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叫巴掌
王豪笑著走進來，可是那雙充滿血紅的雙眼，已經將他的情緒表露無疑。
憤怒，更多的卻是不甘。
憑什麼這麼一個身份地位貧賤，學歷甚至只是高中生的人，卻有這麼好的命。
兩個堪比絕版的尤物，都喜歡他。
「老情人幽會么？」王豪坐了下來，目光四下打量著，然後他將頭探向林凡，一臉感興趣的問道：「怎麼樣，談得還愉快嗎？」
他忽然一拍腦袋，貌似非常歉然，「哎呀，我剛才太心急了，沒有打擾你們吧？」
林凡不語，面無表情，其實心中鄙夷極了王豪這個人。
惱怒就惱怒，裝什麼大瓣蒜？
「王豪，我只是跟凡吃個飯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柳婷急忙解釋，可解釋剛到一半，卻見到王豪的臉色忽然陰沉了下來。
隨即，王豪猛地一巴掌扇過去，柳婷「啊」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她獃滯了片刻，微抬起頭，嘴角已然是流出了鮮血。
林凡皺了皺眉，還是沒有說話。
不知為何，在見到柳婷抬起頭，嘴角上掛著血的那一刻，他的心臟莫名的抽搐了起來，一股疼痛在心中肆虐。
那般疼痛，如是掏心抓脯，又似千刀萬剮。
難以名狀的痛，雖然林凡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心痛了，就是心痛了。
有句話說得好，心不動，則不痛。
而這一刻的疼痛，足以說明，他對柳婷的愛依然藕斷絲連。
「你叫他什麼？凡？好親切啊。」王豪酸溜溜的聲音卻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他的臉色扭曲了起來，「你那麼愛他，怎麼不去和他過？啊？」
柳婷貝齒咬著因沾滿了血液而越顯紅潤誘人的嘴唇，一股咸腥的味道順著唾液引導入了口腔，並且徐徐蔓延。
而這一刻品嘗的味道，除了苦澀，再無其他。
當然，她並不是因為挨打而感到委屈，而是因為別的。
王豪還是覺得不解氣，他上去又一腳把劉婷踹倒在地，劉婷那乾淨的衣服上瞬間出了一塊大鞋印。
王豪怒火中燒，「臭婊子，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而你卻背著我給我戴帽子，還他嗎的用我的錢請你的小白臉吃飯，你很可以啊！」
「跟我回去！」
王豪拉著柳婷就往出走，他還不忘死死的瞪林凡一眼，「咱們的帳回頭再算！」
「跟我算賬？」林凡愣了。
「你傻鳥啊，給我戴了帽子不跟你算賬是跟誰？」王豪被氣樂了，也不知道這個窮鬼是真傻還是在裝小可愛。
「這是幾？」林凡伸出五根手指，認真的問了起來。
王豪鄙夷的說道：「五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錯，這是巴掌。」林凡淡淡的說道。
王豪聽得莫名其妙，而就在他莫名其妙的同時，林凡動了。
不動則已，一動便是宛若霹靂雷霆，矯若游龍。
簡簡單單的一巴掌，竟然扇得王豪原地轉了四五圈，最後又是一個沒站穩，「撲哧」一下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巴掌打得他一陣七葷八素，他晃了晃腦袋，卻發現自己脖子崴了。
他歪著脖子，一臉吃驚的樣子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你……你敢打我！」
「呵……我不但打你，我還要給你戴帽子。」林凡冷笑一聲，然後牽著柳婷的手不由分說的出去了。
把她推到了車裡，林凡便啟動發動機離開。
開著車，林凡發現柳婷一直看著自己，那目不轉睛的樣子彷彿像是三年前，他第一次親手給柳婷做蛋炒飯時，她一直這樣的看著自己。
此時此刻，發生在不同時段的眼神，又因為不同的因素而重合。
每個人都會做重複的事情，比如上學，或者上班，這些重複的事，在每一時刻都會有著新的動機。
柳婷的動機是什麼？林凡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更不願意知道。
「你別回去了，和他分手吧，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你不會幸福的。」思前想後，林凡始終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她一個忠告。
或許是出於他復燃些許的舊情，或許是源自骨子裡的正義感，可是，話已經趕到嘴邊，，並且「巴拉巴拉」往外冒了，誰還會在意動機是什麼呢？
「嗯，我聽你的。」柳婷點頭時候大眼睛眨了一下，她又往林凡身側湊了湊，吐氣如蘭的說道。
他好帥，他好有味道。
這種距離，三年後的他們第一次這麼近，可是，兩顆心卻又那麼遠。
柳婷玉手互相捏著，搓著，這樣近的距離讓她感覺自己的心彷彿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爬。
她好想距離林凡近點，再近點，然後仔細的看著林凡的一切。
她好想再抱抱他，親親他，再過分點……好想再次的擁有他，佔有他，得到他。
於柳婷的心中，林凡是屬於她的，也只能屬於她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奪走。
「我開車呢，別這麼近。「林凡皺了皺眉，他不想與柳婷太近。
雖然他心裡有柳婷，但他接受不了背叛。
他心中有個信條，那就是無論多麼愛，多麼親近的人，一次不忠，即終生不用。
這是從小缺愛的人的自我保護意識，他想以強硬的態度讓別人有那種「即便沒你們我也能活的很好。」的感覺。
不過這也是林凡怕失去的表現，因為他始終相信，再一再二的後面跟隨的，始終是再三再四，甚至更多。
所以，到現在他也不敢和柳婷多說話。
「我喜歡這樣。」柳婷任性的又往前湊了湊，這時候她的唇與林凡的臉側的距離彷彿只有一張紙那麼短。
林凡此刻倍感尷尬，但他又不是一個善辯的人，雖然柳婷的話很任性，但在這一刻他所有能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說重了，怕柳婷生氣，說輕了，又怕對她不管用。
「凡。」柳婷忽然迷離著雙眼，眸弱秋水，聲音婉轉似白領，卻又是猶如一灣秋水，音調如水中漣漪，蕩漾著人的心弦。
林凡抿著嘴，半晌不說話，這個稱呼太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