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黑天鵝

  秋子對人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許朔不知道這是她死後發生的變異,還是原本魅力值就比較高。


  總之,似乎會令人無法自控。


  這讓許朔莫名想起了某個黑長直,且眼角有淚痣的女生。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好他沒有淚痣,秋子也沒有淚痣,而且長得也不魅惑,是稚嫩的幼齒感,紮起雙馬尾並神色平常的話,倒還挺像表情豐富的許曦。


  隻是死了之後,怎麽擺表情都陰氣森森的。


  不怪他嚇人,實在是長得這樣。


  許朔揉了揉臉頰,轉身走向舞蹈室。


  長英老師正坐在地板上歇息,低頭看著手機,似乎在回複什麽消息。


  在他走進來後,女人就倏地抬起頭來,依舊是那副嚴肅而刻薄的表情,冷硬的如同初中的教導主任。


  “老師。”許朔乖巧的喊道。


  “嗯。”長英老師應了一聲,接著說道:“蘭若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今天下午隻有你自己練習。”


  舞蹈室的課程,午間過後還有兩個小時練習,一直到下午四點鍾結束。


  許朔聞言微微一頓,麵色驚訝的問道:“不舒服嗎?難怪我早上看她確實有點不對勁,可能是昨晚也著涼了吧。”


  居然直接不來了?

  那個小女孩雖然看起來膽小怕事,但應該沒有那麽容易退縮,不會真被他嚇到不來了吧?

  原本他還打算待會再嚇一嚇的。


  現在看來不能再嚇了。


  長英老師皺起眉頭,散發著低氣壓,很是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些小女孩,每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距離表演這麽近的時間了還不知道好好休息!”


  許朔垂下頭,很是乖巧的應著。


  ……


  原本舞蹈室的人就少,現在另外兩個舞者都因事離開了,偌大的舞蹈室再次隻剩下許朔自己練習。


  不過,嚴苛的長英老師還是稱職的教他到了下午四點。


  下午隻有簡單的形體動作,分段練習她們需要表演的《天鵝湖》中的動作,由於上午許朔跳舞時出了很多問題,這會長英老師特別嚴厲。


  “秋子,你的氣勢已經接近黑天鵝了,但是動作為什麽又跟不上!”


  長英老師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許朔眨了眨眼:“對不起……”


  他不知道黑天鵝到底是要怎樣的氣勢,但秋子現在跳出來的感覺,絕對跟陰森森脫不了關係。


  大概,是多了些黑暗?

  因為隻有兩個人,舞蹈室也隻開了一半的燈光,另外一半沉浸在昏暗中,寂靜而空蕩。


  長英老師托起女孩的手臂,將它擺到最完美的位置上,就猶如擺弄提現木偶那般,將一隻展翅欲飛的天鵝展現出來。


  許朔感受著腰肢被對方攬住,從手掌傳過來的感覺說不上溫熱,甚至冰冷的能完全貼合他的身體。


  女孩眸光暗了暗,突然仰下腦袋,倒著目光注視後方的人,輕輕笑道:“老師,我剛剛在外麵聽雪娜說,她也要繼續競爭這個位置。”


  長英老師低頭,猝不及防與女孩漆黑幽深的眸子對視上。


  黑漆漆的,明明死寂如同深淵,卻又莫名的帶著股漩渦般的吸引力。


  在《天鵝湖》的故事中,黑天鵝取代了白天鵝的身份去誘引王子,所以她高貴、優雅,但卻又不失狂熱奔放的蠱惑力。


  她置於黑暗中,搖曳著熱情的舞姿,調動起人內心深處的欲望,如同伊甸園誘引亞當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條蛇。


  毫無疑問,她是充滿吸引力的!

  長英老師恍惚的眼神一凝,驀地放開了女孩,許朔也在那瞬間調整姿勢自己站穩了。


  他轉過身,歪頭露出好奇的神色。


  “秋子,競爭是公平的,既然雪娜打算參與,那你就打敗她!”長英老師麵無表情說著,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間,接著又道:“時間到了。”


  不知不覺,已經下午四點了。


  時間就仿佛陷入了黏稠的沼澤中,緩緩向下陷去,卻無法察覺。


  舞蹈室的一半置於黑暗中,空氣中蔓延著壓抑的氣息。


  ……


  長英老師扳著臉,換下舞蹈服就踩踏著高跟鞋迅速離開了。


  噠噠噠的聲音消失在走廊上後,偌大的六樓舞蹈室裏重新陷入寂靜中。


  他好像又嚇走了一個。


  許朔站在牆壁一側巨大的落地鏡前,對著清晰的鏡麵打量了下自己,怎麽看,好像確實變得更加陰森了。


  他咧了咧嘴,潔白的牙縫間隱隱有些血色,是中午吃的三分熟牛排。


  說實話,那是他第一次吃。


  但味道好像還不錯?


  就在這時,整個舞蹈室忽然昏暗了下來,就連拉著窗簾的窗口都不再有光線穿透,不知何時變得漆黑而陰森。


  就好像突然到了夜晚。


  或者說,有什麽東西將視線全部染成了黑色,巨大的鏡子隱隱有些反光,勾勒出女孩的輪廓。


  許朔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熟悉的僵硬感,身體變得無法行動,甚至散發出了一陣怪異的腐味,強烈的窒息感充斥著腦海。


  這次他的感覺更加清晰。


  有什麽東西從腳下蔓延而上,緊接著,黏稠詭異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後背,冰冷而又滑膩。


  似乎整個世界死寂無比。


  但是在鏡子裏,映照出的除了黑暗什麽都沒有。


  許朔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半響沒動,就像昨晚那般,那種惡心又壓抑的黏稠感過後,身體就恢複了行動力,剛剛消失的聲音也重新回來了。


  舞蹈室的光線緩緩亮起。


  他轉頭看向窗外,還是下午四點半左右的光線,天空雖然很陰沉,但並不黑暗。


  許朔低頭看了看自己,皮膚依舊細嫩光滑,但已經開始呈現青白色了。


  而且那種想吃三分熟的牛排的感覺也更強烈了。


  “叮鈴鈴——”


  突然,寂靜的舞蹈室裏響起刺耳的鈴聲。


  許朔回過神,看向休息室,走過去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


  但他靜靜看著來電顯示沒接,過了一會鈴聲就歇下去了,緊接著一則短信發過來。


  [秋子,今晚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


  …


  “她拒絕我了!”


  張警官瞪大眼睛說道。


  一旁的神父帶著並不意外的表情,起身說道:“那就算了吧,她應該有其他安排。”


  “可是,你不是說剛才……”透過玻璃窗,張警官抬頭看向那間窗簾緊閉的舞蹈室,神色不悅的皺下眉頭。


  “去找那個小女孩吧,我覺得她也是這次事件的關鍵人物。”神父說道。


  兩人在這裏坐了一下午,警方也已經把蘭若的資料傳給了張警官,畢竟這可能就是“殺害”了秋子的凶手。


  而且互通情報時,關於「黑狗」的行動方式他們也有了大致了解,也不算是全無收獲。


  但是,秋子拒絕她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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