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從未離開
「當晚，我得到了封魔琴與曲譜。可我並不快樂……因為，我不想離開聖雪山，更不想離開法賽爾。我找到了他求他和我一起離開，沒想到，法賽爾一口回絕了我…他不想離開，更想陪在師父身邊照顧他的起居。那天晚上，我們……擁有了彼此……我發過誓，在我繼位之時，法賽爾就是我的丈夫。可沒想到……這確是法賽爾的催命符……我大師兄多頓，覬覦封魔琴許久，與師父閑聊之時聽我師父提起得知封魔琴已交付於我懷恨在心……當晚，他對師父下了葯，化去了師父一身武功，就這樣師父以及我的師兄師姐們死在多頓手上。多頓對我一路追殺，法賽爾為了保護我奮力與多頓一戰，就在我快死在多頓手上時，法賽爾擋在我面前……那一劍貫穿了他的胸膛……法賽爾拚死去了多頓一條手臂將他打下聖雪山……可是，自己卻因為救我殞命……」
林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充斥著悲傷。一段自己不願去觸碰的回憶啊……
「所以，你一直都認為是你害死了法賽爾。回到洛蘭之後，一心用在征討敵寇上。」伊蒂斯等人知道了林賽與法賽爾不為人知的始末，對躺在水晶棺中的男子深感敬佩。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林賽，沒有他，林賽已死在奸人之手。伊蒂斯那抹對法賽爾的嫉妒被敬意所代替。
「是的……當年我也是剛剛學成。卻缺乏實戰，遇到危險也只能沒命的逃……如果我勇敢一些，敢於與多頓對抗。也許，法賽爾不會死……那時候我每天都在受煎熬，空有一身武藝有什麼用，學了那麼多有什麼用？被師父賞識又有什麼用？！還是害死了法賽爾……我活了下來，可無法原諒自己。所以，暗室建成，法賽爾的身體能夠保存下來開始，我征戰沙場，總是想，如果能死在戰場上……那樣去見法賽爾也不會有什麼愧疚感。法賽爾臨死前對我說讓我忘記他……希望我幸福……」
伊賽爾站起來用他那雙紅腫的雙眸看著林賽：「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愛我哥哥，身邊卻多了這麼多男人！！」他指著林賽身後四個男人大吼：「我哥哥為了你付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他這麼愛你，你卻背叛他！！！」
「伊賽爾，你講講理可好！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這麼妄下結論！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林賽主動接受的，我們都是被林賽吸引，不顧林賽的意願糾纏在她的身邊。伊賽爾，你憑什麼說林賽背叛法賽爾，我們都知道，林賽雖然接受了我們，我們在她的心中地位遠不及法賽爾來的重要！這一點我們心知肚明更加心甘情願！林賽的心是肉做的，不是石頭。你毒殺林賽，霍維斯甘願以身試毒，戰場上，林賽險些死於亞摩斯之手，是狄克擋在林賽面前為他當下致命一擊。當我看到林賽回國，抱著法賽爾屍體不吃不喝不睡，那一刻我就已經深深愛上了她！告訴我，如果是你，你會無視這些真心嗎！！豈有此理！！」伊蒂斯破口大罵著。
林賽抬手制止住伊蒂斯對伊賽爾的指責，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扔給伊賽爾。伊賽爾慌忙接住那把精緻的匕首，驚訝的看著林賽。
「林賽，你幹什麼！！」伊蒂斯氣急敗壞的吼道。
「誰都不準動！！」林賽下令道，她看向法賽爾：「我說過，當你知道一切之後，還覺得我該死，那麼我的生死將掌握在你的手上。我像你保證，如果今天我死在你手上，你可以平安離開我這公主府離開洛蘭，沒有人會追殺你。」
狄克在林賽將自己貼身匕首扔給伊賽爾那一刻已經開始戒備，他的雙手已經握住腰側兩邊的短劍上。林賽橫了狄克一眼不讓他輕舉妄動。
菲爾又一次看向角落，而後看向林賽以及伊賽爾，不知道，伊賽爾到底是如何抉擇。
伊賽爾握著匕首，內心苦苦掙扎。眼淚不停的流淌，林賽是他哥哥深愛的女人，願意為她付出生命的珍寶……如果，他殺了林賽，那法賽爾……
冰窖中靜寂無聲，雙方僵持著。林賽平靜的閉著雙眸等待著伊賽爾對自己的審判，死在法賽爾弟弟手上，她心裡的痛苦會好受一些。自己更會輕鬆一些吧……
「誰……誰要殺你！！殺了你，我那什麼臉去見我哥哥！！還有，我不管公爵說的多好聽，你接受了我哥哥以外的男人就是對他的背叛！！！而且，還好幾個！！！」
「你這個人怎麼說不通！！！洛蘭女性掌權，擁有幾個丈夫算的了什麼！！」
「哼！！」伊賽爾將手中的匕首摔在地上，他跑到牆邊拉動暗門鐵鏈離開了冰窖。林賽皺了皺眉：「狄克，馬上去看著伊賽爾，絕對不能讓他離開我公主府！」
「是！」狄克領命跟著離去，林賽走到法賽爾水晶棺旁，用袖口擦拭了一下上面殘留的水痕。
霍維斯上前拉住林賽，握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再這裡呆了，出去吧！」
「公主殿下……」菲爾行了個禮輕聲喚道，林賽看向菲爾疑惑的問著：「怎麼了？」
「這……沒、沒什麼……」菲爾欲言又止，林賽挑了挑眉。並沒有讓菲爾說下去，這冰窖確實很冷。
「走吧……」林賽、霍維斯、伊蒂斯以及菲爾離開了密室。
暗門在所有人走出來之後砰的一聲關閉，伊蒂斯與霍維斯兩人非常有默契的一個為林賽檢查身體情況，另一個叫來女官準備熱水讓林賽沐浴。幾番折騰之後，林賽一身清爽的回到了涼亭。菲爾坐在林賽對面端著精緻的酒杯打量林賽……心裡有著掙扎與慶幸。
慶幸自己能夠知道林賽的過去，掙扎是另外一個層面自己發現的事。
「小傢伙~剛才在密室里就想說什麼，到底怎麼了？」
菲爾放下酒杯有些猶豫：「菲爾自小和旁人不同，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很微弱卻很能確定。家父知道，卻告誡我，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因為是您，所以，我願意說出來。因為，我能看到的是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說出去會被說成蠱惑別人。造成殺身之禍……」
「……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林賽皺眉，菲爾的眼神不帶有一絲渲染與心虛逃避的樣子。
「是的，剛才我在冰窖能夠感覺的到……法賽爾的靈魂，一直沒有走……一直都在冰窖里，我們說的每一句話，法賽爾的靈魂都會發出微弱的能量。但是，真的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只知道這麼多。」
林賽手中的瓷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猛然站起，抓住菲爾的雙肩聲音顫抖的說道：「菲爾！你是說真的？！法賽爾一直都在？！」
菲爾看著林賽臉上震驚夾雜驚喜的樣子心中一抽，苦澀的點點頭：「是的，一直都在。雖然我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能量的強弱應該是聽到往事所散發出來的，可以理解成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吧……」
林賽抓著菲爾肩膀的手，因為自己太過震驚的緣故並沒有控制力道。她震驚之後看到菲爾吃痛擰起來的眉頭，連忙放了手跌坐回石凳上……
「他一直都在……一直……」
此時此刻，林賽的心裏面除了震驚還帶著自責。如果他一直都在，那麼，她對他說的那些話，法賽爾不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林賽！！」
一抹紅影衝進涼亭，林賽回神抬眼看著氣急敗壞的伊賽爾，他的手裡面拿著一個包裹，林賽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離開這裡！！」
「離開？想去哪兒？」
「該死的，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伊賽爾小手一甩，將手裡面的包裹摔在地上：「我都說了不殺你，讓我走！！」他身後跟著狄克，自己怎麼甩都甩不開他。
「你是法賽爾的弟弟，所以，你必須留在我公主府。我會代替法賽爾，好好照顧你。所以，你還是安心在我公主府住著吧~外面不安全！」
「我不用你假好心！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哥哥，為什麼凌白衣在的時候，你不去求凌白衣復活我哥哥？！傳說大祭司諾特能夠讓死去的人復活，他的後人肯定也有這樣的神力，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要去求凌白衣，讓她救我哥！！」
林賽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伊蒂斯與霍維斯也來到了涼亭。霍維斯端著葯碗遞給林賽：「把它喝下去！」
林賽看著苦藥湯眨了眨眼，身體不僅擅抖了一下：「本公主沒病。」
「不喝晚上肯定會發燒，快點兒！」霍維斯的口氣不容拒絕，林賽一臉黑線不肯接。狄克好脾氣的代替林賽接過葯碗：「林賽，喝吧~如果真的病了，葯肯定比這個還難喝。」
伊蒂斯瞪著伊賽爾：「你以為林賽為什麼要留下凌白衣，得祭司者得天下確實不假，但我們知道，林賽最大的心愿卻是想求凌白衣復活法賽爾。」