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無心師祖
一個月後……
涼州大佛寺巍峨聳立在都江岸，寺內樓閣寶剎林立，依山傍水、風景秀美，是一處難得的佛門清修地，同時，它也是當世江湖七大門派之一，俗家弟子遍布天下，享有「群俠出大佛」之美名。
此時，大雄寶殿內，數百名藍衣和尚正盤坐在蒲團上，神采奕奕地注視著前方巨大金漆佛像下，一位身披袈裟，體形瘦弱，慈眉善目的白眉老僧。
在老僧的身邊兩側站著十幾位同樣身披袈裟，肅穆莊嚴的老和尚。
白眉老僧手握念珠，面色嚴肅地對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位白衣俊秀少年道：「師弟，今日老衲幫你梯度之後，你要嚴守佛門戒律，不可觸犯！我們無字輩師兄弟共三人，加上你便是四人，今後你就叫做無心，希望你的心容下整個江湖……」
「無心？」李笑疑惑道：「師兄，無心即是沒有心，沒有心又如何容得下整個江湖？」
白眉老僧無光方丈聽后哈哈大笑，周圍十幾個昏昏欲睡的老和尚也跟著咧嘴笑了出來，其中無言和尚更是伸長了脖子笑道：「無心師弟！你問的這個問題太簡單了！簡單到我們不想回答！」
看到周圍十幾個老僧一臉鄙視的樣子，李笑黑著臉道：「分明就是你們答不上來！」
「方丈師兄，我知道了，快點梯度吧。」李笑側頭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無光老和尚，詫異道：「師兄，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弓箭啊！怎麼？師弟你有什麼問題嗎？」無光老和尚握著弓迷惑道。
「你幫我梯度，拿著弓箭幹什麼！」李笑陰霾道。
「當然是射箭了，每次梯度老衲都會激動，一激動就想射箭！」無光說著，拉弓搭箭猛地朝大殿外射了出去，箭矢化作一道銀光爆射而出，穿透屋頂消失無蹤。
幾息過後，外面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一位身披銀甲，頭戴銀盔，屁股上插著箭矢的中年武將怒氣沖沖地跑來進來，瞪大牛眼掃視殿內眾和尚道：「哪個王八蛋拿箭射我！」
瞧見無光老和尚手裡拿著弓，中年武將一個鍵步來到他面前，抓住他胸前衣衫，將黑臉湊到他面前怒道：「老和尚！找死啊！敢拿箭射我！」
「施……施主！」無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不是老衲，老……衲只是一個無辜、可愛的老和尚，連弓都拉不動，又怎麼會拿箭射人呢！」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委屈道：「你覺得，像老衲這麼可愛的和尚會動手傷人么？」
「說得有些道理。」中年武將感受不到老和尚體內真元波動，就鬆開了手，「不是你，那你手裡拿著弓做什麼？」
「是這位小兄弟給我的。」無關指著呆若木雞的李笑道。
咬牙瞪了老和尚一眼，李笑從懷中摸出一塊刻有「護國」二字的金牌丟給中年武將道：「這位將軍，這塊牌子你應該認識吧？」
中年武將接住牌子低頭打量幾眼，然後瞪大牛眼震驚道：「這……這是金的？」不動聲色地收起牌子，他淡淡道：「既然這位小兄弟，拿金牌做賠禮，那本將就不追究此事了！」說完，眉開眼笑地扭頭就走。
李笑愕然目送中年武將離去，他丟金牌是為了讓對方看到認出自己的身份，誰知道對方竟以為金牌是賠償費，不過，他並不擔心金牌真的丟失，因為，那個武將遲早會恭恭敬敬地把金牌還給他。
「好了，師兄！快點給我梯度吧。」收回目光，李笑開口對無光說道。
「沒問題！」老和尚從長袖中摸出一把剃刀，抬手一點點削掉李笑的頭髮，不消片刻便完成了梯度。
換上代表身份的袈裟，李笑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道：「師兄，我已經梯度出家了，你什麼時候將可以治癒我傷勢的《彌勒經》傳授給我？」
「別急。」無光高深莫測道：「師弟先去把靈狐之血帶來，待老衲用它做藥引給你服下后，就可以修鍊本門至高絕學《彌勒經》。」
「靈狐之血？」李笑想到山腳下那個女孩養的雪白靈狐，當下點頭道：「好吧，我會儘快帶靈狐之血回來的。」
「嗯！」無關微微頜首，面向大殿里的眾和尚道：「從今天起，無心師弟就是本寺無、空、玄、慧，四輩中『無』字輩的第四位祖師！」
「見過無心師叔！」兩側站著的幾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聞言，立刻單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禮到。
「見過無心師叔祖！」大殿內眾和尚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齊齊躬身行禮道。
「諸位師兄、師侄有禮了！」李笑含笑還禮，然後從懷中摸出一本根據前世記憶抄錄的《七十二絕技》交給無光和尚道：「師兄，這是師弟我在後山彌勒洞中發現的七十二絕技，我看了一點，裡面描述的都是武林絕學，就拿出來當做本寺的鎮寺之寶吧！」
瞧見無光眉開眼笑地接過《七十二絕技》，李笑繼續道：「師兄，這七十二絕技，博大精深，乃武學至寶，尋常武者練一種便可橫行江湖，我建議本寺設立佛道院，專門研習七十二絕技！」
「好！」無光讚許地盯著李笑道：「師弟你剛入我寺，就為本院創下如此大的功績，實乃我寺之福，這佛道院的掌院暫時就由你來做吧。」
「師兄，我何德何能……」李笑正欲推辭，旁邊的無言插口道：「師弟，本寺無字輩就你、我還有無光、無非四位，我們三人在寺內已有要職，你就替我們分擔一下吧，放心，我會從戒律院里抽調一位師侄協助你的。」
「既然師兄這麼說了，那我就暫代佛道院掌院一職。」李笑點頭道。
「嗯。」無光滿意地頜首道：「佛道院的事情就麻煩師弟了。」
頓了頓，他面對殿內眾人道：「下面我要說一件喜事，『空』字輩的俗家弟子，****，王師侄為了祝賀無心師弟皈依我佛，送來不少賀禮，還有半個月就到了他的六十大壽……」目光掃向兩邊站著的十幾位老和尚，他道：「哪位師侄願意代表本寺前去道賀？」
一聽說道賀二字，十幾位空字輩的和尚全都畏手畏腳地躲避老和尚的目光。
「怎麼？沒人願意？」見沒人應答，無光的臉沉了下來，視線鎖定一位披著袈裟，體形微胖、面色紅潤的老僧，他道：「空明！你可願意代表我寺，前去給****師侄道賀？」
「呃……」老和尚面色難看，唯唯諾諾到：「我……我……」
「師傅！」空明身邊，體壯如牛的中年和尚空遠站了出來說道：「師傅！不是空明師兄不願意去，而是每次遇到這種事情，你就讓我們前去道賀，還要自己掏腰包，幾年下來，我們好不容易存的東西都拿去送人了，我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是啊！師叔！」另一側和尚陣營中走出一位滿臉大鬍子，面相兇惡的中年僧人，「師叔！上次空餘師弟嫁女，你讓我過去道賀，我沿街化緣，買了雙繡花鞋做賀禮，結果引發江湖人士爭奪，賀禮丟了不說，連空餘師弟的家都被江湖流氓洗劫一空，現在還寺廟前賣武維持生計。」
「什麼！寺門前耍雜技的是空餘師弟？」一位老僧睜大了眼睛，「難怪上次我看他表演的時候躲著我！原來他是空餘師弟！不行！」似乎下定了極大決心，他轉身就往大殿外跑到，「如此白看錶演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就算他不再躲我了，我也要冷漠地假裝不認識他！」
「對了，師叔！」大鬍子和尚道：「還有上回，鐵拳門門主八十大壽，空海師弟自掏腰包買了個肚兜做賀禮，要他當著武林群雄的面穿著看合不合身，結果……結果……」大鬍子一臉憤憤道：「第二天，鐵掌門門的門主當場宣布解散鐵掌門，跟著金枝玉葉商會會長做男模去了！」
「做男模不是很好么，你想做還做不來呢！」無光和尚掃了大鬍子一眼，淡然道。
「就是因為做不了男模，所以我才來做和尚。」大鬍子嫉妒道：「師叔，這次你就別讓我們去賀壽了，如果你執意如此，我就要回放棄做戒律院大戒律！」
「好啊，那你就不要做大戒律了！」無光方丈凝視大鬍子許久，掃視眾僧道：「有誰願意做戒律院的大戒律？」
此話一出口，兩側站著的十幾位僧人爭先恐後地叫道：
「我！願意！師叔我願意！……」
「我我我！師叔我願意做大戒律！」
「師傅！我要做大戒律！給我！給我……」
「師叔！」大鬍子見師兄弟瘋狂的表情，急忙跑到無光面前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師叔！我錯了！我收回剛才說的話，這次的****師弟祝賀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一定辦好此事！不讓我們大佛寺丟臉！」
「既然空寂師侄你這麼真誠……」無光和尚道：「那就讓你帶人去吧！」側頭望向李笑，他繼續道：「無心師弟，你就陪空寂師弟一同去見識一下吧，****師侄在江湖的地位不低，到時一定有許多江湖同道祝賀，正好讓他們見一見你，以後行走江湖會更加方便。」
李笑想了一下，點頭到：「好吧，那我就空寂師侄走一趟，順便把靈狐血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