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我很想問問夏城,為什麽她會那麽喜歡陳言。但我沒有問出口,因為那時候溫薄纜來了,她臉色蒼白,好像是很難受的樣子。我和夏城都沒有懷過孕,也不知道怎麽辦。於是急忙打急救電話,半天了救護車都沒過來我琢磨怎麽北京非得這時候便秘啊。等到溫薄纜手骨攥緊手指都慘白慘白的,她緊鎖眉頭,微啟薄唇好像想說些什麽,可是出不了聲音,血順著兩條腿之間緩緩滑落。我和夏城看了都慌了,不知道怎麽辦。幸好這時候救護車來了,他們把溫薄纜推上擔架,開著車揚長而去。


  我和夏城緊隨其後,到了醫院我們兩個靜靜的在急救室外等待。我和夏城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手指都泛白了。我期望溫薄纜能好好的出來,一點事都沒有。滴答,急救室上的紅燈滅了,醫生也出來了。我很怕我會聽到電視劇裏那種令人惡心的煽情點。醫生說節哀吧。我聽到這三個字立馬呆了,瘋狂的跑到醫生前麵扯著他吼你說溫薄纜出事了?他媽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你!吼著吼著我就哭了,溫薄纜怎麽能出事,她怎麽可以出事,我是她最好的姐妹啊她不能出事。醫生歎了口氣,說不是她出事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事了。那位小姐流產了,孩子沒了。聽到這個我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些,但還是很激動。她孩子流掉了那讓她怎麽活。醫生還說請先別告訴病人她的孩子沒了,可能會刺激到她。我和夏城相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到病房裏待著看溫薄纜,顧弭也在這個醫院裏。我沒有去看他,溫薄纜小臉總算有了些生色。我出去給她買了些好消化的東西,夏城輕輕地握著她的手,眼裏有一絲痛楚和憐憫。溫薄纜醒了,她睜開眼眼裏有霧一樣的東西流轉著。夏城跟她說別哭,沒事的。什麽事都沒有。


  溫薄纜很聰明,她問道她的孩子怎麽樣。夏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溫薄纜告訴她不要介意,我不會有事的,我有理智。夏城就把實話說出來了。溫薄纜痛苦的表情浮現在臉上。她咬著牙說她不會放過孩子的親生父親。我回來後就看到了這樣的溫薄纜,我問夏城怎麽了,夏城就把剛剛的事告訴我。


  我氣急敗壞的罵了夏城說她怎麽那麽傻啊,平常看你挺聰明的啊你不怕你好姐妹受刺激啊。夏城也挺內疚,沒有回口,溫薄纜拉住我說別說她了,是我自己要知道的。我這才止住了口。


  溫薄纜告訴我她的孩子之所以流產是因為他的親生父親。


  她把這個細水長流的故事告訴了我和夏城,把她怎麽和孩子的爸爸相識相戀相離都說出來了。


  在溫薄纜去江南的路上,遇到了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可是溫薄纜不知道那個男子是個負心漢。那是個細雨纏綿的夏天,天氣清涼。有絲絲的雨落了下來,溫薄纜撐著把油紙傘,穿著古典女子穿的淡藍色花紋的旗袍。嘴角微微翹起,似霧般的眼眸在江南的小路邊眺望著,旁邊是那舉著專業攝像機的男子。


  他尾隨溫薄纜一路來到了江南,並且聲稱自己是攝像師,正好去各地旅行收集優美風景。聽說溫薄纜要去江南,所以他也就跟來了,理由是這樣的:江南的風景很美,尤其是在下雨的日子裏。我可以多照一些水鄉的風景,再配搭上我旁邊這位風姿卓越的女子,簡直是舉世無雙,無可比擬。


  溫薄纜聽後笑了,也同意了他們兩個一起旅行。在蘇南的木瀆古鎮裏,他們兩個一起品茶觀景,在悠長的小徑裏結伴徘徊,在河水上的小船裏談笑風生。回來後那位男子的照相機裏多出了許多溫薄纜與風景配搭的照片。他們兩個的聯係也就斷斷續續的開始了。


  直到有一天那個男子對溫薄纜告白後,溫薄纜才含羞的答應與那個男子在一起。於是他們兩個在一個房子裏睡了一晚。


  幾個星期後,溫薄纜覺得身子不舒服,就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雙橫杠。她完了。他也完了。


  溫薄纜打電話告訴他後,那個男子就消失了。一直消失不見。溫薄纜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待,就像睡美人那樣。可是始終不見其身影。於是她的等待也就隨之消失,也不在乞求能看到那個男子了。


  溫薄纜以為她和他的戀情能到天長地久能到海枯石爛,能讓上帝看了都潸然淚下。可是溫薄纜錯了,她錯愛了一個人。她不開始對他留戀。而那一天,那個男子突然出現了,他笑著看溫薄纜,溫薄纜發現他旁邊還有一位嬌小可愛的女孩子。那男子用最殘忍的方式把溫薄纜毀了,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毀了。


  他旁邊那個嬌小的女孩子發出了冷笑聲,溫薄纜痛心的回到了我和夏城身邊,於是上一幕就發生了。


  我還深深的記得我推門而入時溫薄纜說的話,她眼神淩厲,咬著牙說不會放過孩子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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