狼怨氣過重的話，似乎會（嚼）產生怨靈，然後依附在某件它生前接觸過的物體上……不過話說回來（嚼），你們燒前看沒看見它少了什麼零件兒（嚼）？」


  沈唯想了一下那坨物體，惡寒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檢查那東西，都快成餅了.……多噁心。」


  「那（嚼）就沒辦法了。」婉兒的嘴似乎閑不住，小丫頭片子頗有些好整以暇地說道：「一會我給你個驚喜（嚼）。」


  「這丫頭.……」沈唯放下電話，輕笑著搖搖頭。還驚喜，按照蘇婉兒以往的性格不是驚嚇自己就謝天謝地了。不過話說回來，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小丫頭片子有沒有耍小性子欺負阿冬。正在想著，嘴角溢出了一絲微笑。


  「想你的小童養媳了？」一旁的劉陵見沈唯在那裡傻笑，挑著眉問道。劉陵見過蘇婉兒一次，是個很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看起來年歲大概十三四歲左右，很是粘沈唯。


  「怎麼，長公主殿下莫不是吃醋了？」


  「.……哼！」劉陵說不過沈唯，識時務地選擇了沉默。二人之間的拌嘴總是以劉陵完敗而收場，無論怎麼反駁似乎都是自己吃虧。「以後決不能再和他鬥嘴！」劉陵氣鼓鼓地下著決心，好像一條飽滿的河豚。


  於是沈唯再度忍受了歌曲的轟炸，這回是楊鈺瑩的。


  就這樣，沈唯一直翻來覆去煎熬到警局。


  「這小娘皮絕對是故意的！」沈唯惡狠狠地在心裡蹂躪著劉陵，當然嘴上絕對不敢表現出來，他怕挨揍。


  見到走過來的兩個人，警察局的局長急忙趕過來，先問候了劉陵，然後對沈唯說道：「沈探長，裡面來了一位你們玄機衛的同仁，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沈唯頗有些心驚膽戰，生怕那個「同仁」發現自己是假冒的。不過轉念一想長公主就在自己身邊，並且親手給自己換了個真的證件，底氣也就足了起來。「有靠山不用是王八蛋！」沈唯惡狠狠地想到。


  局長伸手指了指身後，沈唯目光順著望過去，臉頓時黑了。但見一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梳著雙馬尾，精緻可愛的小臉上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令沈唯氣結的是，小丫頭片子居然穿著藍白的水手服，坐在高高的檯子上，兩條穿著黑色過膝襪的小腿悠來盪去，反倒像個初中生多過像一名玄機衛。


  「小唯！這裡！」蘇婉兒見到了臉色發青的沈唯，自動過濾了那便秘一般的臉色，得意洋洋地朝著沈唯揮著手招呼道，露出了可愛的兔子牙。


  沈唯走過去，附過身悄悄地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麼讓人家相信你是玄機衛的？」


  蘇婉兒揚起精緻的瓊鼻，哼了一聲。隨後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只有劉陵這個冷麵女人在注意這邊，便側身擋住她的視線，一打響指，手上出現了一簇火苗：「就這樣。」她不無得意地顯擺道。


  沈唯豎起了大拇指為蘇婉兒點了個贊。


  「那麼，你們確定燒的是那隻黃鼠狼么？」蘇婉兒不知道從哪掏出一袋呀！土豆，撕開包裝開始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確定。」沈唯從婉兒的袋子里摸出幾根薯條，看到剛剛走過來立在一旁出神的劉陵，遞到她嘴邊。劉陵似乎在思考，頗有些機械地張開柔潤的紅唇，咬住了沈唯遞過來的薯條。


  「想什麼呢？」沈唯伸出手在劉陵面前晃晃，頗有些好奇地問道。


  劉陵哦了一聲，輕攏如瀑的黑色秀髮，說道：「不用去問李弘了，肯定和之前的人如出一轍，不如我們去查查資料，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可以。」沈唯拽起正在吃薯條的蘇婉兒：「聽說雲州大學的圖書館藏書不少，我們可以去看看。」


  一小時后，雲州大學圖書館。


  「誒……」蘇婉兒找到了關於靈異傳說類的書架，正在站在凳子上努力尋找。「就是這本！」蘇婉兒抽出了一本厚厚的《精怪志》，輕盈地跳到了地上。


  「嗡嗡..」蘇婉兒的手機振動了兩下。她拿出手機，發現是沈唯發送的簡訊。


  「婉兒，來雲大食堂找我們，我們在二樓。」


  蘇婉兒嘟噥著抱怨道：「什麼嘛……讓人家在這裡辛苦地給你查找資料，你們兩個可倒好，背著我去幽會.……哼！」夾著書便向外跑去。


  「嘭！」蘇婉兒恨恨地將書砸在了沈唯和劉陵面前的桌子上，周圍的人為之一愣。「找到啦！小唯大笨蛋！」她氣鼓鼓地敲了敲沈唯的腦袋。


  沈唯絲毫不生氣，反而頗為寵溺地拍拍蘇婉兒的小香肩，給她按到了座位上：「來，邊查邊吃，這都是給你的。」


  蘇婉兒聞言向桌子上一看，嚯，好豐盛的午餐。她不由得驚喜地叫道：「這都是給我的嗎！」小丫頭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吃。當然，作為老闆的沈唯也有著相同的愛好，對於吃有著異乎尋常的執著。不等沈唯答話，蘇婉兒便抓起一塊甜甜圈塞進嘴裡，鼓鼓囊囊地，未來得及咽下便翻起書查找開來。


  劉陵贈了沈唯一對白眼果，拿起勺在面前的咖啡里加了三勺糖。優雅地端起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覺得有點苦。於是又加了三勺。沈唯在一旁輕笑道：「長公主殿下還是吃不了苦么？」


  劉陵用勺輕輕攪拌了一下咖啡，慢條斯理地回答道：「能選擇喝甜一點，為什麼要苦自己的嘴？」


  「很有道理。」沈唯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劉陵手中的杯子，一口抽干。


  正當劉陵欲發作之際，蘇婉兒驚喜地叫道：「哎，找到啦！」沈唯和劉陵湊過去，看蘇婉兒正在瀏覽一頁關於黃鼠狼的傳說圖鑑，上面寫的明顯是篆字。不學無術的沈唯自然是不認識的。


  「寫的什麼啊？」沈唯頗為好奇地問道，對自己身為一名玄門行走卻不認識的篆字絲毫不覺得一絲羞愧。


  劉陵頗為鄙夷地乜斜了一眼沈唯，撇撇嘴繼續看書不做聲。只聽蘇婉兒念道：「誒……我看看，哦，書上說黃鼠狼的怨靈附體後會放大人的負面情緒，使其心生怨恨，並且在殺人後吸取附體者的陽氣為自己所用，以維持自己所需……至於怨靈附著嘛.……一般會附著在生前接觸過的物體上。」蘇婉兒合上書，頗為狐疑地看著沈唯二人：「你們確定將屍體都燒掉了嗎？」


  沈唯攤攤手，說道：「我不是說了嗎，都剩一坨了，完全分不清啊。」


  蘇婉兒想了想，說道：「那，再去問問張強吧，看看能有什麼線索。」


  劉陵拈起一隻甜甜圈，抬起頭好整以暇地說道：「抓緊把東西打包，我就發發善心破例一次，讓你們在車上吃了。」


  不過劉陵很快就為自己的善心感到後悔了，而且是非常後悔。


  「你先把這倆東西吃完再上車。」劉陵瞪著眼睛看著沈唯手裡的那倆油汪汪金黃色的韭菜盒子，她最受不了這股味兒，一聞就噁心，難得的是蘇婉兒也非常贊同。


  沈唯三口兩口就解決掉了問題，韭菜盒子有什麼不好？沈唯覺得自己很委屈。多好吃啊，況且韭菜是好東西，壯陽啊。這兩個人真是不懂得欣賞。


  劉陵一路飛快地載著倆人趕到醫院，火急火燎地趕到張強的房間，卻發現當事人在悠閑地吃著葡萄。張強見三人進來，急忙放下葡萄盆兒掙紮起來就要行禮。沈唯急忙給他按下，口中說道：「不用多禮，我們這次來就是問問你關於你在京雲高速上軋死的那條黃鼠狼」


  「黃鼠狼？」張強擦擦手中的葡萄汁，好奇地問道：「喔，我也沒在意，見軋死了便直接開走了啊。怎麼，它和案件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么？」


  沈唯搖搖頭，說道：「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跡象？」


  張強低下頭仔細思索了一下，恍然說道：「哦，想起來了，我記得車輪上夾了一條黃色的尾巴，感覺毛茸茸的就給它取了下來，誰知道剛拿在手裡我就記不起事情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了。」


  「那條尾巴呢？」一旁的蘇婉兒急忙問道，看起來黃鼠狼怨靈憑依的就是這條尾巴。可能很多人認為，這黃鼠狼軋死就軋死了，能有什麼幺蛾子啊？其實不然，這民間傳說有雲狐黃白柳灰五大家仙，這幾樣東西最易成精，邪門著呢。這狐呢，自然是眾所周知的狐精。黃就是黃鼠狼；白呢，指的是刺蝟；柳則是蛇精，南方多稱柳仙，北方則叫常仙，長嘛；還有這灰，指的是耗子。其中這白和灰比較少，常見的是這狐黃和柳。


  「給那個小護士了。」張強說到這裡倒吸一口氣：「難不成這尾巴有問題？」


  「八成吧。」沈唯點點頭，拍了拍張強的肩膀，說道：「你就安心在這養病吧，我會讓人通知檢察院撤銷對你的指控的。」隨後在張強的道謝聲中，三人離開了張強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