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篇 繁忙的宏川
宋成傑的話在老席的預料之中,卻也在他預想之外。
手裡有著這樣武器,老席自比也明白無論如何宋成傑都不會放任不管,即便答應了對其獲得途徑睜隻眼閉隻眼,但使用的途徑、武器的現狀等一些其他問題宋成傑肯定是要派人來看著的,只是老席沒想到的是宋成傑並非是要派人監視,而是要做實驗。
「我知道說是做實驗,但感覺聽上去卻像是我會派人來監視,我也不怕你誤會,所以一切由你決定。」宋成傑一邊走一邊說,對於這件事他也知道身為當事人的老席多少會對自己派人的行為有些反感,「我對你還是蠻信任的,這一點你放心便是。」
點了點頭,老席淡然一笑:「這些事情你其實不用問我,畢竟我雖然是這營地裡帶個頭的人,但你可是宏川的領頭人,什麼安排都聽你的便是。不過還是很感謝你的信任,說實話我一開始的時候已經做好覺悟要被你殺雞儆猴了。」
「不管你信不信,殺雞儆猴也是迫不得已啊。」有些唏噓的嘆了口氣,宋成傑偏過頭看著那些暗堡感嘆道,「你要是個軍官的話,當初也不至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都不容易啊。其實別看現在這裡井井有條的,早些時候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好在有各位的幫持。對了,關於你所說的那個實驗,能先透露一下嗎?」
應了一聲,宋成傑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剛剛想到實驗,他解釋道:「之前的戰鬥里我被那鍊金術產物搞得真是狼狽不堪。我的術式想用的不敢用,能用的用不上,即便是當初對付那些魔物的時候我也沒有感到會那麼棘手,畢竟那時候的敵人再強也是打得到摸得著的。」
雖然有些聽不懂,不過老席大體上是明白了宋成傑的意思,其實就算他也看得出來,之前的戰鬥力宋成傑是多麼的被動。
「但是你的導彈給了我新的提示。」宋成傑說著笑了一下。靈力在周身緩緩凝聚升騰起一陣清風,「為什麼我們一直沒有注意到,在術式發展的同時,歷史也在發展。人類的科技也在不斷的進步,為什麼就不能把兩者結合起來呢?」
「就像是你最後做的那樣?」老席猜測著問了一句,他雖然不知道什麼術式啊靈法什麼的,不過最後第二發導彈發射之後他很清楚自己的武器能做到什麼程度,絕對不會產生那種徹底將之毀滅的結果。很顯然是宋成傑做了什麼。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宋成傑坦然道:「那個說實話只是情急之下草草做出的選擇,當初真的沒考慮那麼多,想到這打算也是把那東西消滅之後的時候了。」
雖然身為正義之盾的新一代王牌,宋成傑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比較與時俱進的,但畢竟自幼就接受了正義之盾那根深蒂固的以術式為唯一核心的教育,他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去藉助其他什麼力量。
「反正宏川都是你的,派人來就是。再說我也很好奇你們這些人的那些……額,術式,活了幾十年。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
老席對宋成傑坦然的態度很是喜歡,同時也對他的做法深表感激。在這宏川,宋成傑豈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處於實力和權力雙重巔峰的他,會為了區區一個實驗來特地的問自己是否願意,僅憑這一點老席就覺得面對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不該被那些傳聞所影響。
聽到老席同意了自己的安排,宋成傑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一次實驗對他來說不僅是保衛宏川的新方法,也將是對整個術式體系重新整合。三族之間的風波已經平息,接下來能掀起風浪的就只剩下各族內部了,一些曾經針對異族的術式需要淘汰。同時需要補充進新的模式和體系。
這次試驗,註定會持續許久。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午的時候第一批人員應該就能來找到你們了。」高興之餘,宋成傑也沒忘了做下一步行動的規劃部署。「這裡地方偏僻,你想不想換個地方,或者覺得有換地方的必要嗎?」
搖了搖頭,老席就像是看著出爐瓷器的老手藝師傅一樣看著這片營地,彎身撿起一塊碎磚,微笑著說道:「你不是問過我要不要加入你那支由雇傭兵帶頭的隊伍嗎。我答應你帶著人加入,但是條件就是要留在這裡。這地方確實偏僻了點,沒路,東西還緊俏,不過幾個月下來怎麼說也都有感情了。再說他們也都不想太接觸安置區那邊的事情,留在這裡會更好。」
宋成傑沒做過這種事情,但老席就有經驗了。宋成傑所說的實驗,跟戰前那些兵工廠的實驗性質差不多,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搬到熱鬧的地方去做。
「那既然這樣的話,以後就把這裡建立成第一機密的實驗區吧,設備、人員還有術式上的事情我們會準備的,只是武器上的事情就要請教你們了。」宋成傑也知道這種事情相比於自己來說老席應該更有經驗,他有想法的話就按照他說的去做就是,「說實在的,我現在緊張得很。」
聽罷看著他一臉凝重的樣子,老席不禁笑了起來:「年輕人嘛,別擺出這麼愁眉苦臉的樣子啊。不用擔心,宏川一定會更好的。好久沒有接到任務了,我可是很期待,所以你這個領頭人就別再這樣了。」
輕輕一笑讓表情儘可能的放鬆下來,宋成傑點點頭道:「嗯,也是。再怎麼說我也不能愁眉苦臉的,我還要帶著你們去把宏川建設起來,我……可是宏川的王。」
「主上!」正說話間,黑耀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了過來。
轉身循聲看去,宋成傑便被黑耀攔腰抱住,看著孩子般蹭著自己撒嬌的黑耀,宋成傑內心的憂愁瞬間消散了大半。自己並非是孤身一人,至少黑耀和風之嘆息會一直陪著自己,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去擔心的呢。
看著這邊抱著宋成傑不肯撒手的黑耀,老席雖然好奇卻也很知趣的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反正要聽的事情已經聽到了:「看來她是找你有事呢。宋首騎。我這邊還要去清點人數和檢修一下發射架,就先失陪了。」
「抱歉抱歉,明明是我把你叫下來的。」無奈的攤攤手表示自己確實走不開,宋成傑伸出手去輕笑道。「期待合作!」
抬手握住那隻來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的手,老席鄭重的點了點頭,旋即便轉身走進了營地,和那些倖存者忙碌到一起了。
「主上……抱歉,我沒想到會把他們住的地方毀掉。」緊緊地抱著宋成傑。黑耀撲在他身上壓著嗓子說著。她很明白自己的立場,作為血族器靈的自己即便只是無意的傷害到了人類,一旦被什麼人刻意針對,最終收到影響的可將會是宋成傑,「這次我完全沒幫上忙,還給你添麻煩了。」
輕拍著黑耀的後背,宋成傑第一次如此安靜的同黑耀待在一起。之前一直疲於各種工作,要處理的意外也是接連不斷,自從與她簽訂契約至今,宋成傑捫心自問對黑耀更多的是一種愧疚。
如今聽到她擔心著自己的話。宋成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能想到的只有這樣抱著她安安靜靜的站一會。
身前這個被譽為血族七寶具之一的器靈原來竟然是如此瘦小,黑色紫紋的俏麗衣裝下是因為害怕自己闖下什麼麻煩而擔心的微微發抖的身體,而就是依仗這樣的身體,她曾經鄭重的向自己宣誓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
「辛苦了黑耀。」
遠處,忙完了手頭的活正準備去找宋成傑的風之嘆息遠遠的便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心中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算了,他們關係變好也是好事,畢竟是相互簽訂了契約……啊嘞,好奇怪。為什麼……」嘴裡雖然說著,但淚水不知為何卻不斷的從眼睛里流了出來。自己是真心希望他們兩個的關係能變得跟自己一樣,可不知為何自己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的時候卻好不甘心,「啊不行不行不行。在這樣下去的話我就太小氣了。」
為什麼沒有想起自己,果然是因為在責怪自己的失誤或者是想懲罰自己嗎?啊是啊,闖下這樣的禍來,自己卻還有閑暇去羨慕別人,身為亘古的器靈自己真的是太失態。第一次……自己期待被那個人安慰,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辛苦。
「什麼嘛。明明只是個僕人。」一邊說著,風之嘆息一邊抬手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勉為其難的笑了笑,轉身再度投入到了營地的善後工作中。
半空,隼人也終於鬆了口氣,完成了任務的他把鎖鏈的結界緩緩散去,悄然離去。他的戰場現在就在那間辦公室里,外面的事情就交給外面的人去吧:「啊忘了帶煙出來了,真是可惜,好不容易能避開那小丫頭的。」
宏川城中,呼延尊者也鬆了口氣。戰鬥的全程他都通過交給宋成傑的那個小紙人盡收眼底,其間的驚險之處連他都覺得難以應付,甚至他幾次都想不顧身體出手相助,不過也真虧宋成傑能化險為夷,要不然自己的傷勢可就又要加重了。
「還打算瞞著我硬撐下去嗎。」
閉目靜修中的呼延尊者突然被溟的聲音嚇到了,睜開眼睛卻發現不知何時那傢伙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前正彎著身幾乎臉對臉的看著自己,嚇的忙起身朝後退了幾步:「你不是去靜修了嗎,怎麼會在這。什麼時候過來的,這樣很嚇人的。」
「是你自己身體太過糟糕,靈力耗盡才沒有發現我,倒是怪起我來了。」溟一邊說著一邊輕嘆口氣,看著呼延尊者便微微皺起了眉頭,「之前的咒術對你的影響居然會如此嚴重,這一點是我的過失。」
看著溟沒有要跟自己開玩笑的打算,呼延尊者也認真了起來。
推了推眼鏡,胸前一熱他輕咳幾聲,不料卻咳出了一抹腥甜的殷紅,當下也是皺了皺眉:「沒有被那惡靈侵染已經是我最好的打算了。畢竟那咒術是天地靈物所創,身為人類的我就算有你的幫扶,用起來也還是太過勉強。正如你所說,我的現在身體裡面一團糟,能站著這麼跟你說話簡直算得上是奇迹了。」
「我來找你一是為了看看你是不是犯傻的用變成這幅樣子的身體去施展什麼咒術,看來你果然是傻,不僅遠距離給別人施加隱蔽咒,對自律五行的遠程聯繫也沒有斷掉。」溟說著挑了挑眉頭抬頭看著呼延尊者,輕哼一聲道,「知道你擔心那丫頭,但再這麼下去你的身體就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那咒術不同尋常,這次你受傷可不比往常。」
「畢竟,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幾乎算是無視了溟的話,呼延尊者話鋒一轉直截了當的問道,「那麼,你來找我的第二個目的是什麼?」
溟輕笑一聲,似是早知道即便自己說了些什麼,對於已經決定要做什麼的呼延尊者來說也完全像是對牛彈琴。
「有人來了,三個不比那丫頭差的術士,和一群雜魚。」溟緩聲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補充道,「啊對了,那些雜魚雖然弱得很還受著傷,但是彼此間的氣十分詭異,你要多加防範。另外至於那三個術士,其中兩個你再帝都見到過。」
「帝都?」聽到有人來的時候,呼延尊者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如今聽到溟更進一步的解釋,他恍然大悟這些來者究竟何人,「喬倉金一、喬倉悠二……那至於剩下的第三位,既然不是喬倉櫻子的話,應該就是喬倉四兄弟中剩下的兩人之一了吧?」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有不認識他們。」事不關己般的擺了擺手,溟略顯無奈的說著,眼神卻緩緩變的銳利了起來,「但就算不認識他們,從他們的氣里我也能感受的到,這些傢伙對你來說是來者不善。」
苦笑著推了推眼鏡,呼延尊者抹去嘴角血跡的同時抬手從袖中抽出一把摺扇啪的一聲打開,再度恢復了他文儒書生的那副樣子:「真是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我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