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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盧月

  馮禕凡從搶救室出來的時候,時針順著方位指向了早上七點。


  徐驍湳站在重症病房的門口,手上捏著馮禕凡的報告,皺著眉頭不發一言的聽著邊上醫生彙報病人情況,他老人家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裡,僅是不發一言都覺得氣壓強大,溫度嗖嗖的往下降。


  邊上的醫生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見對方完全沒有要聽的意思,乾脆言簡意賅的說了病人的清醒時間,和飲食習慣后,調頭轉身離開。


  「全身大面積擦傷,頭部輕微腦震蕩,左側肋骨斷肋骨頂破肺部胸膜,雙腿脛骨受到直面撞擊,起大片淤青。」徐驍湳照著報告念,臉色一冷,「呵,馮禕凡你可要快點醒,否則好戲註定錯過了。」


  菩市夥計辦理完入院手續,急忙趕上來詢問徐驍湳接下來的行程。只見,徐驍湳把手裡的報告塞到他手裡,冷冷的囑咐,「她醒了給我打電話,有什麼異常也打。」


  「好的,徐教授。那您……要上哪兒去?需要我把車給您嗎?」


  興許是說到車這個關鍵字,菩市夥計似乎見徐驍湳的臉色更不好了,老實住了聲,不動聲色把車鑰匙放回兜里后,目送這尊大佛離開。


  五年前,徐驍湳追捕歹徒的時候,以身犯險虧得副駕上熟悉寧市地形的民警,原本料想歹徒再也插翅難逃的那一刻,從右岔道上衝出一輛大貨車,眼看就要撞上的那一刻,徐驍湳不抱任何希望,誰知道副駕上的那位民警,手疾眼快把徐驍湳手上的方向盤用力打左打,打到極致那個點上的時候,自己迎面撞上那輛大貨車。


  不用等救護車到來,徐驍湳都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治身亡了。


  因為,徐驍湳那邊撞上了護欄,而副駕是當面迎上,車頭毀得連廢鐵都不如。那個人蜷縮在變形的車頭裡,連臉都分不清。


  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徐驍湳一直心存愧疚,但也不至於讓愧疚壓得他連生存下去都成了難題。可當他接到公安大學遞來司徒千的資料后,那種愧疚開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因為,那個人正是司徒千的父親——司徒復。


  至此這麼多年以來,徐驍湳對車更是連碰都不碰。


  徐驍湳從計程車下來,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局裡。他身份不同,接待的人打著十二分精神小心陪同。司徒千坐在審訊室,見到徐驍湳到來后,起身出來和他問好。


  「教授,禕凡的情況如何了?」


  「暫時死不了。」徐驍湳冷漠道,轉頭進了審訊室,他直接對上這個打扮時尚的男人,冷冷一笑道:「既然,你沒死,那麼,接下來的日子準備把牢底坐穿吧。」


  他轉身走,囑咐了司徒千務必要問出點致命的難點來。


  在民警的帶領下,徐驍湳去見了盧月。她安然無恙,此刻已經清醒過來坐在沙發上出神。見待客室的門被打開,來人還是她一直最為崇拜的偶像神探徐驍湳,差點按耐不住的衝上去。


  徐驍湳掃了她一眼,尋了座位坐下,然後讓所有人都離開,留下他和盧月單獨面談。


  「接下來,你只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讓你體體面面。」


  這樣的徐驍湳,顯然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盧月還是被他渾身的寒意,震懾得不自覺的靠在椅背上,渾身出了細汗。


  「這半年,你找到了什麼證據?」


  「我不懂你說什麼。」盧月道。


  徐驍湳冷笑,「原本你的事情,我不願參合。我的兩個徒弟,一個生死未卜,一個掛了彩。全是為了誰你自己清楚。奉勸你,不要作繭自縛。」


  「我不懂徐教授你在說什麼。」


  「那好,今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徐驍湳起身,眉眼間全是厭惡,大手剛碰上門把,身後的盧月終於開了口,她努了努嘴,「我說,我什麼都說。」


  徐驍湳沒了心思,回過神靠在門板上,臉上滿是厭惡的看著她。


  「我找到了很多證據,但全都不能直接把利炎入罪。我只有人證,並沒物證可以直接證明利炎就是推我未婚夫下山的罪魁禍首。」


  「是嗎?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那位未婚夫是為的什麼,才被人殺人滅口的嗎?」


  徐驍湳說完后,擰開門把出去。


  他兜里的手機響得厲害,關上門后見是守著馮禕凡的那位警員打過來的,直接按下接聽。


  「徐教授,您的那位徒弟剛才哭鬧得厲害,嘴裡一直在叫爸爸。醫生剛給她打了鎮定劑,現在又睡過去了。」


  「好。」


  掛斷電話后,徐驍湳重新進到門裡,言簡意賅的拋出問題,「你的未婚夫,和利炎先前同家公司,利炎這個人,幼年和青年時期都在壓抑的環境里活著,具有分裂型人格。他擁有優渥的資產,精打細算,從這些點出發,他還不至於因為錢財有了殺人的念頭。


  那麼,能讓他心理被顛覆的只有一種,同類。


  凡是幼年和青年時期受過侵害,並且在壓抑活著的人,是最見不得同類的。他們會認為自己獨一無二,儘管心理病態,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不完美的人,所以這類人通常極度自戀,很注重外表,並且很喜歡別人的讚美。


  通過以上,你告訴我,想到了什麼。」


  徐驍湳想要快點離開,馮禕凡那邊還需要他去跟對,這邊的事情,他實在不願意耽擱太多時間。


  「利炎的父親,在寧市是有名的富商。我聽社友提起過,他的父親16歲那年對只有15歲的同學進行性/侵,從而有了他。他的父親對他要求很高,甚至有了禁錮的想法,所以……」


  「很好,你繼續想。直到能找到一個,讓他把牢底都坐穿也出不來的罪行后,在告訴我。」徐驍湳轉身要走,盧月叫住了他。


  「教授,你要去哪裡?」


  「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格,可以詢問我的行蹤?記住我的話,半個小時后,把罪行告訴我。」


  徐驍湳大步的離開,他臉色不明,皺著的眉頭隱隱有幾分不快。


  「馮禕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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